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黑市出來後,安朵絲毫猶豫都沒有就直奔供銷社。

鎮上的供銷社東西品種不多,有的都是一些剛需,就是成衣也都是一些老舊的款式,但安朵現在可沒有嫌棄的資本。

家裡現在是啥啥都缺,之前只要能活著就行,如今她有錢有票怎麼也要追求一下品質。

不說要求多高,最基本的生活必需品和吃喝拉撒上要滿足。

“同志你好,幫我拿四隻牙刷一管牙膏,再來四條毛巾。還有香皂,肥皂和雪花膏。”

看了看櫃檯裡面又指著有些發黃的衛生紙。

“這個衛生紙也來一卷。”

想到家裡的旱廁,安朵就忍不住黑了臉,一股噁心泛上心頭。其它都能忍,但這個旱廁她真的承受不住。但又不得不去適應。

使勁搖了搖頭,默唸清心咒,不好的想法全部說拜拜。

售貨員是一名歲數不大的小姑娘,臉蛋圓嘟嘟的,眼睛又黑又亮,烏黑濃密的頭髮紮了兩條麻花辮,看上去乖乖巧巧的。

聽到安朵要那麼多東西還驚訝了一下。再看她又是搖頭又是滿臉憋屈,有些遲疑。

“同志,你要的這些東西買下來可要不少工業票的。”

語氣中並未有輕視看不起,倒是和安朵想象中的態度惡劣不一樣。

“多謝提醒,我男人是軍人,我手裡也存了一些票。”

小姑娘一聽這話立馬就幫安朵取東西。

現在買什麼都要票,安朵手中的票看著多,其實真買起東西也不經用。

這也就是她自已嘀咕,要是讓安父安母知道,只怕也要說聲敗家子。這孩子真是養不起。

安朵自然不會只買這點東西,家裡油鹽醬醋都沒有,所以她把身上的票據全拿出來一下花了個乾淨。

這大手一揮的敗家樣子讓幾個售貨員連連咋舌。

該買的都買上以後,安朵才意猶未盡的走到成衣區。

“同志,麻煩你幫我拿一下藍色的襯衣和那條黑褲子。”

這次的售貨員是一名中年大姐,正坐在那嗑瓜子,聽到安朵說話,把手中的瓜子往口袋一裝,一臉不耐煩的瞥了安朵一眼,不情不願的把衣服取下來啪一下扔在櫃檯上。

安朵突然有一種這才對味的感覺,前世她也是個小說迷,看過不少年代文,每次看到售貨員態度惡劣的章節她都沒什麼感覺,現在可是切身體會到。

根據原身的記憶,這現象在如今很普遍,就現在這大姐的態度都已經算是好的。有的直接擺臉色陰陽怪氣不賣給你東西,你還沒轍。

所以安朵也不在意對方的態度,拿起衣服在身上比了比,大小基本合身。

這個年代的人基本都是自已做衣服穿。她有些等不及想穿新衣服,所以準備買兩身成衣先穿著。自已手中布票不少,買了布再做兩身換著穿。想想裡裡外外的,於是又挑了一身衣服和兩件小衣加內褲。

原身的內褲都是自已用布頭做的,要不是羞恥心戰勝了潔癖,她這兩天好懸沒光著。

鎮上的供銷社是沒有胸衣的,她就是想買也買不到。

現在的小衣就是坎肩子,沒有一點的束胸效果。她準備以後找機會看看能不能買幾個文胸,實在是缺少了束縛感,感覺空蕩蕩的。

又想到每月的月事,一臉苦大仇深的買了兩條月事帶。

她現在真是懷念後世的便利生活。這個時代對女人太不友好。

最後剩下的布票,她全部買了布,三個孩子也該添置一些新衣服。

她是不會做衣服的,但她大嫂手藝不錯還會繡花。雖說做出來的款式都是土土的,但這個年代就別想著俏啦。沒權沒勢的太過惹眼會多很多麻煩。

就是原身要不是有爹這個村長的名頭和哥哥護著只怕也少不了被二流子騷擾。

該買的東西都買好,安朵又走到麻花辮小姑娘面前。

“小同志,咱們這有鐵鍋嗎?”

小姑娘搖搖頭,“暫時沒有,大姐你要是想要可以下個月再來看看。但也不一定買的到,因為每次下來就一個,基本都是被預定了的。”

安朵嘆氣,果然哪哪都少不了權勢和人情世故。

她家以前是有鐵鍋的,但因為大鍊鋼和集體食堂早就被收走,如今用的是瓦盆。但瓦盆不好炒菜,只能燉菜。

“多謝你啊小同志,我下個月再過來看看。”

等從供銷社出來,她那空空如也的揹簍又裝的滿滿當當。

但這些東西讓她莫名有些幸福感。

往回走的路上路過國營飯店,隨便瞥了一眼,今日竟然有肉包。

想到昨天賣的野豬,安朵腳步輕快的走了進去。

“同志,肉包還有嗎?”

坐在櫃檯後的服務員低著頭不耐煩的揮揮手,“沒了沒了。”

“那紅燒肉呢?”

“也沒了。”

這還不到中午,咋可能沒了,只是她也不能進去檢視,心中來氣。

“來碗雞蛋麵,不會又沒了吧?這還不到中午呢,啥都沒有你們還開什麼店?”

服務員驚訝的抬頭看向安朵,自從她上班以來還是第一次有人和她嗆聲呢。莫名有些稀奇和激動。

安朵也不怕,冷著臉瞪回去。不就是比瞪眼,誰怕誰。

“看啥看?有沒有?”

“有,二兩糧票,一毛錢。”

服務員覺得安朵挺有意思的,也不生氣,反而笑呵呵的看著她付賬。

安朵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真是的,你好歹拿出身為服務員的高傲勁吵兩句啊,不聲不響的讓人有氣發不出來。氣鼓鼓的付了錢,轉身找個位置坐下。

很快她就發現被自已吼了一嗓子的服務員頻頻打量自已,低頭瞅瞅自已身上,雖然都是補丁,但很乾淨。

這人真是奇怪,吼兩嗓子變乖巧了不說,這眼神跟愛上自已似得。

惡寒~

忍不住一個哆嗦,惡狠狠地瞪回去,這才收回目光。

“雞蛋麵好了。”

安朵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起身去自已端碗,這種花錢還要自已動手的事真是不適應呢。

碗裡的麵條並不是白麵的,看這顏色應該是幾種面摻在一起擀出來的,但這也不影響安朵大快朵頤。

就在她吃飯間,隨著飯點到來,空蕩的飯店裡瞬間爆滿。

很快就有人開始拼桌。

“你好同志,這有人嗎?”

“沒有,你們坐吧。”

安朵加快了吃麵的速度,準備趕緊給人騰位置。

身邊坐下兩名女同志,安朵本沒準備聽她們談話,但離得太近她被迫聽了兩耳朵。

“趙姐,這次的事還要麻煩你多上心,事成我和老鄭一定有重謝。”

“我盡力,你也知道那老張頭是個認死理的,說好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你還是要提前準備好,要是談不下來你也有個準備。”

“行,不管成不成都要多謝你費心。”

“客氣啥,小剛也是我看著長大的,他要是能有個工作我比誰都高興。”

工作?

安朵一下就豎起了耳朵。

“還是我們小剛有福氣,能得趙姐你們兩口子的照顧。”

“也就是剛好得到訊息和你們提一嘴。再說就咱倆的關係,我不想著你還能便宜外人?”

安朵在一旁聽的著急,你們倒是說重點啊。

啥工作?哪個單位的?老張頭又是誰?

可兩人說完就轉了話題,她坐在一邊就是乾著急。

等一碗麵吃完兩人的話題都已經扯到十萬八千里遠,安朵只好揹著揹簍離開。

真是,想截個胡都不行。

從國營飯店出來,找到一個無人的衚衕把揹簍裡的東西收進揹包空間。

這才朝著鎮上唯一的廢品回收站走去。

嘿嘿,垃圾回收系統配廢品回收站剛剛好。

安朵已經想好了,最近存點錢運作運作後面就找個回收員的工作。

後面十來年這回收站就是她起飛的地方,不光能給系統回收也能趁機存一些好東西。

雖說回收站的工作不體面,但對她剛剛好。

只是想要有好東西肯定要去大一點的回收站。

但現在想這些還有些早,先把眼前過好再說。

“大爺您好,我想買幾本書和報紙。”

看門的大爺鬍子花白,手裡拿著一根老式菸斗靠在牆邊吞雲吐霧,聽到安朵說話,慢悠悠的起身打量起安朵。

“進來吧。”

“多謝大爺。”

白鬍子大爺點點頭指著裡面的大院子,“東西都在裡面,你自已進去看吧。”

“有些不該動的書別動。”

安朵疑惑,啥書還不能動?雖然疑惑但聽話,乖巧的點點頭。

進入院子直接開啟掃描眼。

很快眼前就密密麻麻的全是字。就像彈幕似得佔滿了螢幕。

感覺有些眼暈,不過也很興奮,這些個可都是錢啊。

安朵興奮的衝進書堆。

[殘破的小人書,5商城幣是否回收?】

安朵並沒有點選回收,畢竟是公家的東西。她把價格顯示比較高的一些書籍單獨撿出來放在一旁。

期間白鬍子大爺過來瞧了一回,見安朵老老實實在找書也就溜達一圈又離開。

安朵收拾了兩摞書後,又把目光轉向一旁的瓷器和傢俱。

這些東西中有的價值要更高一些。

【破損的元青花盤子,60商城幣是否回收?】

安朵忍住激動的心,快速在中間扒拉起來,就連一些值錢的碎片都收拾出來堆在一起。

只是有價值的瓷器並不多,倒是看到幾件傢俱的木頭比較值錢。

其中一張梳妝檯讓她心跳加速。

放出精神力掃過,果然有夾層,裡面的碧綠和金黃讓她恨不得立馬收入囊中。

“大爺,我要的東西比較多您給算算價格。”

白鬍子大爺皺眉看著一堆東西。

“你要這些瓷片幹啥?”

這個安朵早就想好藉口。

“大爺,孩子爹在部隊犧牲了,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的,我準備給家裡圍個院子,牆上放些瓷片也安全。”

白鬍子大爺微愣,同情的看向安朵,隨後點點頭。

果然不管在哪個年代人們對軍人都有濾鏡。

“你是個好的。”

莫名的好人卡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不妨礙她裝。

“這些個瓷器留著也是要敲碎的,你給一毛錢拿走就成,書三毛,至於你看的這些桌椅五毛。”

安朵趕忙取出一元錢遞過去。

“大爺,給您錢。”

“你一個人能拿完嗎?”

安朵剛才就看到院子裡有一個推車,所以才毫不顧忌的選了這麼多東西,“大爺,借一下你的推車,我一會兒送回來。”

“去吧,這一毛壓在這,等你還推車的時候給你。”

“謝謝大爺。”

安朵連著跑了三趟才把東西都收進揹包空間。

趁著有推車方便,索性又把剛才看上的兩個櫃子和一張八仙椅以及三把椅子一塊打包收走。

等忙活完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

自已出來已經挺久,把拖車還回去就往家趕。

回去的路上安朵腳步輕快,她已經看到美好的生活在向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