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唯一

校醫室

夜晚沉溺了下來，一剎那的回眸。那道遺留的晚霞也從天空消失了。

顏涵送姜珞雪回家了。

畢竟大晚上的女孩子一個人回家不安全。

路燈下只剩了葉憂予一人。他戴回僅剩了點電量的藍芽，裡面仍迴圈著那首純音樂《Duvet》，路上行人漸漸地消失了。

葉憂予低著眸子看著群裡的訊息，有時插得上話的訊息也會說幾句。

江洛雪：@。 哎，予。到家了沒

。：沒呢，你們呢？

江洛雪：差不多了，過條小花叢路就到了，你呢

。：我家有點兒遠，應該還得一個多小時

惋庭涵：他家是挺遠的，也特容易碰上那S，小星星和那S他家是對門的。而且這點也沒公交了，你加油哈。小星星。

。：好

染晨：喲，還能這麼巧？竟然和那玩意是對門的，這冤家厲害啊

江洛雪：閉嘴

江洛雪：路上注意安全哈，碰上幕寒的話，就無視他。聽到沒？

染晨：看好路哈。

。：好

。：呃…還真是說什麼來什麼，姐說話真的是百試百靈。

江洛雪：什麼？

惋庭涵：？？？

染晨：？？

葉憂予抬頭看向了那邊，幕寒此刻正帶著幕笙和一群小弟從那邊過來。

葉憂予：“……”

漸漸碰上了面。

幕笙：我草，不是吧。又來

幕笙上前擋道：“那個…星哥你怎麼還沒回家”

葉憂予：“沒公交了，走路回”

“你是幕筵星？”有人道

“哦…你是幕烈吧”葉憂予沒什麼表情的道：“以前的名字了，怎麼，很驚訝？”

幕烈是風臨外分校的學員，也能算得上是同學，但倆人從沒見過面。

幕烈抬手衝葉憂予比劃了下道：“能打的。大哥，你怎麼也沒跟我說他是個矮子？。”

葉憂予無語：“有病，你不就比我高了十厘米嗎？”

幕烈梗直的道：“昂，不然怎麼從這單方面碾壓別人？”

幕寒擋開幕烈道：“下午那回…”

葉憂予：“…？什麼？”

幕寒走前摸上了葉憂予的臉：“你…還疼嗎”

葉憂予怔了怔，下意識的撇開了幕寒的手：“別碰我”他推開幕烈道：“讓開”

幕烈不解的看著跑遠的葉憂予道：“草了，他怎麼回事？”

幕笙攤手：“不知道啊”

幕寒抬起的手垂落，他道：“走吧…該去赴約了”

葉憂予跑了很遠，總算停了下來他坐在長椅下重重的喘著氣，

為什麼…

淚水潤溼了他的眼睛。

以前從來不會有的那句話

你疼嗎

有過嗎

“哥…”

葉憂予沉默了老久，眼睛哭的紅了起來，他掏出口袋裡的手機發起訊息。

。：令，薔薇小道的那條長路，來接我

封令：“好的，少爺”

十分鐘後。

一輛塞斯伯蒂停在了葉憂予面前，封令從車上下來，手上攜著一件黑色外套。

封令：“少爺”

葉憂予疲倦的進了封令的懷抱裡道：“怎麼來這麼慢，我困了”

封令把外套披在葉憂予的身上，蹲下道：“很抱歉讓您久等了”

夜晚上，風也來了，葉憂予的那件外套也不知什麼時候弄丟了。

封令戴著白手套的手握緊葉憂予的手道：“天很晚了。少爺，回家了”

“嗯”

葉憂予上了車，室內沒讓開著燈，只因為他不喜歡。

一旁坐著的封令透過夜色的光，湊近摸了摸那創可貼，他問道：“少爺，您是打架了嗎”

葉憂予沒有回答，倒在封令的腿上道：“別說話，困死了，到了再叫我”

他閉上感到乾澀的眼睛，揪著封令的衣袖沉沉的睡了。

封令回應：“是，少爺”

葉憂予住宅。

封令抱起淺眠的葉憂予下了車，他走進了院門對他說道：“少爺，到家了”

葉憂予不情願的睜開眼“嗯”了聲

他揉著眼下來，推開門徑直去了衛生間，裡面洗澡的水已經調好了溫度。

葉憂予習慣性的開啟手機播放了音樂，脫了上衣，順便回起了姜珞雪他們。

在他們討論起什麼的時候，葉憂予已經洗完澡回到了客廳。

江洛雪：@。後來怎麼樣了？

江洛雪：不是讓你別理他們嗎

姜大小姐根本沒給人說話的間隙，一連兩問的發了兩句話。

葉憂予回著。

。：我能怎麼不理他們？

。：他們剛好從那頭過來了，何況幕烈也在。

姜大小姐問著。

江洛雪：幕烈誰啊？都沒見幕寒帶來過。

。：幕烈，外分校那邊的，我之前也沒見過，以前偶爾群裡聊過。

惋庭涵：那不就對了，之前都沒見過幕寒身邊有這號人物，原來屬於外分校的。

。：嗯。

風臨私校是一箇中心外分級的校區，有著中心校與外分校的中分制。

中心校與外分校不同，真正以學習為主的是外分校。

為了方便中心校與外分校的學員有著互相知曉的所有友好聯絡，校方為此出資建立了風臨的校區網。

染宸：喲，小弟挺多啊，外分校的都有。

染宸：@惋庭涵 傻杯，要不咱也去找幾個？

姜珞雪：找什麼找，@祁景鶴 他不就是外分校的嗎？

祁景鶴與姜珞雪、染宸他們都是合作兼好友的關係，都是一方天地的風雲人物。

而葉憂予他則是從幕家退出來一員，他自已對有沒有家族到是沒什麼所謂，但也沒有多少人敢輕易招惹。

一是有四大家族罩著，二是因為脾氣太差，性格不行。

風臨私校裡的學員各都是少爺小姐，有時會搞出一些有的沒的，但面對有天賦的人才他們也不介意好好培養

惋庭涵：嗯？你還找不找了。

染宸：不找了，你先給我亖吧

惋庭涵：不，我活

X2表情包

。：倆幼不幼稚？

&：幼稚

剛回臥室的祁景鶴，單手用毛巾搓著溼漉漉的頭髮，回著訊息。

祁景鶴：嗯？有誰艾特我了？

江洛雪：哦，抱歉，是我艾特的。剛聊到外分校的，然後想到了你就艾特了。

祁景鶴：沒事。咋聊到外分校了？

惋庭涵：鶴鶴，你們外分校是不是有個叫幕烈的人？

祁景鶴：我知道的不算清楚，但應該有吧

惋庭涵：……

染宸：真會聊天[鼓掌]

。：回聊，各位晚安，我先撤了

江洛雪：晚安，阿予

祁景鶴：昂，晚安

惋庭涵：白白

葉憂予退出了聊天介面。

大少爺嘴上說著睡覺，其實並不可能那麼早就睡了。

壓根睡不著，何況還有幕寒這一人的事在煩著他。

他上了校區網找著群聊想著看會戲，結果根本不盡人意。

封令推開門，不語

他徑直走向坐在床上的葉憂予，彎腰取下了葉憂予的耳墜。

“少爺，已經很晚了該休息了”

葉憂予抬眸看向封令。

封令是他母親凌雲葉給他的，儘管已經侍了他多年。

但依然不夠格，還達不到可信認的地步。

“知道了”他道：“我如果不睡，你會告訴母親，對吧？”

他扯住封令的領口，冷道“給老子tm記好了”

葉憂予：“我不管你會不會去告。但，現在你的主人是我，不是我媽。你該效忠的主人是我”。

葉憂予說罷鬆開封令的領口沒再說什麼，遞上了手機

凌雲葉給的，但也是他葉憂予挑的。

封令：“是，少爺”

他說著敲了下葉憂予的頭：“還有，少爺。請您文明用語”

葉憂予揉著頭：“不用你管”

封令接過，但是又放在了床頭櫃上充上了電。

封令道：“如果您怕黑的話，隨時找我，我1點多前都在”

“晚安，少爺”

他整理了下身上的工作服，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笑話”葉憂予嘴硬道：“老子會怕黑？”葉憂予縮回被子又道：“狗都不帶信的”。

夜晚無光的房間很快令葉憂予產生了對黑的恐懼。

他抱著枕頭，開了門，打著赤腳去找了封令。

他低語道：打臉就打臉吧，敢笑老子直接扣光他這月的工資

住宅雖然不比葉憂予的本家大，但也算是中等了。封令的房間在一樓轉角處。

在同齡人中，葉憂予算矮的了。

一句話，穿鞋一米7，脫鞋一米69。

葉憂予推開門，卻發現封令並不在。

“嗯？不在嗎，去哪了？”他走進去道

封令從洗澡間出來，因為是轉角處，幾步就到了自已的房間。

封令有點意外的喊了下葉憂予道：“少爺？”

封令的出聲驚了下葉憂予，葉憂予往後面退了下道：“你剛剛去哪了”

封令進門，關上道：“我去洗澡啊，不洗的話可能會被少爺嫌棄吧”

他說著笑了笑，盯了下葉憂予手裡的枕頭道：“所以，少爺這是來找我的？”

某大少爺拋不下面子，冷著臉道“我想來就來，不行？”

封令笑著：“沒有沒有”

往日裡，為工作著裝的封令總是會戴著一副金絲的眼鏡，他的頭髮有些偏長。平常會扎著的一束低尾發，那束髮會垂著往肩上落。

但現在，葉憂予眼前的這個。是沒有戴著那副金絲眼鏡，沒有扎著那束髮在朝他笑著的封令。

封令彎腰整理了下床鋪，拍了拍，然後對葉憂予說道：“少爺，該睡覺了，不然明天上學就要遲到了”

葉憂予抱著帶來的枕頭上了床。

不管怎麼樣的年齡，儘管是高中生都有著向別人尋求安慰心靈的權利。孩子心裡最大傷害大多都是來自於童年時造成的陰影，如果沒有親人的安護，那應該會變得很糟糕吧。

以往沒有封令在的時候，大多數家長認為的什麼小事都是他自已扛著。因為他認為，如果連一點黑暗都懼怕的事被外人知曉，那應該會有虧於林家大少的身份吧。

封令關了燈：“晚安，少爺”

葉憂予：“嗯”

封令隔著薄被被輕拍著葉憂予的肩，哄著道：“別怕，安心睡吧。”

小孩子一般都吃這套哄睡。

葉憂予在輕拍的安撫中，終於安心的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