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四

生病那件事過去後，陳於跟溫暖的關係好像有點不一樣，在每次早上陳於起床後都會故意叫一聲“溫暖”，而在幾次針對叫姐姐還是叫溫暖沒有結果後，溫暖也會會他一個“起了”，他們好像都開始習慣自己生活中多一個人，用於笙的話來說就是，吵吵鬧鬧有家的感覺了。

溫暖一直在糾結怎樣跟林葉聲，蘇語介紹陳於，“這是我弟弟”好像黑老大，“咱們都是朋友了”好像太刻意。早晚會好好認識的，溫暖這樣想著。

“第一次小考，大家考的都還不錯，不過有個別同學，偏科有點嚴重。”老師說著眼光掃過溫暖。“再多說一句，高二下半期有一個省級數學競賽，有意向的同學可以有準備的學習一下。”

“溫大爺，要不要收買我，讓我幫幫你啊”林葉聲坐在溫暖前面的桌子上，晃著自己的物理試卷，一副炫耀的姿態。

“不浪費你老準備競賽的時間了”

“不去，還沒幫你補習有意思”

“得了吧你，快下來幫我研究一下，今天下午不懂我就不回家了”溫暖一副誓死如歸的樣子

“好嘞”林葉聲單手撐著溫暖的桌子直接翻過來。

“你別在我這搞那些騙小姑娘的把戲啊，不管用，還沒做兩道題實在”

“我的魅力，你咋就發現不了呢”

“很疼的”溫暖把手伸過他頭頂，一副要打他的姿態。杏眼瞪著他。

“講題，好吧”林葉聲把她的手拿下來放桌子上。

入了秋，天就黑的早了，感覺沒過多長時間，外邊天就暗了下來。

“有點餓”溫暖摸摸自己的肚子。

“吃的來了”蘇語拎著一大袋零食放到桌上“想著你倆就該餓了”

“我的小天使啊”溫暖抱著蘇語，蹭蹭自己的腦袋。

“給你”

“小天使，小天使”林葉聲學著溫暖蹭蹭接過的糖。

“溫暖，該回家了”陳於倚著門框，往裡邊叫了一句。餘光從溫暖身上撒過，裝作很隨意的樣子。

“噗”溫暖一口水吐出來一半，這句話就不能好好說嘛，看著旁邊兩個震驚的楞到那的人，她提前開口“阿姨的兒子，我弟弟，跟他媽媽住”

蘇語和林葉聲多少知道點她的情況，這麼一說多少也猜的差不多了。

“你小子，不能多說幾個字嗎”林葉聲把桌上的薯片扔過去。

陳於伸手把飛過來的薯片打到一邊，停了會，看她還沒有動的打算，直接走過來拉她。

“㗏，弟弟也不能動手動腳啊”林葉聲拉住靠近自己的溫暖的胳膊，一副要開戰的樣子。

“為什麼不能”陳於往旁邊挪了一步，讓林葉聲剛好能看到他。

“噗”本該是龍虎相鬥的場面被蘇語的笑聲打斷“你們要上演一場兩男爭一女的戲碼嗎”

“誰，誰，瞎說”林葉聲眼神四處躲閃，尷尬的鬆開手摸了摸看著都有點扎手的寸頭。

相對來說，陳於好像並沒有被這句話影響，他反而把目光移到了溫暖身上，疑惑的皺了下眉，好像在說她有什麼值得爭搶的。

這之後，每次溫暖留下來做功課或者讓林葉聲講題，陳於總會留下來等她，溫暖知道兩個人從生病那件事後，關係變得不那麼針鋒相對，可也沒有好到讓他留下來等她的交情。直到溫暖一次在家看到一則新聞才隱隱明白過來。她偷偷問過於笙，於笙告訴她，陳於是個嘴硬心軟的人，在她第一次晚回家時，他就藉口飯菜涼的快，去學校接她，他是真正的把她當成了家人，放在心上。

“葉聲，你送蘇語回家吧”溫暖想著那個新聞，看看外邊已經暗下來的天，停下筆收拾東西。

“嗯？”林葉聲對她突如其來的話和行動表示不理解。

“最近不是有那什麼跟蹤狂嘛”溫暖偷偷瞄一眼陳於，發現他也在默默收拾東西。

“那你……”

“怎麼這麼多話，我跟陳於一起，蘇語交給你了”溫暖單手背起書包，給蘇語擺了擺手。

“葉聲，葉聲？”蘇語跟著他小跑了一路，無奈間只能叫住他。

“啊，”林葉聲疑惑的扭頭，發現蘇語因小跑有些泛紅的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走慢點”

“也不知道溫大爺到家沒，那小子小胳膊小腿的，萬一碰到壞人，哎，早知道咱們一起了”林葉聲自言自語，沒注意步速又加快了點。

“葉聲，我之前看過一個故事”蘇語沒有接他的話，反而停了下來。

“什麼”林葉聲看看兩人的距離，往後退了兩步，有點疑惑。

“有兩隻小狗和一隻小貓，他們是好朋友，男小狗各方面都很厲害，卻唯獨在碰見女小狗時，好像什麼都弱了點。他經常跟小貓說他可能碰到天敵了，可是他的勝負欲小貓是從小就知道的，雖然他跟小貓走的近，但是他總是無意間關注女小狗，小貓知道他可能對女小狗的感情發生了變化，不知道用什麼方式告訴他”

看著林葉聲像被人戳穿了心事一樣的無措，蘇語有點後悔，也許讓事情順其發展可能更好。那樣，他們三個還是很好的朋友，就沒有人被留下。

“那個啥，我知道了”溫暖踢著腳下的石子，掩飾他的尷尬。

“嗯”陳於猜到她想說什麼，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就這”在溫暖眼裡，陳於可不是個這麼樂於助人，大公無私的人。“你不想聽個謝……”

“噓，好像有人跟著”陳於側頭看見一掃而過的身影。

溫暖呆了一秒，不等陳於反應拉起他的手就開始跑，陳於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想說什麼，看著前面女孩隨著奔跑的幅度而蕩起來發，一時呆住，把話憋了回去。他們跑了好久，過了一個轉彎，碰見剛好過來的林葉聲和蘇語。

“你們……”蘇語指了指後邊，跟林葉聲對視一下，兩臉疑惑。

“有人，咳咳，有人追”溫暖弓著腰，雙手撐著膝蓋，因跑的激烈，渾身都顫抖著。

“我cao”林葉聲抱拳，一副要幹架的姿態。

“別跑……”

“我去，還來”溫暖聽到後邊傳來的陌生人的聲音，簡直要崩潰，又看著旁邊已經跨出去一步的林葉聲，無奈只好抹一下汗水，拎起他的衣領吼了聲“跑”

剩下的兩人就這樣跟著他倆默默的跑了起來，整條街道就他們四人漫無目的的奔跑，異常的滑稽，也意外的和諧，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停下，等他們反應過來時，都已經癱坐在地上，笑的不成人樣。

“爽”林葉聲沖天喊了一句。

“爽”溫暖和蘇語也跟著喊了一句。

三人齊刷刷的看向陳於。

“無聊”陳於把頭轉了過去，不等林葉聲吐槽，就用了比他們三人更大的聲音叫出“爽”。

此時的他們，互相接受了彼此，之前大大小小的不開心，都隨著剛才的“爽”消散在風中。這也是很多年後，四個人都忘不掉甚至是懷念的場景，

某角落，“第一次發傳單就嚇到人”陌生人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