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今年格外的冷

初三這年格外的溼冷，冉冬陽望著模糊的窗戶，手指戳上去，無意識地畫著圈。她旁邊的莫欣兒在刷託福卷子，她準備到美國讀高中。說來也巧，她和莫欣兒被分到了同一個班，又向班主任申請了坐在一起，就這麼坐了三年。

莫欣兒一邊批改著卷子，一邊對冉冬陽說：“你想好直升還是參加中考了嗎？”

“還沒呢。”冉冬陽畫著圈圈，隨意地答道。老師給的那張中考預填表還整齊地躺在她的書桌中。

冉冬洋和莫欣兒上的這所高中，是蜀都數一數二的外國語學校。全市的女孩子都想擠進這所學校。第一是因為這所學校有一位考上哈佛的女前輩，第二是因為這所學校有直升制度，年級前30%都有直升名額。

冉冬陽就在這30%中。

莫欣兒嘆了口氣：“你很想去找吳緬吧，真是的，吳緬那木瓜到底有沒有發現你的心意呢，最近又出國了。”

冉冬陽紅了臉：“說什麼呢，我們好久沒聯絡了。”

“真的？”莫欣兒一臉不信，“吳緬快回國了吧？”

“怎麼可能，才剛到巴黎。”冉冬陽剛說完就住嘴了。

莫欣兒微微一笑：“還說你們沒聯絡？”

晚自習鈴聲響了，冉冬陽和莫欣兒都是走讀，聊著天走出了校門。

門外，五光十色、絢麗多彩霓虹燈不斷地閃爍著，將整個城市都裝點得如夢如幻。冉冬陽愣了愣神，儘管周圍的世界如此喧囂和熱鬧，但她心裡清楚，這一切的繁華都與自已無關。

屬於自已的，到底是什麼呢？

冉冬陽和莫欣兒道了別，揹著包回到了自家的大院。

“女兒回來啦？”冉父已經準備好了飯菜，冉母還在電臺加班，要晚歸。

在吃東西面前，任何煩惱都可以放一放。冉冬陽開心地想著，和父親聊著天，試圖套出今晚的菜色，可惜冉父嘴巴嚴，什麼都不肯說。

聊著今天學校裡的趣事，然後想起了老師今早給的那張預填表。“誒呀，有件重要的事。”起身噔噔噔地回臥室拿出那張預填表。

聽完冉冬陽的描述，冉父摸了摸她的頭，問：“我們冬陽是想直升還是參加中考？”

冬陽無意識地揪著衣服的邊邊，小心翼翼地問道：“假如，我說假如，下學期我掉出30%怎麼辦？”

冉父笑著搖了搖頭：“我相信我們的女兒的實力，爸爸以前說過，重要的不是選擇怕錯，關鍵是要有選擇的勇氣。你如果不放心，可以等媽媽回來再決定。”

冉冬陽點了點頭，拿回了預填表：“我再想一想，這學期給你們答案。”

冉冬陽回到臥室，坐在書桌前，拿出日記本，從小開始，她就養成了寫日記的習慣。

她剛提筆，又停了下來，腦海中浮現了一個背對著她瀟灑揮手遠去的背影。

——我不是你，我沒法自已做決定。

——好想，好想和你一樣啊。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

想到這裡，她拿出小靈通，編輯好資訊。

——是已知好還是未知好？

剛傳送資訊，她就懊惱地拍打了一下頭，這麼沒頭沒腦的簡訊，他會不會覺得奇怪啊？

沒想到迅速收到了他的回信，幾乎是秒回。

——沒想到冉冬陽也會問這麼有哲理的話（褒義詞別貶我），確實得讓我好好想一想。

另一頭，巴黎。吳緬聽姚詩琪提起冉冬陽最近為直升還是中考而苦惱，打算給她點建議，沒想到還沒編輯好她就傳來了訊息。

——這算不算心有靈犀呢？

吳緬為這個念頭嚇了一跳，趕緊思考冉冬陽的問題。

——弗洛伊德說過，你對未知恐懼，只是因為它不可捉摸。

——弗洛伊德有說過嗎？

——沒有。

——……

——不過別想那麼多，跟著自已的內心走就好了。

——嗯……有道理。話說你怎麼回覆那麼快？

——額……因為我正好在聊天……我去學習了，拜拜。

冉冬陽笑著回了一句再見，放下小靈通。

——真該好好想想呢。

【】

【吳緬說的好有道理啊……不懂……不過，我想我已經做好決定了。】

一小時後，冉冬陽上床睡了覺。她不知道，小靈通又收到了一條簡訊：

無論你選什麼，我都支援你。

但很快撤回了。

第二天，冉冬陽起了一個大早，哼著歌進廚房做早飯。剛起來的冉父冉母看到這情形，便知道了冉冬陽已經做好了選擇。

冉冬陽左手端著粥右手拿著咖啡從廚房裡出來，輕輕的放在餐桌上，清了清嗓子，宣佈道：“我要參加中考！”

冉父把粥挪到自已面前，點了點頭：“嗯，今天粥不錯。”

冉母小口抿著咖啡，讚賞道：“咖啡也不錯。”

冬陽擰眉。

——這不是重點啊喂！

來到學校，冉冬陽迫不及待地宣佈跟莫欣兒宣佈：我要參加中考了！

莫欣兒淡定地喝了杯水：

“早就猜到了。”

“？？？”

“察覺到你猶豫的內心了。”

“這麼明顯的嗎？”

“對啊，反正這個決定挺好這不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和那個誰誰誰上同一所高中了嗎？”

“不是這樣的，我有一百種理由論證中考這個選擇百分之百是我出於自身著想做出的決定。”

“不用解釋懂得都懂……對了，預填表帶了嗎？”

冉冬陽的表情僵在那裡。

莫欣兒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表情。

“莫半仙，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裝攝像頭了？”

“不僅知道你沒帶，還知道昨晚你肯定徵求了吳緬的意見。”

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