沒多一會兒,他們就聽到了弗妮的叫聲,“啊!”

“再快點!”布扎催促著巡鳥。

百里韻也緊抿著唇,蹙著眉。

弗妮和布澤都是乖孩子,就算想來森林玩,也斷然不會進入深處。

身下巡鳥再次加速,向前衝去。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百里韻他們能依稀看清地面的情況。

成群地野獸幾近踏平這一片的林地,發狂的野豬四處衝撞,樹體被撞斷後又被踩成碎屑。

狼叫,獅吼,虎嘯此起彼伏,震得人兩耳發聵。

也不知道弗妮是叫了多大聲才讓他們聽見。

此時,兩個孩子站在一棵樹的樹幹上,樹高十米,樹體要五人合抱。這也是它能避免被撞斷的原因。

弗妮在哭,坐在布澤的身後嚇得站不起來,儘管身體還在抖,手裡依舊緊緊攥著一根樹枝,警惕四周。

而布澤,手裡拿著匕首,一半身子上滿是血跡,不知道是他自已的還是野獸的。明明也是個孩子,他卻沒有哭,甚至感覺不到他的恐懼。

他就那麼堅毅地擋在弗妮面前。眼睛一輟不輟地盯著下面想向上爬的野獸。

樹下躺著一具貌似虎的野獸屍體,一動不動,血流了一地。

可這並沒有讓其他野獸退縮,反而鮮血更大程度上地激發了它們的獸性。

奇怪,太奇怪了!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野獸追著兩個孩子不放,一隻兩隻算倒黴。

現在更像是森林裡的兇猛野獸集體出動的,獸潮!

布扎不等巡鳥下落,直接翻身躍下,墜向獸潮中心。

“布扎!”百里韻想不明白跳下去幹嘛?救走孩子們不就好了。

她沒有動,巡鳥帶她飛到了小傢伙所在的樹幹附近,一手一個娃把他們攬在懷裡,“沒事了,沒事了,姐姐來了哦。別怕。”

又有幾隻貓科的野獸順著樹爬了上來,險些撲到他們,都被百里韻用風給吹下去了。

布紮好像很信任她,一直埋頭拼殺,沒有抬頭看過這個方向一眼。

小姑娘一靠在她懷裡終於放下了手裡的樹枝,抓著百里韻的衣服哭得更兇了。

布澤渾身僵硬,一時間竟沒有反應,在百里韻一下一下的拍撫下才放鬆了緊繃的神經,也抱著百里韻的胳膊泣不成聲。

哭著也不忘自已的哥哥,“哥··哥,還在···下面。”說話都抽抽嗒嗒的。

百里韻也低頭看了一眼在獸群中血拼的布扎,現在她依舊不理解布扎的做法。

“布扎,我已經接到兩個孩子了,你找機會脫身!”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至少她是沒有聽到對方回答的。

布扎是很強,這群野獸最高也不過二階巔峰,以他的實力以一打十不是問題,可敵方數量過於龐大,不下百頭。

百里韻一咬牙,對兩個孩子說道,“老實呆在著不要動,我和你們哥哥是不會有事的。”說完還掏出兩張僅剩的低階防禦符拍在了兩個孩子後背上。

接著也縱身一躍。

真是欠你的!怎麼會有人去救一個身邊的臥底呢。

“姐姐!”兩個小崽崽待在巡鳥背上,探頭向下方看。

眼見著巡鳥飛走,百里韻放下心來,然後···又疑惑起來!?

靠,這鳥不就能把孩子們救走嗎?既然如此又為什麼讓他們過來冒險送死啊!

不到兩秒的墜落時間裡,百里韻腦海中設想了好幾種原因,可即使說服了自已,她也無法解釋布扎為什麼一頭扎進獸堆裡。

地上的野獸發現她後,仰頭張著血盆大口企圖吞掉她。

嘴邊還流著粘稠的口水,啪嗒啪嗒掉在草地上。

“嘖,想吃姑奶奶我,不知道你命夠不夠硬,有沒有那個福氣!”

她聲音不小,不遠處的布紮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被一隻狼咬住腿。

百里韻在布扎心中聖潔美麗的光輝形象出現了裂痕。

這…這話,是她說出來的?

百里韻沒有用長劍,畢竟出門時自已什麼都沒帶,現在變出來又要解釋一大堆。

隨意掏出一把小刀握在手心裡,面對下方的兇險,僅是在空中一個騰挪就平穩落在空地上。

“10分。”落地後還擺出了一個結束動作。

布扎還是沒忍住,冒著會被偷襲的危險回頭看了百里韻一眼,單純善良質樸如他,依舊小小地翻了個白眼。

妹妹,幹嘛呢?玩呢?

形象碎裂程度加重。

布扎想讓她先離開,這裡太危險了,可還沒等他開口,就見到三隻豺狼同時向百里韻撲去。

布扎暗道不好,不與周圍野獸多做糾纏,直奔百里韻的方向。

百里韻嘴角彎起,眼睛危險地眯起,手起刀落,身形快得幾近看不到殘影。

布扎的視角看到的是女孩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三隻豺狼像是撞到了什麼看不見的屏障上,在距離百里韻不到半米的空中直直掉在地上,再無聲息。

咔嚓一聲,布扎心中的完美形象完全破碎。

但震驚已經碾壓了他任何一種情感,好快,精靈也可以做到嗎?

不知道為什麼,原本心裡的沉悶一掃而空,看著百里韻也不會再有失落傷感的情緒。

反而,他現在超級想跟米婭聊聊,到底怎麼樣才能達到那種速度,怎麼訓練,要多久?

片刻失神,導致他手臂被抓傷,好在身體本能躲閃,傷口不深。但依舊有影響。

“布扎,我們來了。”

“我們來幫忙了。”

“什麼情況,怎麼多?”

“我跟你們拼了!”

“兄弟們,衝啊!”

跟在後面跑的眾人抵達戰場,紛紛操著傢伙衝了過來,加入戰場。

之前布扎就幹掉了二十幾頭,百里韻也憑藉風靈力的加成以詭異的速度揮刀,穿梭在獸群之間。也殺了十多頭猛獸。

要知道速度夠快,紙片都能鋸樹。所以百里韻幾乎一刀一個,從不失手。

百里韻一直觀察著場中形勢,當他們與獸群之間呈一邊倒時,百里韻才收手,默默摸魚。

她不打算太惹人眼,差不多就得了,也好隨時進行援助。

兩刻鐘後,戰鬥結束,一群人坐在地上毫無形象地大口喘氣。

除了百里韻身上纖塵不染外,所有人都顯得狼狽,一身飛濺的血跡。

“米婭,你是怎麼…”布扎耷拉著受傷的手臂站在百里韻面前,眼睛晶亮,像是看著座靈石山。

“姐姐!”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