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陸堯在第三次時找到了一支筆。

“咳咳,這是我族的聖物——狐尾筆。”

狐尾筆的外觀是一支毛筆,其通體潔白如玉,但細看之下會發現筆桿內充滿了棉絮狀的血絲。

“這法寶我能用?”

一般而言,法寶是需要修仙者以自身精血和靈力祭煉,將代表自已精氣神的烙印打入法寶內後才能使用。

而一些傳承法寶還需要特定的血脈、功法等才能使用併發揮其威力,不然會遭到反噬。

像狐族這類妖族更是如此,聖物通常由前輩大能逝去後的骸骨製作而成,擁有強烈的“指定性”,非本族妖怪不可用。

胡健沉聲道:“可以,我給你一滴我的精血,可以使用此法寶三秒。”

三秒能幹嘛?

這是讓陸堯當三秒真男人?

“夜少俠使用此筆時要萬分小心。”

胡健解釋道:“此筆是我族一位大能親自煉製的,據說它晚年不祥,精神失常,時常發瘋癲狂,此筆便是它發瘋時活生生用自已煉製而成的。”

“筆頭採用的是它尾巴的毛髮,筆鬥和筆管是用它的肋骨,筆頂則是用它的牙齒。在加持我的精血後,可激發其一絲威能,作為鈍器使用。”

胡健指的是狐尾筆的筆頂,那是由一顆尖銳的牙齒製作製作而成的。表面上是平整的,但只要抹上狐妖精血,頂端便會彈出一截牙尖。

“好,等我制服了習大福,拿到解藥後再來救你們。”

陸堯收起狐尾筆,閃身消失在黑暗中。

……

梁錚和方梓琳來時是下午,為了給陸堯爭取時間,他倆故意磨磨蹭蹭,等挑選好寵物時天都黑了。

出於社交禮貌和習慣,習大福隨口說了句:“天色已晚,兩位若不嫌棄,要不要留下來吃飯。”

他語氣平淡,眼睛瞥向牆上掛著的時鐘。他的行為舉止,其實是在暗示梁錚他們該走了。

梁錚擺擺手:“這多不好意思……”

眼見梁錚和方梓琳朝門口走去,習大福再次按社交流程進行第二次挽留:

“哪裡哪裡,咱們的關係哪用得著說這些話,只是吃頓便飯而已。”

豈料,梁錚居然縮回踏出門框的腳,回頭樂呵呵說道: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謝謝。什麼時候開飯?”

“……”

習大福一時愣住了。

“這是我的榮幸,裡面請。”

習大福笑容滿面,心裡一萬匹羊駝奔騰。

梁錚之所以改主意不走,是他出門時看到旁邊的大樹上,留有陸堯留下的記號。

梁錚和方梓琳待的越久,習大福越怕被暴露。這種情況下,習大福為了保守秘密,要麼殺人滅口,要麼把秘密藏到更深的地方。

梁錚和方梓琳畢竟還什麼都不知道,再加上他們是天元學院的學生。在天元城的地盤敢對天元學院的學生下手?活的不耐煩了吧!

因而,陸堯有把握習大福會選擇第二項,即便不轉移秘密,也會有忍不住親自去確認秘密還安不安全的衝動。

不過習大福的性子還真好,硬是陪到飯菜上桌,宴席吃到一半,才藉口上廁所。

見梁錚和方梓琳沉浸在飯桌上,有說有笑的,習大福這才放心,一邊朝書房走去,一邊心想:

要不要,趁機做了他們?

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人跟在他身後。

習大福走進書房,四處張望見沒異常,便來到一處書櫃前,拿開遮蓋的書,按動裡頭的開關。

只聽見細微的“咔嚓”聲,書櫃緩緩移開,露出背後的樓梯。

沒有開燈,習大福拿起掛在牆上的手電筒,朝黑暗中走去。三分鐘後,他又重新上樓,關好機關離開。

習大福前腳剛走,陸堯後腳就進了書房,重複習大福剛才的步驟,進入地下室。

當雙腳落地,水電筒光照四周,這裡並非想象中犯人遍地哀嚎的囚室,或是血腥邪惡祭祀的場所,或是堆滿黃金珠寶等不義之財。

相反,地下室很乾淨。

昏暗的地下室只有一盞檯燈在提供亮度,一道人影趴在堆滿了各種檔案資料的雜亂書桌前,埋頭苦幹。

當陸堯來到對方身後時,對方還沒有察覺到多了個人。

於是陸堯好心出言提醒:“咳咳。”

“你是誰?!”

陡然多出一個人,對方明顯被嚇了一大跳,手中的筆順著桌面滾落到地上。

眼前這人面容消瘦,戴著厚厚的眼鏡,鬍子拉碴不修邊幅,在陰影中顯得更加乾瘦。

雖然對方渾身髒兮兮的,但陸堯還是認出對方來。

“你是範煒?”

範煒很慌,下意識地用身體擋住書桌:“你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是天元學院的修仙者,有人報案說你失蹤了,你為何會在這裡?你身後又是什麼?”

陸堯一手持劍,厲聲喝道:“還不老實交代!”

別看他年輕,但修仙者的氣勢還是有的,靈力一壓,身為普通人的範煒頓時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我招,我招。”

【姓名】:範煒

【性別】:男性

【年齡】:39歲

【靈能具象】:人物系·舉人\/通政使司通政使·范進

【靈能天賦】:無

【評定等級】:D級

聽完範煒的交代,陸堯大概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所以,習大福讓你幫他做假賬,偷稅漏稅?”

“是的。”

會計專業的範煒替習大福做假賬,從中賺點私房錢。

陸堯繼續盤問:“狐妖是怎麼回事?”

範煒反問:“什麼狐妖?”

從範煒的表情上看,他似乎真不知道狐妖的事。

“有人說聽到你隔壁院子傳來狐狸叫聲。”

“哦,你說這個啊,那是習老闆把賬本拿來給我時的暗號。”

“你跟他應該不是第一次合作吧,怎麼這次就鬧出失蹤的事?”

“我…我……”

冰冷的長劍架在範煒的脖子上,後者瞬間治好了吞吞吐吐的毛病。

“我離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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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堯覺得自已聽錯了:“你說什麼?”

“我離家出走了。”

範煒破罐子破摔:“我實在忍受不了我家婆娘,所以就打算離家出走,但身上沒有錢,便只能來找習老闆要點盤纏。”

“你書房怎麼會有血跡?”

“看書時想要效仿古人頭懸梁錐刺股,沒想到剪刀扎屁股扎深,流血了。”

範煒抬高屁股,裡頭包紮著繃帶。

“……”

陸堯哭笑不得,原來這就是“狐妖吃人”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