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山谷迎來一陣劇烈的震動,隨著那怪樹林進來,那灰色氣體更是籠罩了 整個山谷,如同沉甸甸的烏雲垂在那山谷上,山谷內顯得格外的沉悶。

隨後更是各種術法靈光在空中綻放,刀槍劍戟的聲音不絕於耳,黃色的符紙更是在空中劃過一道又一道的弧線。

山洞在山體中間,從洞口往下看,懷宿便看到,這地方限制了那些樹的行動,同時更方便了靈活的修士閃躲,原本對抗那怪樹毫無反擊之力的修士,在這山谷內,秉承著只躲不打的策略,一時之間,看著像是雙方打的勢均力敵。

這一打,直接從入秘境的第二天上午,直接打到了深夜。

然而在山谷內,從環境上看,根本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從怪樹進來後,隨著時間流逝,漸漸的,山谷內,已經是一點光線都看不到了。

如果不是修士分批的在與那怪樹纏鬥,山谷內或許更是一片沉寂的黑暗。

“呼~”於繁不顧形象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

旁邊的諸放已經被汗水浸透了衣裳,正在邊上擰乾衣襬的汗水,聽到此話,長舒一口氣:“好歹是已經結束了。”

懷宿清清爽爽的出現在兩人面前,素手攜帶著兩方素巾,道:“擦擦吧。”

於繁看著那如同剛出來旅遊的懷宿深深的羨慕了。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懷宿,接過素巾,轉身去擦汗。

諸放也羨慕,但是他不敢說,默默的拿著素巾隨意擦了擦臉。

懷宿在下面的鬥爭逐漸平息了後,就從山洞內拿著羅盤和一大疊符紙出來了,在旁人還在忙著給那樹打結的時候,她已經在邊上設陣了。

放置靈石和符紙自然是不用出什麼力的。

但是也不能表現的太過輕鬆。

於是,等祝餘等最後一批人出來後,懷宿在這些人還未休整時便大聲道:“請諸位道友先行離開此處,我現在便先開那封印之陣。”

隨即將那最後一張符紙放置在她腳下的位置,雙手結了一個繁雜的陣法。

“九鏈困陣!竟然是這陣法!”陣法師陳榮道“這陣法,是個殘陣,非金丹期無法施展,這人竟然能施展九鏈困陣,她說的封印是真的。”

另一個陣法師不敢置信:“怎麼可能呢,這陣法需要依靠的神識起碼是金丹期以上的,她一個練氣期怎麼可能能結成?”

那陳榮道:“雖然我也不敢相信,但這確實就是九鏈困陣,不過似乎是有些改動。”

不少人對這個陣法並不瞭解,紛紛發出詢問,陳榮道:“其實知道九鏈困陣的人很少,這陣法,除非已經到中級陣法師的級別才能看到,我當時還是在我師傅那有幸見到了一次,那陣法,曾經將一名散仙困了幾百年。如今她雖然施展的是殘陣,但是,困住她自已倒也是綽綽有餘。”

等陳榮對眾人的科普結束,懷宿立刻從嘴角吐出一口血來,臉色蒼白的已經不像活人了,她卻還堅持轉過頭來道:“諸位道友,不用在我這等待了,我即將進入陣法,明日秘境外再見了。”

隨後步履蹣跚的走進了那九鏈困陣內。

旁邊的於繁強忍淚水的看著懷宿,只見懷宿輕柔的笑了笑,對她擺了擺手。

眾人也是一臉悲痛的看著懷宿,懷宿也朝著他們擺了擺手,示意趕緊走。

然而這個時候,走的太快又顯得太沒良心太不合群了

這個時候,祝餘佯裝急切的勸於繁道:“別傷心了,我們安全她的犧牲才有用,我們先上去吧。”

諸放:“是啊是啊”

祝餘:“明天我們還能再見到宿宿。”

諸放:“是啊是啊”

祝餘默默翻了個白眼,這個師兄,怎麼回事,怎麼就知道一句是啊是啊的。

於繁聞言,含著淚點點頭,我們先上去吧。

這三人前腳剛走,其餘眾人便如蒙大赦一般,紛紛找起各種理由來,然後一個接一個地逃離了這個地方。

而懷宿呢?進入那個困陣後,二話不說,直接將那些籠罩在山谷上空的怨氣全都一口氣吸進了身體裡面。不僅如此,為了讓自已看起來像是做出了巨大的犧牲似的,她還特意把這些灰色氣體統統封印到了自已衣服外面的每一寸肌膚底下。

剎那間,原本白皙如雪的肌膚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渾身灰濛濛的“小灰人”。

緊接著,懷宿從懷中掏出一把長槍,使出吃奶的力氣狠狠地朝著之前被她燒掉一大塊的怪樹根部刺去。最後,她整個人順著長槍慢慢滑落,直至如同暈倒一般無知覺的坐在地上。

周圍是一堆詭異的一直在試圖解開身上樹枝的怪樹在蠕動。

不少還沒遠去的人見這怪誕一幕,不禁打了個寒顫。

試問如果是自已處在這中環境下,不管怎麼樣也一定不敢讓自已暈倒的,那宿道友,一定是吸入太多那灰色氣體導致的昏迷。

有些心軟的女修士被這被這悲壯的畫面感動的甚至紅了眼眶。

旁邊的修士接連安慰道:“宿道友大義,我們更不能辜負她的期望才是。”

“是啊,宿道友希望我們能平安出去,離秘境也只有一天了,我們先去其他地方看看吧。”有些修士眼見危機解除,已經開始想著再次去秘境尋寶了。

這人說話還算比較委婉。

有的已經說出口的要去尋寶的,已經被那些感動的紅了眼眶的女修士瞪了好幾下了。

於繁看著好笑,但是這些人留在這裡,懷宿反而不好行動。

於是也勸道:“大家冒著生命危險進來秘境就是為了尋寶,宿宿也不會介意這些,且宿宿在這之前也已經說過,諸位最好是離這山谷遠些。諸位可以自行離去,我與師兄們自會留下來與宿宿一同出秘境”

這番話下來,不光是本來就想離去的人先行走了,就連原本還想留下來的修士們也都紛紛道謝離去。

山谷內一下子又恢復了寂靜。

然而諸放還是能感覺到,有幾道氣息,隱藏在了山谷四周。

還有人還沒走!

諸放示意於繁戲不能停,於繁立即明白過來,立馬從強忍淚水,變成了號啕大哭。

懷宿原本還想起來的身子默默的又僵在地上沒有動彈,她悄悄的激怒了身下的怪樹,怪樹原本不能動彈了,如今更是寧願自斷’雙手‘也要打懷宿。

奈何雙手斷了,更難攻擊懷宿,於是只能無能狂怒,整棵樹都氣的渾身顫抖,不少樹葉如雨一般落下,將懷宿埋了個大半。

而外面的於繁還在哭泣,諸放與祝餘還在安慰。

就這麼半個時辰過去了。灰色的氣體再次將整個九鏈困陣籠罩,那在山谷外的氣息也逐漸消失。

諸放修為最高,敏銳的感覺到那些氣息一一消失後,還特地用神識去探查了下,確認沒有人了整個人癱軟在地上道:“可算是都走了。”

這兩天過的可是比他們進入明鏡宗後的那些年精彩多了。

明鏡宗是出了名的出‘君子’劍,每個修士都是出了名的寬厚良善。

畢竟明鏡宗的宗訓有一條厚德濟世。

沒有一個人能想這種辦法,演一場戲,將整個秘境的人拉下水,一起對抗怨氣,完了還讓人對他們感恩戴德。

諸放覺得,他們明鏡宗那些老古板的長老,應該和這個宿道友多學學,看人家,上下嘴皮子一碰,那別人事兒也做了,還得對她感恩戴德。再看看他們宗門,事兒也做的不少,名聲也大,現在來尋仙問道的心聲是那五大宗門裡邊最少的,甚至有時候還比不上人家萬獸堂。哦對,還要被罵成傻子。

諸放滿臉愁容地望著祝餘,幽幽說道:“師弟啊,你看有沒有可能把這位宿道友拉攏到咱們宗派呢?”

祝餘被他那如同深閨怨婦般的表情嚇了一大跳,正要答話,一旁的於繁卻已按捺不住,猛地跳將起來,手中長鞭揮舞得獵獵作響,嬌聲嚷道:“你剛才說啥子?居然妄圖拐賣我家宿宿去你們那個經常出大傻子的明鏡宗?沒得商量!我家宿宿若要拜師學藝,也只會選擇赫赫有名的天一劍宗!”

諸放聞言,趕忙解釋道:“於繁,你不要信口胡言!我們明鏡宗好歹是五大宗門之一。”

於繁微微揚起下巴道:“哼,你們今年和明年的新弟子都招募齊全了麼?要是門人稀少,恐怕過不了多久,你們就要被擠出五大宗派之列咯!”

這倒是事實,諸放想起出門歷練前掌門師伯那因為招生問題而一把一把掉的頭髮,覺得這個無法反駁。

祝餘心知於繁只是太過為那宿道友著想,但是這麼說明鏡宗,他還是很不爽:“於繁,慎言!我明鏡宗如何還不需要你去質疑,況且,我師兄只是感慨一句,具體是否需要進我明鏡宗,能否進我明鏡宗,都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而這一切,作為爭執中心的懷宿,目前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