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狼山

白狼山大寨完美的依靠了山勢。

寨門在一處很隱蔽的山谷中，潺潺的溪流伴隨著岸邊的野草，輕輕地訴說著這裡的恬靜。

小溪比較平緩，如不仔細觀察，不會發現岸邊草叢中有人跡光顧，草叢中隱藏著車轍的痕跡。溪流寬約兩丈，水流很淺，底部的石頭斑駁陸離。兩岸的草叢間或有些高低不平，但總體上是平緩的。

大約五丈寬的谷底，小溪佔去將近一半，剩下的佈滿了蔥鬱的雜草和野花。兩邊山勢嵯峨，森林密佈，時而傳來鳥唱獸吟，是一個人跡罕至的好地方。

如果放在盛世，這裡的山谷一定是“驢友們”的樂園，但如今，這裡是朔方人聞名恐懼的死亡之所。

沿著山谷前行，大約二里，一座半自然形成的山門，將山谷隔斷。山谷在這裡突然變窄，自然形成一道山門，兩岸峭壁如切，徑直高聳，目測大約二十丈的高度。

兩扇用原木做成的寨門安置在一組青石板上，形成了山谷中唯一進出口的關卡，溪流從青石板下面汩汩流出。

原木大門上方是連線兩邊崖壁的棧橋，也是寨門防守之所，十幾名威武的大漢手持弓箭站立在上面。

這裡就是白狼山大寨。李懷和十四名特戰隊員昨晚就攀上了懸崖，潛入在內。

由於山寨很大，匪徒們的住所基本上都是藉助大小不一的山洞而建，李懷將特戰隊員們安置在山崖的一處洞穴中，自已便順了一身匪徒的裝扮，在山寨裡“遊覽”。

從寨門處開始，約五百步處，兩邊懸崖上有大約十幾個自然形成的山洞，外邊連線了棧橋，供人上下，看來這裡是匪徒的一個集中居住點，李懷將這裡標定為一號地點。

沿著河谷繼續前行，約八百步，山谷突然開闊，形成一處寬約一里長約三里的開闊地帶，小溪在這裡變成十幾條，雜亂的分佈在其中，荒草叢生，一些不知名的灌木雜亂的生長在小溪劃分形成的大小不等的綠洲上，除了西北方向仍然是兩山相間的峽谷外，其餘都是高山阻擋。

在這裡，李懷發現幾個在溪邊抓魚的匪徒，他們忙的不亦樂乎，並不在意李懷，李懷也不在意他們。

沿著開闊地走向西北方的山谷，又發現一道山門，原木的大門大開著，也沒人過問，李懷慢悠悠的走進去。

這裡又是一條山谷，兩邊有山洞，也有簡易的房子。這裡山谷寬約五十丈，谷底比較平緩，但明顯高於山谷外。

李懷暗中觀察，山谷兩邊的簡易房子應該是匪徒們的廚房和吃飯的地方，因為他聞到了傳來的淡淡的肉菜香味，房屋後面的山洞，應該是匪徒們的住所。

李懷走進廚房發現幾十個中年婦人在忙碌，其中有一個橫眉立目的大胖子老年男人，不停的訓斥這個，戳打那個，明顯是這裡的頭頭。

“看看你！這是寨主明晚的重頭菜，你洗的這是啥？笨鳥！”男人說。

“去！趕快把野豬頭褪了毛，耽誤了明晚寨主的壽宴，你們都不會好受！”

“那豬腸子咋這樣弄，蠢貨，教你多少次了！”

在不停的罵聲中，幾十個中年婦人只是埋頭幹活，不敢回嘴一句。

李懷走出廚房，在廚房後面沿著木梯走進一個山洞，洞內臭氣熏天，東倒西歪的躺著幾十個匪徒。有閉目養神的，有抓耳撓腮的，有相互打鬧的，有拍馬溜鬚的，眾生相雲集。

李懷不敢出聲，找到一個角落，假裝臥倒，仔細的聽著。

大約一個時辰後，李懷假裝上茅房，走出山洞。巨大的資訊量，他需要冷靜匯總和分析。

這裡是匪徒普通騎兵的住所，總共有四個這樣的山洞，每個洞內大約住著五百到六百不等的匪徒。

從眾匪徒的對話中，李懷了解到，匪徒們一日兩餐，分別在大約上午十點早飯，下午的四點左右是晚飯；頭領們一般都會有酒肉，匪兵們沒有，但飯可以吃飽。

另外一個資訊是明天是馬彪三十歲的壽辰，全寨要祝賀寨主壽辰，明晚全體大宴。根據這些資訊，李懷基本上確定了偷襲為主的作戰方式。

再往裡面走約五百步，一排高大的房屋橫在山谷中，阻斷了山谷。從外邊看，大屋子的背後就是懸崖，高不見頂。看來這裡是馬彪的住所和土匪的“聚義大廳”了。

這個時代的土匪，還不像唐宋時期那樣明確提出什麼替天行道等口號，只是一杆高高飄揚的黑色大旗，上面一隻白色的狼頭。

隨便抄起一隻匪徒們亂扔的酒罈子，李懷假裝喝著，詳細觀察這裡，不久，匪徒們陸續出來吃飯。粟米飯隨便吃，還有骨頭湯也是隨便喝，李懷跟著蹭了飯，便繼續檢視。

在山谷的最西邊，溪流緩緩流出，沿著溪流往裡走，李懷看到地上有很多馬蹄印，看來這裡是匪徒們養戰馬的地方。稍微往裡面一百步左右，傳來了馬匹的聲音，李懷繼續往裡走，終於看到戰馬了。這裡是一個山坳，中間堆放著很多草料，沿山坳拴著好幾千匹馬，大約二百多人，不停的將草抱到馬匹跟前。

李懷沒有多待，便轉身往外走。

幾乎沒費什麼勁，李懷就和特戰隊員們匯合了。

“王粟！你現在將這封信交給賈先生。其餘人繼續隱蔽！”

李懷派王粟去聯絡賈詡。自已在一處避風的地方仔細的思考著。

在信中，李懷要求賈詡明天晚上二更天突襲，佔領後分別控制一號地點所有山洞；待特戰隊控制二山門後，大隊封鎖二號山洞群；包圍匪徒大廳，並派出人員控制馬場。聚義大廳交給特戰隊。

雖然安排了大體狀況，但李懷的心情依舊不是很平靜。即便他擁有後世特戰素養的大紅包，但是，對於古人的智慧他絲毫不敢輕視，為此，特決定，今晚再次夜探白狼山，徹底弄清楚夜間白狼山的狀況。

再說按照李懷特戰思路賈詡率領二千少年人組成的自衛軍，提前李懷一天出發，賈詡採取的是化整為零的方式，說是軍隊實際上看起來更像是難民。

賈詡深知突襲作戰就是在於突然性，所以，很理解李懷的安排。他雖然沒有見過李懷所謂的特種作戰，但是，從戰績上看，李懷已經有解決數千鮮卑人，但自已卻無一人傷亡的案例，讓賈詡對李懷的特種作戰有所期待，心裡不自覺的籌劃和思考著對於特種作戰的各種支援和配合。

賈詡率領的少年軍，在他自已的內心並不認為這是軍隊，其實就是練習了三五天射箭的一群娃娃。然而出於對李懷特種作戰的好奇和對土匪武裝的不齒，賈詡自然信心滿滿。

他們的任務只是簡單地封堵一些毫無戰法的土匪，這在賈詡的字典裡本就不叫作戰，因此，賈詡在率隊途中，一直在思考著，李懷這樣的作戰到底能走多遠。同時，他那天在李懷的痛罵下作出的承諾，如果真的李懷弄來了糧食，他賈詡自然要踐行承諾，從此輔佐李懷永不變心。

作為智者的賈詡其實在幾天前就對李懷有了新的認識，沒準，這位少年還真的可以，真的可以讓他賈詡值得用一生所學做些事情，那就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