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原名叫熙宇,但現在我叫“西冥汐羽”,管我叫汐羽我也承受的起。

要是這個時候有人聽到,肯定會說:“原來是雜種惡魔啊~”

沒錯,如你所見,我現在是一隻惡魔。

惡魔這個種族,在一般人眼裡就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典型。

因為惡魔嘛,一定要幹壞事。如果打不過就坑蒙拐騙,打得過就燒殺搶掠。

總之,為了邪惡,無所不用其極。

這些都是“先祖的記憶”中告訴我的。

自從轉生到這副身體裡的那一刻,一道聲音就不停的誘惑我,企圖令我沉淪黑暗。

可惜,我是來自21世紀的新青年。上輩子沒攤上什麼好事,洗腦倒是從小到大。

對這方面的抗性,是這個異世界土著難以想象的。

先祖可能是震驚於我的“詭辯”技巧,然後就沒有在為難我了。銷聲匿跡了。

但是有人卻因為這個坐不住了。

“啥?你把先祖老人家氣走了?”

“不是,你是不是虎啊?我們以後咋辦?!”

我的眼睛下方,也就是下眼皮的地方,又張開了一個狹長的眼球,對著我就是一頓噴。

儘管他沒有嘴,但聲音同樣能傳導到我腦海裡。如此聒噪,跟那個先祖有的一拼。

“我們死定了,沒有先祖,就彷彿失去父母的孩子,失去襁褓的幼雛。”

而我對此不以為然,只是從岩石上跳了下來,像貓咪一樣輕易的落地。

“父母?反正向來就沒有,看來是不重要了。”

我輕描淡寫的回答道。

“這不一樣,先祖是所有人的父母,因為惡魔沒有家族觀念的。”

“哦?那就是野獸嘛。”

“你這個……”

對於我輕蔑的態度,這個存在一時語塞,然後用幽怨的語氣狠狠地說道。

“你這個奪舍者!”

是的,我奪舍了這位惡魔少年的身體。當然,他體內的衍生魔不可能發現不了。

衍生魔,大概是與惡魔一同出生的,貌似是共生關係。但我感覺更像寄生蟲。

還有這個傢伙叫“卡戎”,對我佔有這具身體的事情很不滿,但又無可奈何。

“那又什麼樣?”

我笑著說道。

“畢竟我們相伴相生,也同生共死。”

沒錯,我死了,卡戎也會死。

“……”

卡戎沒有繼續反駁,繼續埋藏在了身體深處。那道狹長的眼球也合攏了。

我現在置身在一片類似戈壁灘的大陸上,入眼都是紅色的岩石,以及稀疏的草地。

幾塊近乎垂直的巨巖屹立在荒野上,顯得孤寂與靜默。

我剛才就是在這上面眺望遠方的。

我的原職業是帝國奴隸士兵,但現在只是位流浪者。

面對不可戰勝的異魔,我的選擇是逃跑。

最後我殺死了三個督戰兵,然後來到了荒野,現在我只需要考慮如何活下來就好了。

好訊息是,在剛才眺望的過程中,我發現了一處湖泊。

水是生命之源,有水就有希望。

於是我馬不停蹄的趕往了那裡,爭取在日落前到達。

太陽西斜,陽光將大地染成了橙紅色的,看起來異常美麗。

這個世界彷彿有著別具一格的“濾鏡”,隨便一個地方,都是前世不可比擬的。

但是我沒有心情欣賞美景,我迫不及待的來到湖邊,對著湖水就痛飲了一大口。

“硫磺毒抵抗。”

卡戎冷不丁的來了一句。

“哦,這樣啊,怪不得周圍一根草都不長。”

卡戎對此很無奈。

“得虧你是強大的惡魔族,不然一般人早撂杆子了。”

是的,惡魔族這點很好,對大多數毒都有抗性,所以很多時候我壓根不知道中毒了。

幸好有卡戎時不時的提醒我。

這時天色已經很暗淡了,我看著湖面發呆。

一個清秀的倒影浮現出來。

他有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小巧的身板子,玲瓏般小巧的鼻子和嘴巴。

像是如此曖昧般的容顏還不夠,黑暗中還有一雙琥珀色的瞳,散發著微光。

再搭配上頭頂一對紅顏色的犄角,楚楚動人的模樣令誰都心生愛慕。

不過這個傢伙就是自已,名為汐羽的本人。這麼一想就高興不起了。

本來以為惡魔族的男性都是這樣,但卡戎指出了盲點。

“你有血魔的血統,跟那幫不夜族有些淵源,長得耐看當然無可厚非。”

不夜族?又是什麼鬼?還有淵源又是什麼意思。

可能是嫌我吵鬧,卡戎之後也沒有回答我了。

……

今天看來要在湖邊湊合一晚了,昨天運氣好,找到了一個洞窟,雖然裡面有些野獸大便。

但大便的主人回來以後,也是讓我飽餐了一頓。

而現在眼前只是一個湖泊,看樣子也沒有魚蝦之類的。

看來今晚不僅要露宿,還要捱餓。

三天餓十頓一點不開玩笑,因為身為惡魔的我一天要吃四頓。

雖然我這三天只吃過兩頓飯,一頓是熱情的野獸大人,還有一頓是督戰兵的乾糧。

不管怎麼說,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現在肚子餓的咕咕叫,恨不得把卡戎挖出來吃掉。

最後只能祈禱希望能緩解飢餓,於是我找了一塊避風的岩石後,蜷縮成一團,快速入睡了。

一夜無夢,本來以為能安穩的睡到明天。

結果被夜襲了。

一個翻身躲開致命攻擊,隨著煙霧散去,剛才睡覺的地方被一根巨大蟹鉗擊中。

看到四分五裂的岩石,就算是惡魔,也會當場暴斃吧?

“好險!”

我放低身姿,腿部肌肉蓄勢待發,一雙破損的匕首被緊緊抓握在手中。

夜襲者的真面目浮出水面,它從湖泊裡爬上岸。

無比龐大的身軀彷彿巨龍一般,堅硬的幾丁質甲殼,在月光下閃著光華。

“居然是硫磺巨蟹。”

卡戎在一旁補充道。

“這個沒有弱點,因此相當於全身都是弱點。”

我對此的評價是:“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談笑間,它的另一個蟹鉗應聲落下。

面對這磅礴的攻勢,我不躲避,直接硬生生的迎了上去。

瞬間,我的右臂爆成了一團血漿,而硫磺巨蟹只是受了一點輕傷。

一把帶血的匕首淺淺的插在上面,可能剛剛接觸到肉。

我能從那面無表情的螃蟹臉上看到“嘲笑”這個意思。

但是,我要說:“太愚蠢了。”

“血爆術!”

隨著我發動術式,匕首上屬於我的鮮血滲入硫磺巨蟹的體內,並且發生了一些奇妙反應。

下一秒它整隻巨鉗都炸開了,碎肉崩的滿天飛。

硫磺巨蟹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鉗子會炸掉。

它穩住身形,想要用另外一隻鉗子還擊。

可惜已經晚了,我直接從斷口處鑽入了它的體內。

然後對著白嫩的蟹肉,還有那可口的蟹黃,直接就是吃吃吃。

伴隨著肌肉撕扯的聲音,巨蟹瞬間沒有動靜,龐然大物轟然倒下。

我從背部開了一個洞鑽了出來,擦了擦嘴角的汁液,對這次外賣很是滿意。

右臂的斷口處散發出白煙,手臂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生。

沒錯,這是身為惡魔族另外一個天賦:“血生術”。

只要攝入足夠多的能量,只要不是大腦沒事,碎成七七四十九塊都能長回來。

正因為這近乎逆天的種族天賦,我才能活到今天。

也正是這種天賦,惡魔族在魔王被討伐了500年後的今天,也是活生生的流蕩在這個世界。

不過強大的惡魔基本都死去了,剩下的只有諸如我這種,混雜了不知道多少人類的血脈的雜種惡魔。

是的,照卡戎的說法,純血的惡魔,將有三米的身高,宏偉的翼翅,細長的尾鞭,還有一對粗壯的犄角。

而我除了有犄角以外,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況且還小的不像話。

扯遠了,這邊把剩下的肉打包了一下,興許能撐到我找到下一頓飯。

在此感謝蟹老闆的外賣,我將它的殘骸沉在水中。

我不確定沒有沒追兵,但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要謹慎一點。

於是,第二天,踏著清晨的微光,我朝著遠方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