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嚕~咕~

各懷鬼胎的兩人聽到聲音對視了一眼。

李原諒尷尬的咧開嘴笑了笑,

“中午了兄弟,我這早飯也沒吃呢…話說你們這管飯嗎?”

“是啊!中午了,吃飯去。”

景凜童起身拍拍屁股,扭頭就朝山下走去。

“誒!不是,別走啊兄弟!我!還有我啊!你先幫我解開啊!大哥!大哥!下山記得去常在客棧找常老闆幫我把我的行李要回來大哥…”

景凜童沒理會呼喚聲,頭也不回的消失在李原諒的視野中…

……

景凜童邊往山下溜達邊琢磨著下山溜出鎮子後要先去哪,可惜自已長這麼大還沒出過鎮子,或者說鎮上除了老一輩基本都沒出去過,鎮上連張像樣的地圖都沒有。

正走著,迎面看到兩人推著一小車上山來,也就是這條上山的小路不算太崎嶇,車上的東西不至於抖出來,卻也是七歪八倒。

景凜童一眼就認出這兩人都是鎮上護衛隊的人,不算太熟悉,只是都被自已揍過。

沒想跟兩人打招呼,自顧自的繼續走,卻被兩人攔住。

“景小爺,等一等,您這是要下山去?“兩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廢話,餓了不得下山吃飯去,不然留山上吃土?“

沒給這兩人好臉色,看著車上抖露出來的被褥跟吃食,不用腦子想都知道沒啥好事。

果不其然,兩人賠笑道:“那不巧了嘛,您看我們這不正給您送上山去,哪還需要您親自跑一趟。”

“鎮長剛剛還跟我們交代了,以後您有事吩咐我們下山辦就行,您就看著別讓那小胖子跑了就成。”

景凜童盯著兩人往前走了一步,嚇得他們趕緊往後退了退。

“景小爺,您別這樣看著我倆,我們也是按吩咐辦事,鎮長說了,主要是怕那小胖子跑了,才讓我倆上山來,您休息的時候我們也能幫忙盯著點。”

“是啊是啊!您不知道,就剛剛大夥下山看見鎮上又來了好些人,鎮長也是怕昨晚的事又發生一次,而且憑您的身手坐鎮山上,大夥都放心。”

聽著這兩人一唱一和,景凜童嗤笑一聲道:

“我看常亮他們身手也不差,你們護衛隊人還多,多叫幾個人上來不是更放心?”

倆人面面相覷,景凜童擺了擺手,

“你們先上去看一會兒,我回去收拾點東西再上山…放心,碰到鎮長我會解釋的。”

撞開兩人,徑直朝山下走去。

古鎮旁溪流湍急,幾百年來不少人失足掉進去後不知道被衝到哪去,想出鎮子除了往山裡走,就只有鎮門口可以出去。

走到鎮上的景凜童抬頭看到早上還陽光明媚的天空漸漸陰沉起來,頗有一股風雨欲來的滋味,不自覺的加快腳步。

不多時趕到鎮門口不遠處,眉頭微挑下躲進小巷裡貓著身子往外走去。

……

此時鎮門口———

鎮長帶著護衛隊堵在路口,看著周圍空地三三兩兩的還站著一些人,嘴角微微抽搐。

“不怕死的,早上戲都還沒看夠嗎?常亮,讓他們都趕緊回去待著。”

“是,你們幾個去叫人都回屋裡待著,盯著點別讓人再出來了。”被點到的幾人應聲轉頭趕人去。

常亮則帶著剩下的人繼續跟著鎮長守在路口處。

後方不起眼的木材堆積處,景凜童探出頭來,目光略過眾人才看清鎮外溪流邊的空地上有好幾人正互相對峙,火藥味十足。

“亮哥,這都是些什麼人,剛剛那幾個黑袍人手心還會冒火咧!”

“另一邊騎馬的女娃娃長挺俊的,下手倒狠,一來就砍掉人一隻手。”

“穿黑袍那幾個人剛來還挺囂張的,帶頭的被砍掉一隻手後你們看,都不敢講話了。”

常亮見護衛隊幾人七嘴八舌的話有些多便出聲呵斥道:

“都給我小點聲!鎮長,那個手裡能憑空冒火的人便是您以前跟我們講過的賦醒者吧?”

鎮長點點頭,“沒錯,據鎮上史料記載,三百年前一場異變之後,這片大陸上的一部分人就擁有一種特殊的超凡力量,與之而來的還有貫穿大陸的彌禁山脈,

這種力量的出現就像與生俱來的天賦一樣,再之後有一群人從這一座座大山中找到了徹底掌控,修煉,乃至於覺醒這種天賦的方法,先人將他們稱呼為賦醒者。”

“賦醒者?覺醒天賦的方法?”

“那有這種方法豈不是大家都能覺醒了?”

“要是這樣我們能覺醒什麼賦?”

“我們也能跟他一樣手心冒火嗎?”

眾人聽到這話都有些激動,鎮長則搖搖頭,

“理論上是這樣,按史料記載每個人體內都應該有一種賦,有些人自然覺醒的稱為先天之賦,依靠其他方法激發的乃後天之賦。”

“這兩種有什麼區別嗎?”

“哪種更厲害些?”

“區別嘛,先天之賦的賦醒者覺醒後對於賦的掌控度比後天之賦的賦醒者要高一些,

就像兩人要各種挑滿一缸水,先天的水缸裡本來就有一些,而後天的水缸是空的,至於哪個更厲害些,

裝水的起步不同,不代表容器就比別人要小,賦醒者的事,我不太懂,但我猜誰最後能把水缸裝滿誰就更厲害些吧。”

……

“賦…”眾人的談話聲被景凜童聽在耳裡,嘟囔一聲,想起八歲那年老爺子說的話。

“當你感覺到身體多出來的不同,恭喜你,屬於你的賦此刻甦醒了,但是要徹底掌握它的路還很長,現在你需要做的是壓制它。”

“壓制?為什麼要壓制它?”

“先天賦醒的人對於賦的掌控度天生就有一截,有的人可能就只是一小截,掌控度不過百分之一二,有的人則是一大截,掌控度能達到十五二十。”

“我們老祖宗發現從賦甦醒後開始壓制到壓制不住再自然覺醒,對於賦的掌控度能有很大的提升,至於能提升多少就看你能壓制多久以及你的賦天生能掌控多少。”

“比如你的賦天生掌控度如果是十,壓制再覺醒後最少可以提升一倍。”

“這本《雙覺賦》背下來後燒掉它,按照上面的方法,壓制的越久你覺醒後的掌控度越高。”

“這麼厲害嗎?那如果我的賦天生掌控百分之五十那我壓制後再覺醒不是就能掌控百分百了!”

“理論上是這樣,實際上三百年來已知先天賦醒掌控度能超過五的不過百餘人,達到十以上的更是屈指可數,能掌控百分之二十的也只有一人。”

“那人是誰?”

“當然是我們景家老祖,

三百多年前他從彌禁山脈中機緣巧合下找到這本《雙覺賦》,一出山便是賦醒二階,

那時才異變幾年,對於那會大陸上的人而言,二階便是頂天的存在,恰逢亂世,老祖便跟一眾好友平定這天下,

像星眾,玉垚,陽空的皇族以前老祖都是有交情的好吧。”

“爺爺你又吹牛,平常老吹自已是天下第一什麼的就算了,老祖都死多久了你還吹這麼起勁,他又不會爬起來給你買糖吃…”

“呃...別管別的,反正你乖乖聽爺爺的話,能壓制多久就壓制多久,聽話爺爺給你買糖吃。“

“糖!我要吃好的,吃貴的!”

……

此刻,小鎮不遠處塵土飛揚,十幾位身穿戰甲的將士駕馬而來,不一會兒便趕到砍人手的俊美女子身邊。

為首一人到女子旁邊低聲道:“稟統領,附近幾座山腳下的鎮子都查過了,沒有發現那人蹤跡,現在只剩下這一座鎮子,他必然就在裡面。”

被稱作統領的女子微微頷首道:

“搜。”

“是。”

“等一下!”

黑袍人見女子這邊又來了一批人本還有些忌憚,可見他們作勢要進鎮子就忍不住開口阻攔。

女統領眼眸一凝,“怎麼?砍了你一隻手不夠,非要把你們的命都留在這才樂意?什麼時候‘柏谷’的人都敢攔我星眾‘締鳴騎’的路了?”

“不敢,不敢。”

黑袍人連連擺手,回頭望了一眼古鎮後山道:

“不知是‘締鳴騎’駕到,剛剛冒犯了,告辭。”

說完捂著斷掉的手臂頭也不回的帶著手下離去。

女統領的目光又轉向一旁幾個衣著光鮮的富家子弟身上,

“你們是哪家子弟?跑這窮鄉僻壤的地方做什麼?”

富家子弟幾人對視一眼,一人拱手道:

“在下趙家趙續午,見過齊統領,這幾位是我在‘十方山’的同窗,此次下山是為‘六年考’做準備。”

“趙續午?好像有點印象,不過準備‘六年考’不回趙家找他們借幾件賦能物來這做什麼?”

趙續午遲疑了一下道:

“齊統領有所不知,從我們這屆開始‘六年考’的一切賦能物都只能使用自已的,帶入考核的每件賦能物的來路都會被登記的清清楚楚,

一經發現有任何家族長輩給予或者來路不明的賦能物,直接取消考核資格,驅逐下山。”

“還不都是玉垚朱家那孫子做的好事,一個畢業考核我看都要把他家庫存給搬空了。”

幾人中的黃裳女子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趙續午嘆了口氣繼續道:

“不久前我們從‘店小二’那買到訊息,這座小鎮後山上有座石碑禁地,所以就想來這碰碰運氣,沒成想剛來就碰見齊統領…不知齊統領前來可否也是為了那石碑禁地?”

齊統領搖搖頭道:“本統領此次前來是有別的要事,你們先跟著我,待我的事處理完你們再去找那石碑。”

“可是…唔!”

黃裳女子還想開口被同伴捂住嘴巴,趙續午點頭道:

“那就依齊統領所言。”

眼見外面跑了一夥人後另外兩夥人聊了幾句便一同往鎮上來,護衛隊的人都有些打顫,畢竟只是小鎮上一群小混混組成的雜兵哪比得過締鳴騎這種軍伍中人。

鎮長倒有些膽氣,推開常亮走到最前面正想拱手詢問,一枚令牌甩到他面前。

“星眾‘締鳴騎’辦事,叫你們鎮長出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