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回了王府,越想越生氣,越想越憋屈,自已折騰了一頓,一兩銀子都沒撈著,那個胖蓮還得了一百兩呢,王爺就是故意的,摳門精。

和她住在一起的小丫鬟叫寶秀,進屋看見她在敷臉。

“小魚姐姐,你怎麼了,誰打的你?”

“王爺。”

“啊?”

小魚只想南宮宜的事兒了,說完了才反應過來說錯了。

“不小心撞的,沒事兒,你幹完活了嗎?”

“我的活幹完了,小魚姐姐,你去廚房吃飯還是我給你拿過來。”

寶秀覺得她的臉腫了,可能會不好意思見人。

“我不吃了,你去吃吧。”

“那你不餓嗎?”

“不餓,氣飽了。”

寶秀見她氣呼呼的,也沒多問,就一個人去廚房吃飯了。

南宮宜讓人撤了比武的臺子,回到王府用了午膳,估計這會兒那丫頭也應該消氣了,才讓夜宵把人找過來。

夜宵轉了一圈兒,沒找到人,找來管事的一問,人走了。

“什麼時候走的?”

“午膳的時候,大家都在用膳,小魚說要回家看看她爹,就結了銀子離開了,她本來就是王府僱的丫鬟,沒有賣身契,想走就走。”

“壞了壞了……”

夜宵匆匆忙忙就跑回去稟報南宮宜了。

南宮宜還在想象著一會兒怎麼問她,她會不會不承認,就看見夜宵火急火燎的跑回來。

“怎麼一個人回來了?她受傷很嚴重嗎?”

南宮宜第一個想法就是那丫頭是不是上午比武傷到哪兒了。

“不是啊,王爺,人已經走了,不在王府了。”

“走了,她不是王府的丫鬟嗎,上哪去了?”

“她不是籤的死契,人家是自由的,想走就走。”

“本王問你她走哪去了?”這個夜宵是越來越笨了。

“屬下沒問她家在哪?”

“問去,把人找回來,你是越來越蠢了。”

嚇得夜宵匆忙又跑回去找管事,管事也不知道她家在哪兒,只能找了和她住在一起的寶秀。

寶秀聽說小魚走了,難過的眼圈通紅,小魚走也沒告訴她。

“聽小魚姐姐以前說過,她住在江南,那裡風景可好了,後來她娘死了,六歲的時候就被她繼母給賣了,後來她師父也死了,她才來王府的。”

“江南地方大了,具體是哪裡呀?”

“不知道,她沒說過。”寶秀搖頭。

“你知道小魚會武功的事兒嗎?”

“小魚姐姐會武功嗎?奴婢不知道,會武功還能被人打嗎?”

事情只能調查到這裡了,回頭還得挨訓,王爺也真是的,要是一回來就找人,不就沒事兒了嗎?趕緊報告,得追呀。

有心安排別人去追,南宮宜還坐不住,乾脆告了假,自已帶人奔著江南的方向找去了。

皇帝是個豁達的明君,既然兒子要追求自已的幸福,自然是要成全的,於是就給他放了長假,還告訴他,自已的孫子不嫌多,多多益善。

父皇這話說的,他都不好意思了,這孫子能是隨便生的嗎?

再說小魚,一個人在房間裡越想越鬱悶,武功已經暴露,自已這賊的身份也要曝光,為了不必要的麻煩,還是離開吧,本來也沒打算一輩子待在王府,拿出自已攢的十幾兩銀子,還有幾件換洗的衣物,找了管事,知會一聲就離開了王府。

她記得自已被賣給師父時,她爹不在家,到底是繼母瞞著她爹還是爹爹預設的,這個問題困擾了她十幾年,她也想確認一下。

她有功夫在身,不用擔心人身安全,十幾兩銀子足夠她路上用了,至於以後的事情,先看看再說,總不會餓死。

沒有與寶秀辭行,是因為不想見到她哭,朝夕相處了半年多,二人情同姐妹,此次離開不知還能不能再見,徒增傷感罷了。

小時候的記憶已經模糊,與她相處時間最長的是師父,這些年師父還收了幾個師弟,時間比較短,師父死後,他們各奔前程 ,再也沒有聯絡,應該是自顧不暇。

每當晚上一個人坐在屋頂,就感覺自已是世上最孤獨的人,沒有親人,沒有朋友 ,做人的道理都是師父教她的,師父教她做一個善良的人,善良的人都會有好運。

呵呵,好運,狗屁,自已就是世上最低階的丫鬟,哪有好運可談。

她走了,也不知城東破廟的乞丐會不會想她。

江南距離京城有幾百里路,小魚是步行走的,走累了就坐在路邊樹蔭底下休息,餓了啃一口包袱裡的乾糧,正是春暖花開的時節,遇上好看的風景再流連一會兒,心情好多了。

她坐在樹底下休息的時候,大路上一輛奢華的馬車疾馳而過,揚起一陣塵土,嗆得她咳了許久。

“娘個腿,這是趕著投胎呀。”

看著揚長而去的馬車,她憤憤的罵了句髒話。

休息夠了,繼續趕路 ,反正她不著急,都離家十幾年了,也不差這幾天。

自已都忘了爹爹的模樣了,她離開的時候爹爹還不到三十歲,如今應該四十歲了 繼母生的弟弟也應該是十四歲了。

其實她知道,不管是什麼結果,她也不可能與他們生活在一起了,人家才是一家人,自已就是水上的浮萍。

半個月後,她才走到江邊,過了江就能回家了。

傍晚時,她站在江邊眺望,江風習習,吹亂了她的頭髮,也擾亂了她的心。

因為她看見了最近這段時間老想罵的人,南宮宜,那個摳門精。

他是什麼時候來這裡的?來這裡又是做什麼呢?不想惹麻煩,更不想與他打招呼,轉身離開了對方的視線範圍。

“王爺,確定了, 就是江小魚。”夜宵低聲道。

“這個死丫頭,走的夠慢的,讓爺在這裡等了好幾天。”

您是快馬加鞭,人家是雙腿走過來的,能一個速度嗎?夜宵心裡想,沒敢說。

只知道江小魚家鄉在江南,偌大的江南怎麼找哇,只能快馬加鞭提前來到去江南的必經之路上等著,果然等到了,只是人家好像不怎麼想搭理王爺。

江小魚以為南宮宜沒有發現她,豈不知自已的一舉一動已經完全在人家的掌控之中。

第二日,她去了附近的集市 買了個帷帽戴著,這樣別人就看不見她的臉了,江山風大,不止她一個女人戴帽子,也沒毛病。

她放心大膽的路過南宮宜身邊 ,上了船 ,順利過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