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來救你們

天亮的時候，李懷來到河陰縣城附近。這是他來到這裡的見到的第一個縣城，也是他想帶著弟兄們立足的第一個地方，不得不好好的檢視一番。

河陰縣位於黃河南岸，背後倚靠著一大片連綿起伏的丘陵地帶。波瀾壯闊的黃河自西向東流淌而過，距離縣城北部約有二十里之遙。黃河兩岸鬱鬱蔥蔥，叢林茂密，與廣袤無垠的草原相互交錯，形成了一幅美麗的自然畫卷。而地勢崎嶇不平的山地和高低錯落的丘陵則散佈其中，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若要繼續向北前行，越過黃河，大約還有三百里的路程便可抵達五原郡所在地。那裡或許又是另一番別樣的風景，充滿著未知的冒險和挑戰。。

五原郡原本是大漢強盛時期為了抵禦草原民族而設立的邊郡，從武帝時起，便有大量邊軍駐防，從內地也陸續遷移了不少人口。五原郡興盛的時候，城內人口三萬戶，約十萬人，邊軍有大約三萬。

但隨著漢室孱弱，這裡的邊軍越來越不受朝廷重視，隨即越來越弱。再加上草原民族的不斷侵擾，這裡的百姓也越來越少，大量土地荒蕪，人口大量流失。直到這一次，鮮卑人大舉入侵，就把五原城作為出發集結地。這裡已經不受漢庭控制，大漢的邊境守備已經退居到河陰以南六百里的美稷。

所以如今這麼一大塊土地，實際上是兩不管的地方。漢庭官府顧不上，也沒有能力；草原部族也不會把這裡作為草場來經營，原因是距離漢庭太近。整個朔方郡、五原郡、雲中郡、定襄郡等幾乎成了三不管地帶。

然而，身為穿越者的李懷卻心知肚明，此地乃是他所處之盛世不可或缺的能源與礦產寶庫，亦是至關重要的農業根基所在。面對這片蘊藏著無盡潛力之地，李懷暗自下定決心，定要在此地大展拳腳，成就一番驚天動地的偉業！

按照後世的經歷，他曾經在這一帶開展過戰地訓練，幾處著名的煤礦和鐵礦等的地址都在記憶中，為了能夠在這裡立足並壯大，他必須找到這些地方，並利用這些資源成就自已的想法。

於是，他朝著自已記憶中的地方而去。

向南大約五十多里，他來到一處茂密的叢林中，吃了幾塊肉乾，喝點水，看著天色將晚，準備在林中休息。這時，聽到一陣馬嘶。他憑藉林木的掩護，向著聲音而去。

大約走了二里多一點的樣子，發現有五十幾個鮮卑騎兵在指揮一群人紮營。所謂紮營，其實就是，在一塊相對平坦的草地四周安置一些樹木做阻擋。這些人大約有五六百的樣子，大部分是女人和孩子。看來是鮮卑人劫掠的漢族同胞。

在漢末，鮮卑人每次劫掠，都會將反抗的青壯男子殺死，而將女人和未成年的孩子、工匠等當做奴隸押回草原，按照軍功分給有功的將士作為私產。

據史料記載，漢末一百年間，草原民族劫掠的漢人超過三百萬，這些人都是被作為奴隸和草原貴族的私產，沒有絲毫的人權可言。

李懷看著眼前忙碌的人們，沉思著。他準備救出這些人，讓這些人從此改變命運，不再成為奴隸。而且，這將成為他這個階段的主要任務。既然，要在河陰立足，就必須有一定的人口，沒有人口，還搞個錘子？

人口的來源無非是三個。一個是移民，目前，他不敢想，也不可能做到；另一個就是自然生育，這更不可能；因為自已目前就只有十四個人，考慮生育，那真的是不行的。另外一個途徑就是劫掠。劫掠鮮卑人的漢人奴隸！解救出漢人奴隸而形成自已的勢力，待到自已強大，也可以劫掠異族人做自已的奴隸，在這個靠拳頭說話的年代，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老子！

經過仔細觀察，鮮卑騎兵總共五十二個，押送的奴隸基本數不清，李懷也沒時間數。說實在的，李懷雖然具有偷襲刺殺的後世技能，但，對方是五十個人，要將這五十個鮮卑騎兵毫無聲息的殺死，李懷還是要仔細的琢磨琢磨。這可是他來到這個時代的第一次真正的特種作戰。

一對五十二。李懷在暗暗鼓勁，摸著自已手裡的彎刀，眼中是冷靜的自信。

天黑之後，營中傳出鮮卑人吃喝的喧鬧。漢人奴隸們被一個個的用繩子綁著手連在一起，被驅趕到五座帳篷圍起來的草地中間，很多人在小聲的抽泣，大部分人是絕望的低著頭，聽著鮮卑人刺耳的笑聲，一些孩子不停的抿著嘴唇，他們一天沒吃東西了。按照鮮卑人押送俘虜的做法，俘虜三天才給吃一點東西，只要餓不死就行。不給俘虜吃東西，主要是怕他們有力氣逃跑。

靜靜的夜色下，漸漸寒冷的風吹拂著塞外草原。草地上的漢人俘虜都已經迷迷糊糊的擠在一起睡著了。鮮卑人的帳篷裡傳出一陣陣鼾聲。

這時，李懷動了。如煙一般的黑影快速的接近第一座帳篷，仔細聽聽，除了鼾聲和囈語，再沒有其他聲音，李懷果斷潛入。接下來就是：左手捂著一個鮮卑騎士的口鼻，右手彎刀切喉。動作嫻熟毫不拖泥帶水。

大約半刻鐘，帳篷裡已經沒有了喊聲，李懷再次仔細確認了死者人數後，出了帳篷，快速接近第二個帳篷。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後，李懷終於來到了營地中央那頂最大的帳篷前。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心中暗自盤算著：根據之前觀察的情況，這個帳篷裡應該住著兩名重要人物——這支鮮卑騎兵隊伍的頭目。

李懷深吸一口氣，輕輕掀開帳篷的一角向內窺視。果然如他所料，只見兩名男子正躺在床鋪上呼呼大睡。確定目標後，李懷悄無聲息地鑽進帳篷，如同鬼魅般迅速出手，一刀結果了其中一人的性命。

緊接著，李懷拿起一旁的火把，將其點燃。火光瞬間照亮了整個帳篷，也讓另一名熟睡中的敵人驚醒過來。對方驚愕地看著眼前手持利刃、渾身殺氣騰騰的李懷，一時間竟然不知所措。

李懷冷冷一笑，先用繩子將此人捆綁，然後。

“老實回答我的話！否則，你就會死！”

看到這人醒來，李懷陰森森說。

“鮮卑主力大軍現在何處！”

“你是誰，想幹什麼！哦啊”鮮卑人疑問。

“再亂說，就吃刀！我不問第二遍！”用刀在鮮卑人大腿劃過之後，李懷繼續陰森森的說。

“在美稷城下與漢軍作戰！”

“運送奴隸的隊伍都是走這邊嗎？幾天一隊？”

“是走這裡。三天一隊，都運到五原集中。”

“你很老實！謝謝!”

隨著一聲脆響，李懷用腳踩斷了這名鮮卑人的脖子。看著屋裡還有些肉食，李懷也不客氣，拿起來就吃。

吃飽之後，李懷手持火把來到外面，將周圍的火把全部點亮之後，大聲說：

“同胞們！大家醒醒，我有話說！”

一陣騷亂之後，幾百人都站起來了，看來大家都醒了。

“大家受苦了！我是來救你們的！現在，鮮卑人正在與漢軍在美稷城下交戰，官府沒能力救大家，那麼，我李懷來了，李懷來了，就不能在讓你們受奴役！一會，我要給大家解開繩子，在解開繩子之前，有幾句話要說。第一，十歲以上的男人一會都站到前面來；第二，押解你們的鮮卑人都被我殺了，你們不用怕。第三，三十歲以上的女人，一會到帳篷裡找吃的，都找出來，大家一起吃，誰敢偷吃，我就殺了誰！第四，所有人，沒有命令，不準亂走動。聽明白了！”

“明白了。”眾人有氣無力的回答。

大約半個時辰後，食品被集中到草地中間，四邊站著眼巴巴的人們。

這段時間，李懷將男人中十四歲左右的十幾個人集中到自已面前，讓他們拿起鮮卑人的彎刀，然後說：“從現在起，你們就是戰士，你們有責任保護自已的同胞！跟著李懷，你們將不再受欺凌。現在，你們開始分發食物，每人一塊肉乾；你們一人兩塊，所有人吃完後，統計人數。”

十幾個小傢伙快速的分發著肉塊，不一會，大家都吃完了。

“你叫什麼名字？”看著一個身高大約一米六的機靈的男孩子，李懷問。

“我叫王粟，哥哥有什麼吩咐？”

“你，暫時作為我的親隨，帶幾個人，去把戰馬都歸攏過來！”

李懷看著這些人，心裡在琢磨如何將這些人帶回到那個小山村。現在有大約六十匹馬。吃的東西，大約夠這些人吃十天左右，十天之後，就會斷糧。還要繼續找糧食啊，如果能……李懷心裡有了一點想法，只能是將這些人安置後才能執行。

天色快亮了，李懷指揮眾人按照體力強弱搭配，五十人一組，每一組有一名持彎刀的少年帶隊。自已騎上一匹健壯的戰馬，其餘戰馬分別給了體力較弱的女人和小一點的孩子。大家默默地跟在李懷後面，朝小山村的方向走去。

回到小山村，李懷將這六百四十人按照年齡和性別分成四個組。

十四歲以上的男人共115人，成立自衛隊，由何猛帶領，練習騎馬和拳術；這裡邊有三十個會射箭的被單獨出來，練習射箭；他們負責小山村的防守；其中有八個超過四十歲的男人暫時沒有被編進自衛隊，他們的主要任務是修繕房屋，搭設灶臺和一些維護類的事務，由趙龍安排；

十四歲以上的女人三百六十多人，被分成四組，各自在周邊山林裡採集野菜和野果；十幾個四十歲以上的女人被分出來給大家做飯，這些也由趙龍負責安排；餘下的十四歲以下的孩子，二百四十多人，由馬剛帶著，除了識字外，也參與野菜、野果的採集。

“大哥，這傢伙要逃跑，被我抓住了！”何猛急忙來報，身後跟著三個少年，推搡著一位落魄書生模樣的人。

“非是鄙人逃跑，鄙人內急，需要出恭…..”落魄書生急忙解釋。

看著眼前的這位書生，李懷從心底裡有些鄙視。什麼唯有讀書高？這些飽讀詩書的有幾個能理解百姓辛苦？不過都是些蛀蟲和官僚的幫兇罷了。

即便如此，李懷還是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這位他來到這個時代見到的第一個“讀書人”，當然，馬剛除外，他只是個孩子。

“你是何人？幹嘛要逃跑？”李懷看著落魄書生的臉問。

“鄙人已說過，非是逃跑，只是內急。”書生貌似誠懇的回答。

“哦，我不太願意和人廢話。你也看到了，鮮卑入寇，百姓慘遭塗炭，朝廷置百姓於不顧，這些悲慘的百姓如今能活下來已經不易，我不想暴露大家的營地。這你清楚嗎？”

“鄙人清楚。鄙人也是難民，如果不是壯士所救，一定會被鮮卑人當做奴隸而終身奴役，故此，鄙人感謝壯士救命之恩。”說完深深的鞠了一躬。

“哦，看來你也是飽學之士，你可願意為大家做點事情？”李懷問。

“鄙人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為大家做事？”書生貌似苦惱。

“也沒別的，我這幾天還要去截鮮卑人的押運隊，這裡，你幫趙龍穩定好村內之事，抽空，給孩子們教教文字，這些，你能做吧？”李懷鄙視的說。

“鄙人遵命！”

“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鄙人，和文，涼州姑藏人士，遊學美稷，不想被鮮卑所掠，成為俘虜，多虧壯士相救。”書生說。

“好，你好好做，和文先生，但願不要讓我失望！何猛？將和文先生交給趙龍，另外找兩個兄弟好好保護和文先生。一會，你來我這裡，有事讓你做。”

接下來，將近二十天的時間，李懷陸續劫掠鮮卑人的押運隊六次，斬殺押運的鮮卑士兵四百餘人，解救的漢人同胞六千四百人，收集戰馬五百多匹。

在和文的幫助下，趙龍將小村周圍的空地全部搭起帳篷，一共七千多人的小基地生活秩序很好。在這一段時間，李懷組織起了一支五百人的騎兵隊伍，由何猛負責統領，每日訓練不停。

看著和文熟練快速的處理事務，李懷心裡打鼓。這人能力還是不錯，真的是我想的那個人嗎？

李懷熟悉三國，無論是演繹還是三國志都拜讀過好幾遍。姑藏、和文……

李懷心裡琢磨著……“文和好辛苦啊！”，在和文低頭忙碌的時候，李懷突然大聲說，同時兩個眼睛死死盯住和文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