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不想再有人離開
章節報錯
溫暖再一次見到陳於是在期末之後,面對面坐在餐桌上,一種說不上來的不適感,讓她想要逃離這裡,草草吃了兩口,就上了樓。幾個月的相處,她對那個女人並不是沒有改觀,溫暖看的到她對自己的悉心照顧,看得到她對自己的百般呵護。她任性,但並不是不講道理,她從沒有否認過她是一個好媽媽,起碼……比她的媽媽要好。
“陳於,下學期在媽媽這住吧,外婆年紀大了,媽媽不放心”窗外的聲音打斷了溫暖的思路,她一邊告訴自己別人家的事不要管,一邊又忍不住把頭往窗邊靠了靠。
“我不喜歡他們”
“可是,你遲早要過來的呀,你溫叔叔和你姐姐人都很好的”
“我不喜歡她”陳於一口否定,就好像聽到什麼怪物一樣,隨即又怕媽媽再問,補充道“沒禮貌”
“真記仇啊,這小子”溫暖默默地給了他一個白眼,也沒什麼興趣再聽下去,她怕她忍不住再下去打一架,伸開手準備伸個懶腰,卻發現,手臂的重量增加了,溫暖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綠蘿從她手邊滑落,這一瞬間,她感覺到很久都沒有的恐懼感和無力感。
“於阿姨,小心”
“磅,磅”
溫暖捂住自己的耳朵,希望用掩耳盜鈴的方式,去遮蓋這個事情,他甚至不敢去看,花盆是不是砸到於笙,直到那個充滿怒氣的稚嫩聲音出現“你有病啊”
她從陽臺上探出腦袋,看著下邊因生氣而漲紅了臉的少年,這是她印象中第一次認真的看他,不得不承認,那是溫暖看到的為數不多的能夠稱之為帥的男孩子,尤其是那一雙黑眸,盯著你的時候,好像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安靜了。
“你下來”少年指著溫暖,全然顧不上禮節什麼東西。
“陳於,別對著姐姐這樣,媽媽沒事,你看到了的,沒砸著的,對嗎”於笙轉一個圈,急著去證明自己沒有事情,很顯然,她並不想把這件事鬧大。
“你下來”陳於依然盯著她,好像她不下來,事就沒完。
理虧的溫暖耷拉著耳朵站在陳於的對面,兩個手指繞著衣服打轉,有一句話想說卻說不出。
“於笙啊,我這個女兒被我慣壞了,你沒事吧”溫清的眼鏡還沒有來得及摘掉就急匆匆的出來,看到這一幕,事情的經過已瞭然於心。
“沒事沒事,看把兩個孩子嚇得,咱們趕緊進屋吧”
“對……對不起,阿姨,我不是故意的”幾個字,已經把溫暖的臉說的漲紅。
“乖了,沒事”
“叔叔,以後要麻煩你了,我想要住在這”陳於笑著,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
“好,好,進屋吧!”
“哦”溫暖弱弱的回應,抬頭剛好對上瞪著自己的陳於,所以說,那小子還是覺得自己是故意的才要在這住?她連他住進來都沒說什麼好嗎!溫暖抓狂,她這一天到底在幹嘛,她什麼時候這麼被人這樣對待,還被質疑?
陳於住在了溫暖隔壁的房間,溫清說這樣方便她給陳於補習功課,溫暖忍不住在心裡吐槽,敢情你們都看不出來,我倆一見面就會掐起來嗎?
夏天的午覺總是很難睡得,溫暖在熱醒了兩次之後,索性就成大字躺在床上,儘量減少身體各部分的接觸,扇葉吹動的嗡嗡聲顯得格外的吵,溫暖皺眉,閉著眼,摸出一節紙,劈成兩半揉了揉直接塞到耳朵裡。可能是心靜下來的原因,溫暖很快就睡著了。醒過來時,天已經落了黑,她坐起來呆呆地看著窗外,幾分鐘後,好像想起來什麼似的,拿起鏡子一陣看,確定沒有眼屎什麼之後,鞋都忘了穿,直接往樓下跑“陸書厘,陸書厘,爸,他來,走沒”短短的一句話,因為慌張,都不知道該如何排列。
“剛走”
“爸,你怎麼不叫我呢”
“小於上去叫你兩次,都沒反應”溫清看了她一眼,把手裡的報紙翻了一面。
“哦”溫暖一陣懊惱“他考到哪個學校了”
“B大”
“不是A大?”
“可惜了”
“也好,B大我肯定能考上”溫暖小聲嘟囔一句
“你說什麼?”溫清把眼鏡去下,輕輕的按了下太陽穴。
“沒什麼,我說爸我餓了”
“也差不多是時間了”溫清側身看一眼茶几上的表“收拾收拾該出去了”
“小暖,爸爸有個事要跟你說一下”
“啊?”溫暖猝不及防被提到,嘴裡的食物來不及嚥下,樣子好不滑稽,坐在正對面的陳於直接投來一個嫌棄的目光,溫暖沒空搭理他,翻了個白眼看向溫清“什麼事啊”
“下學期,爸爸要去B市教學,你在家要聽於阿姨的話”
“很長時間嗎?幾個星期啊”溫清因為教的好的原因,經常被各市的學校邀請去教授自己的教學經驗,溫暖已經習慣,並沒有太大的驚訝。
“可能要幾個月,也可能要……很長時間”溫清很勉強的扯出一個笑容,旁邊於笙拿筷子的手輕輕的顫了下,想要夾得菜,夾了兩次都沒夾上來,索性就放棄了。
“爸!”看吧,溫清總是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安排好一切,只告訴她一個結果,容不得她任何的反抗,溫暖已經想不出用什麼話來表達此刻的情緒。
“於阿姨會好好照顧你的”
“我不要,我不要再有人……離開”
溫清因為常年戴眼鏡的原因,眼睛已不如當年那般明亮,卻給人一種很溫柔的感覺,而今天晚上,他的眼裡只有落寞。
“小暖,沒事的,爸爸肯定很快就回來了,我和陳于都在,我們都會陪著你的,是吧,陳於”
“嗯”陳於真的很不想搭理她,但真的沒辦法拒絕媽媽的眼神,只好敷衍的回應。
“對了,開學陳於要升到高一了,你倆可以……”
“好啦,不要再說了,反正從來都沒有人管過我的意見。”
“你……”
“陳於”於笙看向陳於,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