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霞回孃家的這一天,每星期家裡.爸爸都會和家族裡的兄弟聚餐。在一樓,酒桌上男人的划拳聲此起彼伏,酒局一局接一局的開,起初是自已家兄弟,後來左鄰右舍……父親喝得差不多,去茶廳喝茶,蹭酒喝的看時間差不多都回去了。自已家,兄弟叔伯會跟爸爸喝一壺茶,天南地北的聊著。有事說事,沒事鬥鬥嘴。

彭霞在樓上聽聲音靜下來就下樓,向叔叔伯伯們問好,叔叔就告狀了,“彣清,這學徒當的……本來我不想收這大少爺的。這不,看在侄女面上,才讓他在石雕廠裡學門技術。這師傅又是他的老相識,平常有什麼事情他請假,師傅也應了。我們這一行的規矩,師傅沒有休息徒弟是不能休息的。彣清這一個大老爺們都成家的人,還沒有一點規矩,平常你產檢一個月他多休息一兩天沒有事,我們的大師傅也一星期休息一天。可這次聽說是她大伯母生病住院,他給休息一個星期。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婆婆生病。”

這叔叔當著大家面告狀,是彭霞沒有想到的,弄得彭霞一臉懵逼。叔叔家有一個女兒小彭霞兩歲,卻從小不比彭霞靚麗。這讓嬸嬸在彭霞小時候就心生嫉妒,叔叔也深受影響,好不容易在找物件的時候彭霞情感遇到一些坎坷,這堂妹的孩子都滿地跑了,彭霞這年齡,沒有高學歷還單著,於她相匹配的人已經少之又少,就在他們夫妻以為彭霞要當老姑娘了,這下自家女兒總算把彭霞比下去。不成想半路冒出來一個小彭霞四歲的男人,雙方竟然都願意!還閃婚,給人搞情報的機會都沒有。訂婚,結婚才看到人,見男方一表人才,兩人郎才女貌。一結婚去男方家走婚禮流程,嬸嬸看人家房子.庭院,這是徹底把堂妹彭麗比下去了,回來氣得嬸嬸幾晚睡不好覺。現在發現彣清有這缺點還不說道.說道。

彭霞調整好狀態回道“他們家年輕的男孩要麼在外面工作,要麼在外地讀書,動手術住院那麼大的事情肯定要一個男人跑前跑後,回去後我就說他,先管好自已的事”

彭霞還大家寒暄幾句就匆匆回家。

這彣清在結婚之前做事就吊兒郎當,幹啥啥不行,其母就把他送去當兵。當兵回家,就進了他大伯父和別人合股開的KTY當保安經理了。當然這是他大伯安排的,也多虧他是當兵的,又長了一張能說會道的嘴,才那麼順利,進入保安公司。

這婚姻也是緣分,彭霞大彣清四歲,在農村那個時代一個過二十五的姑娘沒有大學文憑,還沒有物件已經很讓人著急的,可偏偏彭霞弟弟的女朋友又懷孕了。這讓彭霞父母只要看見公的,都想把彭霞嫁出去。隨著年齡越來越大,彭霞家裡人天天對她橫眉豎眼的挑剔著

閨蜜這時候來了句“天上飛的拽不下來,兩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滿大街多的是……”一段感情過去那麼久,不放下也累了,聽同學介紹彣清,就先去KTY看人。覺得對方長得還帥.長得帥的人品應該不會差。彣清父親又去叔叔家廠子幫工過,一打聽他為人:是又能幹又踏實,這樣教出的孩子應該不會錯,而且他們又年輕,經濟上也還可以幫襯,調查完兩個人就在同學的安排下相親,在相親完第二天彣清和彭霞就相約出去,在奶茶店,弟弟彭俊也去,大家把自已的優點缺點說了個遍,來了個坦誠相待。

彭俊說“我姐什麼都好,就脾氣有點急,人有時候很兇,但不是不講道理,可她這是對事不對人。不會無緣無故發脾氣。”

彣清說“這一點我可以和她形成互補,我脾氣好,遇事冷靜。就是家裡就他一個孩子難免嬌縱一些養著,身上有著所有獨生子女的缺點,去當兵前年紀小,學手藝學不下去,沒有高學歷,沒有手藝活,現在在自已伯伯家當保安”

“那你有什麼特長嗎?”彭霞問

“以前學習畫畫特好,可惜我因為畫畫耽誤學習了”本來想說會開坦克的,可是現實生活用不到。

“我們家族是做石頭生意的。你這保安是青春飯,你如果有心的話,憑你的美術功底可以學一技之長,……”彭俊建議著。

彣清看向彭霞……第三天彣清媽就去選日子定婚……兩個人在一個月內閃婚了。

彭霞回到婆家尋思了一會兒後,直接殺到村裡開麻將館的地方,一進門果然看見彣清嘴裡叼著煙,一隻手在摸牌,眉毛擰成八字的看著手裡的牌……。

彭霞睜大銅鈴般的眼睛,眉毛都豎起來了,走到賭桌前吆喝著:“看來你今天手氣不佳啊!”說著抓住彣清抓牌的手。“來我幫你打!”

彣清心臟猛的漏半拍.手抖了一下。忙笑道,“我今天今天輸贏扯平了。”說著另一隻手把牌攤平了“都中午了,我怎麼忘了老婆還要吃飯呢”說著拉著彭霞的手半抱半推著往家走。沒有給她彭霞掀桌子可能。半路遇到培嫂彣清給她使了個眼色,培嫂看見他倆推推搡搡的就明白彣清的意思,當沒有看見,低頭自顧自走掉了,

回到家彭霞直接不幹了甩開彣清,外面給他留面子回家就不同了直接說“你這一個星期是不是都在麻將館泡著吧?怎麼你學石雕,功夫學到家人了?”

“沒有,今天我還是這一星期第一天去麻將館就被…你查到了…”彣清說完想跑進廚房躲清淨。

彭霞跟進去吼道:“今天才去?大伯母動手術你跟我說你要休息兩天,家裡年輕的男丁就你一個在家這是應該的,我答應了。怎麼人家小鬧都回家幾天了你還湊什麼熱鬧?”

“小鬧是回來了,可他都在外面上學好幾年了,來回一他沒有車,二來他路又不熟肯定要我開車接他。”

“什麼他沒有車,他爸可有小車,還要你開摩托車接車送?人家要自已照顧好自已媽媽,有的是車可以用,你負責接送他,好!”彭霞有點激動的大聲的問:“要多長時間?怎麼會耽誤上班?”

彣清掏出口袋的零錢說“我送他去醫院要去上班,就遇到很多來問我去哪裡?多少錢要去嗎?我就去載客了。”

彣清怕彭霞不相信說:“樓上還有零錢,都是載客時賺的。”

彭霞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你這麼大個人怎麼做事就分不了輕重?在廠裡學得好好的怎麼就說跑去跑摩的?我又是在麻將館找到你,你讓我怎麼相信你?”彭霞閃婚閃上這樣一個老公感覺自已要多悽楚有多悽楚!使勁的把眼淚憋回去。

彣清也惱羞成怒了“是你說結婚後要獨立的,我現在連你產檢的錢都是要找我媽要的,你說我怎麼獨立?

彭霞懵了,這男人以前得是多會玩,年紀輕輕沒有家庭負擔,竟然一分錢沒有存。彭霞感覺自已四面都是風,這以後的日子看來都要靠自已了

彭霞咬著牙說道“好!這孩子,我自已出錢我自已生”

彣清心裡咯噔一下,想這姐姐不會是要跟我絕結了吧?沉寂了好一會兒彣清感覺都像過了一個世紀。

彭霞開口說:“你結婚之前答應的好好的,要學一門手藝好養活一家人,不要再當一條看家護院的狗被人看扁,鍾彣清你一個堂堂七尺男兒,這是要說話不算數了是吧?”彭霞站得身板直直的,手舉得高高的.手指直指彣清鼻頭,她167身高的女人,在氣勢上一點不輸,米的彣清。

“誰說,我都說了多少遍了,我…我沒有去石雕廠上班,不是不做學徒了?”彣清必須東扯扯西扯扯,現在他理虧,只能搬救兵。這她們廠的老闆娘去叫自已母親和奶奶怎麼這麼長時間,這都過半小時了還不來,這老闆娘雖然胖了點,可這路不遠啊!兩三棟樓房的距離老闆娘用滾,都滾到了吧,怎麼走半天了我們,老祖宗還沒有來。

“這不,大伯母生病住院,我以前都跟你說過咱媽的為人,就喜歡欺負她。這大伯母對我又這麼好,我去儘儘孝心也是應該的”

“說的好聽!好好聽……”她到底是自已肚裡孩子的父親彭霞捨不得罵說:“你以前是大伯伯和伯母照顧,那都是應該的,可你有沒有想過,是人就會有三窮三富,我堅持讓你學雕刻是以後有個一技傍身,不然你父母都會有老的一天,何況你大伯,他也有自已的子孫照顧,怎麼可能一直照顧你這邊。你難道要你的妻兒像那村裡懶洋的妻兒一樣,你都說他老婆一直活得像條狗,他兒子明明跟你同歲卻像牛一樣,沒有跟你們這些哥們一起玩過。你現在做一件事情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是不是要步那個老人後塵”

“我沒有”彣清聽到她拿自已跟村裡那個鳥人比,心裡氣得渾身亂顫卻不知道怎麼反駁。忽然看見奶奶和母親來到家裡,像看見觀世音菩薩一樣走出房迎接。

彭霞也看見了,走出去當著兩位長輩出面揪起彣清的耳朵,讓他疼得齜牙咧嘴的跟著彭霞後面,大步的半爬半走的到前廳土地爺桌子前面讓其跪下。

這波操作讓彣清媽心疼的要上前理論,被奶奶攔住了,示意她看著……

“說你以後還要不要偷奸耍滑,不認真去學手藝。”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媽媽和奶奶看他被媳婦這樣對待都沒有吱聲,彣清感覺奶奶和媽媽那裡沒戲了。

“快啊!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可是要一言九鼎的,以前你怎麼向彭霞保證的?”奶奶不失時機說道。

彣清心裡暗想道:奶奶這個老狐狸,裹著小腳還喜歡聽牆角,這會不向著自已親孫子竟然拆我臺,只好乖乖的說“我鍾彣清向天公伯伯保證,以後上班一定按部就班。”彣清心不甘情不願的說著

彭霞張了張嘴,心想這樣保證也行,又看了看旁邊婆婆那張豬肝臉介面道:“為了照顧好家庭,以後要遠離以前的狐朋狗友。以後不再賭博!”說完看向彣清。

彣清頓了頓說:“彭霞說的對!她的話也是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