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地大衍

“這是怎麼回事？”

白崇山踏空來到書香學堂，感知到白知遠和白燁的生命氣息尚存，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跟在他身後的八個長老面面相覷，一時也說不出個緣由，唯一能知道的是沒有釀成慘禍。

他們察覺動靜也是第一時間前來現場，都被眼前的狀況驚嚇得倒吸涼氣！

原本恢宏壯麗的樓閣沒了痕跡，被巨大的深坑取代，坑洞裡還燒著熊熊烈火，不斷往外冒出滾滾嗆鼻的黑煙。

為首的長老撥出一口氣，彎腰恭敬回答說道：“族長大人，天地大衍並未傳來任何訊息，這就說明我族之人皆相安無事，而且此事亦與我族之人有關！”

他說罷，停頓了下來，抬起頭，嘴巴動了動，猶豫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白崇山應了一聲，望著學堂的慘狀，眼神凌厲，渾厚的聲音從口中迸發出來，“你想說，這是白燁乾的？”

一邊說著，他在身前凝氣成數十道符篆，一一拋灑了出去。

符篆隨後連線成陣，坑洞上方，風雨大作，雨水澆滅洞中大火，風捲將那些遮蔽視野的黑煙送入傳送陣中。

“不敢篤定，但白燁少爺的品行……”為首長老再次躬身作揖，話沒說全，在場之人也都明白意思。

“是那小子，我定罰他！”白崇山哼了一聲，他心裡是最有底的，這事，十有八九就是白燁造成的！

一天到晚只知道胡作非為，他怎麼就生了個這樣的孽種！

待坑洞平息，白崇山和長老們來到白知遠這群人中。

白知遠臉色慘白，在地上打坐恢復靈力，而其餘眾人就是各式姿態躺在碎石堆上，個個有氣無力，所幸都沒有受傷。

“白燁人呢？”白崇山掃了一眼，唯獨沒看見白燁，他板著一張傲臉，揮出幾張玉碧色的符篆為眾人療愈。

長老們眼觀事態，默默出手，將白燁從百米遠處的土堆裡找了出來，只不過白燁已經昏迷不醒。

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白燁作亂，想趁機溜走，但低估了那爆炸玩意兒的威力，結果便是引火上身！

可謂是又壞又蠢！傷天害理！無情無義！

“族長大人！”其中一個長老忍不住心中的憤怒，“這威力要是再大一點，咱們這些白氏一族的孩子們就都會沒了啊！白燁這個禍害，您不能再容忍他了！還請族長大人明大理知大義啊！”

其他七個長老互相對視了幾眼，一齊躬身道：“還望族長大人明大理知大義！”

以前白燁闖禍，他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涉及到族人性命，那就絕不能留此子再引事端！

“夠了！”白崇山冷哼一聲，“我自會定奪！誰要是再聒噪，休怪我不仁義！”

長老們被白崇山的氣勢震懾，嚥了一肚子氣，憋在胸口發悶，面容苦黃滑稽。

他們怎麼也想不通，白崇山身為族長，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偏袒白燁，這麼一個為家族無法創造一丁點貢獻的人，到底有什麼稀罕地方！

就因為是親生骨肉？可笑至極！自古成大事者，哪個會被感情所左右！

所幸啊！所幸啊！族長還沒到頑固不化的程度，把族長之位傳承給了小少爺白知遠，這一點，他們倒是可以安心！

不多時，白知遠等人恢復如初，白燁雖然也醒了過來，但仍十分萎靡，昏昏沉沉的，怕是再過一會又要暈過去。

白有為甦醒，一眼就瞅向白燁，正要跑過去盤問罪責，被白知遠的輕咳聲提醒，反應過來的他看見白崇山和長老會都在，慌里慌張地恭恭敬敬行禮。

“族長大人好！長老會的前輩們好！”

白崇山和煦地點了點頭，看了眼白知遠和白燁，望向其餘眾人，“你們先回去吧，這裡交給我和長老們。”

等白有為帶著學生們離開，白崇山隨即將一顆丹藥飛入白燁的口中，同時化出一道青符貼在白燁身上。

一瞬間，白燁就精神了起來，他看了看在場的人，懵圈地撓了撓頭，“發生什麼事了？”

“待會再處理你！”白崇山狠狠地瞪了眼白燁，轉而慈愛地面向白知遠，“知遠，接下來，仔細領悟！”

“好的，父親！”白知遠肅目堅定，結陣上浮於半空盤坐，全神貫注感受白崇山的一招一式。

白崇山氣息噴然湧動，腳下展現大陣覆蓋了整個受損區域，接著他飛上高空，以手指天，天空悄然變色，虛幻繁雜的陣紋開始浮現。

磅礴的靈力注入天空上的紋路，八個長老也一同飛向白崇山，在他身後補給靈力。

天空大陣轟然啟用！竟是籠罩了整個白氏一族，整整九個山頭之大！

一剎那，白氏一族的所有族人齊齊看向高空，進入了一種特殊的冥想狀態。

那是歷史長河的千變萬化，上天入地，從古至今，由微妙到宏廣，在虛無中誕生存在，囊括世間的所有生靈！

白氏一族的景象自然也會被其他宗族看見，引得各宗主、族長甚至帝皇接連飛入高空觀賞感悟。

“這可是千載難逢領悟陣法的時機啊！白氏一族的傳族至寶，白崇山今兒個是咋了，這麼慷慨的獻出來？”

“要是能得此陣，加上咱們的大機關術，踏平仙宮亦不是問題！可惜了啊，一直被白氏一族壓一頭。”

“朕，已經多年未見白卿使用此陣法了……”

白燁平躺在坑洞裡，沐浴在陣法之中，雖然臉上還是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但眼眸中藏匿著不被察覺的動容神色。

天地大衍，通天徹地，是為陣首！可令陣！可破陣！只要使用者修為夠高，它便可盡天下之事！

這也是為什麼白氏一族短短几年就能登頂天下第一宗族的根本原因！

但這些都不重要！白燁不在乎！

因為，天地大衍不屬於白氏一族！

他盯著天地大衍的陣紋，這些紋路自然而然在心中匯聚，這世上，沒人比他更瞭解天地大衍了。

原本母親一族的鎮族之寶，被白崇山騙了過去，好在最後母親幡然醒悟，臨死前將天地大衍的陣心烙印在白燁體內。

所以，白氏一族的天地大衍並不完整，白崇山使用起來才會如此費勁。

在某一處的地庫裡，真正的白燁透過“白燁”的眼睛望著白崇山，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