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身世

\"何人擋我秦氏路！\"

伴隨著這聲怒喝，一股強大的氣勢從眾人身後席捲而來。

人們聽到\"秦氏\"二字，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秦氏乃是皇室，眾人紛紛驚慌失措地退讓到兩旁，生怕惹惱了這位權貴。

\"秦明，秦公子來了！\"有人低聲驚呼道。

眾人站在道路兩側，低著頭不敢直視那位即將到來的人物。

而此刻，路中央只剩下陳元和蕭心塵兩人孤零零地站著。

眼見眾人離去，蕭心塵心急如焚，急忙趕到陳元身旁，關切地檢視著他的傷勢。

只見陳元緊閉雙眼，呼吸微弱得彷彿隨時都會停止。

為了保護蕭心塵，陳元承受了無數拳腳相加，原本就虛弱不堪的身軀如今更是失去了往日的生氣與活力。

蕭心塵心如刀絞，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他輕輕搖晃著陳元的身子，喚著他的名字，希望能喚醒他昏迷的意識。

然而，陳元卻毫無反應，依舊靜靜地躺在那裡，彷彿生命已經離他遠去。

“你二人為何被人毆打？”只見一位風姿綽約的俊美男子手搖摺扇，如翩翩公子般來到蕭心塵身前，眼神凌厲地掃視著四周眾人，怒聲質問。

“包子鋪老闆誣陷我二人，是他自願將包子給我爺倆，事後卻說我二人行竊，叫人將我二人打成如此模樣，請大人為我做主。”

“大人不可信他，這爺孫二人到我店中偷竊，被我當場擒獲，證據確鑿！”包子鋪老闆趨前一步，躬身施禮，惶恐道。

“偷盜自有衙門裁斷，何時輪到你們私自毆打？”秦明劍眉橫豎，目光如冷電般射向老闆。

“況且，你們皆守在攤前，他又如何能在你眼皮底下行竊？莫非你當本官是愚昧無知之人？！”

老闆頓覺如墜冰窖，通體生寒，“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叩頭如搗蒜，哀聲求饒。

“大人饒命，小的知錯了……求大人高抬貴手，放過小的吧。”

秦明悶哼一聲，一絲靈力在指尖凝聚，即將噴湧而出時，他的餘光突然瞄到蕭心塵腰間的蕭家令牌。

“蕭家餘孽？！”

秦明眉梢一挑，頗為驚訝，指尖的靈力散去，繼續道，“罷了，本座的修行不宜滅殺凡人，今日暫且饒你一命！”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隨我回去受罰。”

“謝大人不殺之恩。”

秦明點點頭，在眾人的眼光中瀟灑離去，在路過蕭心塵身邊時，眼中有殺機流露而出。

蕭心塵呆呆地望著秦明離去的方向，心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助。

“爺爺，我帶你回去。”他轉身輕聲呢喃著，用衣袖擦拭著陳元臉上的血跡，然後找來一塊木板，將陳元放在木板上用繩子綁好，繩子另一邊綁在自已身上，拖著木板回家。

與此同時，秦明將老闆帶到一處無人地界，冷聲道。

“你可是瞧見了那小子腰間的蕭家令牌？”

“回大人，小的正是瞧見了那令牌，知曉大人家族於蕭家的恩怨，故此才會實施此策。”老闆顫顫巍巍的解釋道。

“本座已踏入修仙門徑，擊殺凡人有傷天和，對修行無益，今夜你去奪了他的性命，事成可入我秦家。”

聞言，老闆大喜，暗中籌劃著晚上的行動。

夜色漸深，蕭心塵疲憊地靠在床邊，守護著昏迷不醒的陳元。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蕭心塵警覺地抬起頭，握緊了手中的短劍。

“誰？”他緊張地問道。

門緩緩推開，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取你性命之人！”

黑影走到窗前，藉著月光，蕭心塵終於看清了來人的面容，竟然是白天的包子鋪老闆！

老闆一聲冷笑，如夜梟嘶鳴，他手持短劍，步步逼近蕭心塵，短劍在月光下閃爍著陰冷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慄。

蕭心塵驚恐地顫抖著後退，卻堅定地將陳元擋在身後。

“我爺倆與你無冤無仇，就為了兩個饅頭，你竟要取我爺倆性命？”

蕭心塵那稚嫩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畏懼，他不過是個五歲的小娃，又怎能抵擋手持鋒利短劍的壯漢？

“呵呵……怪只怪你姓蕭。”老闆面目猙獰地笑著說道。

“姓蕭？你認識我？”蕭心塵滿臉疑惑。

“呵呵……既然你死到臨頭，我就讓你做個明白鬼。”老闆的聲音彷彿從九幽地獄傳來。

“你姓蕭，那開國大將軍也姓蕭，他居功自傲，不知進退，惹怒了皇上，慘遭滅族。傳聞他死前喜得一子，想必就是你了。”

“竟然是皇上殺了我爹爹？”蕭心塵的聲音充滿了難以置信。

“非也，滅族之日，蕭家所在的整座城池都被血洗一空，至今兇手仍逍遙法外。不知你這漏網之魚是如何倖存下來的，但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你馬上就要死了。”

老闆的話如同一把利刃，直插蕭心塵的心臟。

\"滅族......血洗......屠城......\" 蕭心塵的嘴唇微微顫動，口中不斷念叨著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詞彙，彷彿那一幕幕慘絕人寰的場景正在他眼前重現。

突然間，一段殘缺不全的記憶湧上心頭，如潮水般猛烈地衝擊著他的大腦，令他頭痛欲裂，難以忍受。

劇痛難忍的蕭心塵無力地倒在地上，身體不受控制地扭曲、抽搐著，遭受著巨大的折磨。

\"現在去死吧!\"

原本還帶著幾分戲謔神色的老闆瞬間收斂起笑容，眼中閃過一絲凜冽的殺機。

只見他手握短劍，毫不猶豫地朝蕭心塵猛刺過去。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隻乾癟枯瘦的手如同鬼魅一般從蕭心塵的背後伸出，緊緊抓住了老闆刺來的短劍。

\"噗嗤\"一聲悶響，短劍無情地刺穿了那隻手掌，但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停留在了距離蕭心塵頭頂僅有數寸的地方。

一滴滴殷紅的鮮血順著劍身流淌而下，滴落在蕭心塵蒼白的臉頰上。他驚愕地抬起頭，發現原本應該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陳元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起來，並在關鍵時刻出手救下了自已一命。

\"老不死的東西......也罷，就先解決掉你再說!\" 老闆臉色陰沉地拔出短劍，同時飛起一腳將蕭心塵踹飛出去。

緊接著，他身形一閃，如餓虎撲食般衝向陳元，將其死死壓制在身下，然後，舉起手中鋒利的短劍，一下又一下地狠狠扎進陳元的身體裡。

剎那間，猩紅刺鼻的鮮血四處飛濺，染紅了整張床鋪，甚至順著床沿流淌到了蕭心塵的腳邊。

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過去的點點滴滴在他的腦海裡不斷閃現。

突然間，一絲絲黑暗而狂暴的氣息從他身體內部噴湧而出，匯聚成一隻只扭曲怪異的觸手。

\"這個老傢伙終於死了！接下來就輪到那個可惡的小鬼了！\" 老闆得意洋洋地站起身來，低頭看向腳下早已被砍得血肉模糊、不成人形的陳元，確認其已毫無生氣後，便猙獰著轉過身去。

然而就在這時，他臉上的笑容猛地僵住了。

只見前方不遠處，竟出現了一雙冷酷無情的血紅色眼睛，以及數條令人毛骨悚然的黑色詭異觸手，它們如同擁有生命一般在空中肆意舞動著！

\"仙，魔？!\" 老闆何曾見過如此駭人的景象，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

他根本來不及細想，毫不猶豫地拔腿便跑，彷彿身後有惡鬼追趕一般。

噗嗤一聲！老闆的身體突然劇烈顫抖起來，彷彿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擊中。

緊接著，一隻黑色的巨大觸手猛然從他的體內穿出，瞬間奪走了他的生命氣息。

老闆驚恐萬分地扭過頭去，目光所及之處，只見那隻恐怖的怪物正緩緩站起身子，將觸手緩緩抽回。

怪物一步一步地走向老闆，每一步都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壓迫感。

老闆早已嚇得癱倒在地，無法動彈。窒息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他感覺自已的呼吸越來越困難，胸膛裡的血液像是要噴湧而出一般。

儘管如此，老闆還是拼命地求饒：“大人，我知道錯了，請您饒我一命吧！從今往後，我願意為您做牛做馬，效忠於您……”

然而，面對老闆的苦苦哀求，蕭心塵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他輕輕揮動手臂，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冷酷地說道：“我就是要讓你死！”

看著眼前這一幕，老闆的瞳孔驟然放大，眼中充滿了絕望和恐懼。那隻漆黑的觸手在他的視線中變得越來越大，彷彿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下一刻，老闆便在觸手下化為一縷飛灰，消散在空氣之中。

做完這一切後，蕭心塵並沒有停止自已前進的步伐。

只見他一步一個腳印地向著京城緩慢前行著，彷彿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了他和前方那座宏偉的城池。

與此同時，在他身後伸展出無數條巨大而扭曲的觸手！這些觸手如同擁有生命一般，在空中肆意舞動著。

每一次揮舞，都會帶起一陣血腥之風；每一次抽打，都會奪走一條鮮活的生命！

鮮血四濺、慘叫連連！然而面對如此慘狀，蕭心塵卻無動於衷。

他的眼神迷離，似乎對眼前發生的一切渾然不知。

就這樣，他帶著滿身罪孽繼續朝京城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