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時間晃晃悠悠過去。

夜晚降臨,月亮被雲半遮半掩,偷偷的俯看著這燈紅酒綠的城市。

黎白露忙完工作驅車來到南林小區,南林小區是屬於較老一批的小區了。

但整體環境還不錯,特別是綠化方面。

又加之靠近S大算的上中檔小區。

但居住的人也不算多。

黎白露的套房樓層不高也就在五樓。

用鑰匙開門,開啟燈。

雖然遠遠比不上原先的住處,整體還算不錯。

一室一廳獨立衛生間,半開放的廚房完全是夠一個人生活。

他對這個也不挑挑剔,只要足夠整潔,住哪都大差不差。

前提是足夠乾淨!整潔!

雖然他沒有潔癖但性格使然...

黎白露掃視的眼神,落到了半開放廚房牆上的一小塊汙漬上。

又在房間不少地方發現了蜘蛛網之類的角落。

房裡的灰塵也厚厚積了一層。

畢竟很長時間沒人住了,他最近也忙,忘記提前叫家政公司來打掃,就把東西搬過來了。

算了還是自已動手吧。

這裡也沒有打掃的工具,黎白露無奈只好先行下樓去超市買點清掃工具。

就在黎白露下樓不久,他對面好鄰居許蒹葭就提著一袋垃圾出了門。

“隨便去驛站拿個快遞~”

許蒹葭穿著一身毛茸茸的連帽連體的袋鼠睡衣,她一共有13套不同的動物睡衣。

今天是代表著狀態活躍的袋鼠套裝。

她有一個快遞沒有送到樓下,放驛站好久了。

鑑於驛站在小區的最南邊,有點遠,她一直懶得去拿。

趁這次下樓,一不做二不休,一鼓作氣給拿了!

要不然自已不知道又要拖到什麼時候,自已可太瞭解自已的懶癌了。

沒辦法死宅這種高階的生物是不會輕易離開自已的活動範圍的。

許蒹葭關好了門,拿著垃圾,嘴裡哼著動畫片裡半生不熟的小曲,

許蒹葭扔完垃圾,朝著快遞驛站的方向步行過去。

夜晚的小區內空蕩蕩的,完全沒有白天的熱鬧。

寂靜的有些可怕。

長長的道上只有路燈搖曳著微弱的光。

秋季的夜晚裹挾著道道微涼的風,一道道、一絲絲的透著衣服的縫隙鑽進去。

許蒹葭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只覺得脊背發涼。

把睡衣的袋鼠帽子往下拉了拉。

可偏偏她的必經之路還有一片小樹林。

只是不大的一片的綠化林,白天的時候看起來倒是沒什麼。

可現在這月黑風高的晚上,許蒹葭看了過去黑漆漆的一片,不自覺的後退了兩步。

嚥了咽口水,心裡害怕的打顫。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戰士!”

許蒹葭一咬牙,閉著眼睛就衝了過去。

一鼓作氣,待許蒹葭憋著一口氣衝了出來,頭都不敢回,撒丫子往驛站跑。

感受到閉著的眼睛傳來一點點光感,確定自已跑出來了,許蒹葭頭也不會強裝鎮定的快步走。

可等氣喘吁吁的許蒹葭看著大門關閉的驛站人已經傻了。

是啊!哪家驛站晚上10點還開門的!!

自已天天享受快遞小哥送貨上門的優質服務,居然把這茬給忘記了。

許蒹葭後悔的欲哭無淚,果然還是家裡最安全!死宅黨誠不欺我!

可現在也不是後悔的時候,還有一個大問題擺在自已面前。

她要重新回去……

這意味著她得再鑽一次那個小樹林。

一想到這許蒹葭委屈的都快哭出來了。她這輩子從小到大,手拍蟑螂腳踢鼠。

唯獨就是害怕鬼!

是真的看個恐怖片能嚇哭的的那種……

許蒹葭磨磨蹭蹭的回到那片小樹林,一咬牙準備故伎重施。

可閉眼沒跑兩步,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一個跟頭栽倒在了地上。

這一栽倒不要緊。

許蒹葭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可腳踝處傳來一陣巨痛,迫使她重新癱坐在地上。

入眼的就是一片黑漆漆的密林,彷彿隨時會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從裡面跳出來。

許蒹葭害怕的想要掏出手機開啟手電筒。

可手機在剛剛跌倒時候,不知道飛哪裡去了。

摸索了四周也沒有找到。

身體上的疼痛,心理上的恐懼,手機找不到的惶恐,許蒹葭感覺自已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與其說身體上的痛感,心理上的恐懼才是最重要的。

“媽媽啊!”許蒹葭著急的繼續往旁邊摸索地上的手機。

強迫自已不要去想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手機,手機!掉哪裡去了!”

許蒹葭越摸越是心急,腳踝處的疼感也慢慢的開始有些刺痛。

偏偏禍不單行。

“撒撒……”

旁邊樹葉驚動聲陡然響起。

在寂靜,漆黑的環境李尤為的瘮人。

許蒹葭被的一個激靈,也顧不腳踝的疼痛,手撐著地害怕的往後面挪了一段距離。

緊接著

“噠噠……”的腳步聲。

由遠逼近。步步逼近。

黑漆漆的密林中黑暗一道模糊的虛影慢慢逼近。

這一下就像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許蒹葭哇的一下大叫了聲,捂著腦袋眼淚都被嚇出來來。

“哇嗚!不要過來!!走開走開!”

許蒹葭一邊喊一邊害怕的抱著腦袋。

一道光照突兀的照在她身上。

刺眼的光讓她眼睛一陣刺痛。

突如其來的光讓許蒹葭稍微鎮定了一點點。

片刻後慢慢鬆開了抱著腦袋的手,慢慢抬起了頭。

但有光的話就不是鬼了吧……

許蒹葭眼淚汪汪,小心翼翼的抬起的小腦袋瓜子。

透過模糊的淚水,逆著刺眼的光,一片瀰漫中她彷彿看見了自已的小白白。

那一刻彷彿是救星,又彷彿是自已的錯覺。

“小白白?”許蒹葭抱著膝蓋吸了口氣,難以置信的呢喃著。

“許?許蒹葭?”清冷的男聲傳來。

黎白露也是有些錯愕,這隻袋鼠居然是那個女孩。

許蒹葭抽泣著抬頭看了看,她也認出來了黎白露。

或許是因為現在身處的環境,或者是黎白露和自已的小白白一模一樣的長相,許蒹葭這一瞬間覺得前所未有覺得安心。

黎白露把手機的手電筒挪開,又把手裡的袋子放到地上。

蹲下來,俯在許蒹葭身前檢視她的情況。

黎白露買完東西,天色有些昏暗加上他對這裡的路況不太熟悉,繞了點路,卻沒想到聽到這小樹林裡有不小的動靜。

擔心是哪家小孩會出什麼意外。

就過來檢視一下。

結果套出手機開啟手電筒,照出了一隻袋鼠……

抱著腦袋蹲在小路道邊上哭的袋鼠。

最離譜的是那袋鼠居然還是許蒹葭。

許蒹葭抱著膝蓋,蜷縮成一團毛茸茸的腦袋埋在膝蓋裡,手抱著腦袋。

抬起頭時兩眼哭的淚汪汪的,梨花帶雨跟只小花貓似的。

不施粉黛的臉頰上,淚珠彷彿斷了線的珍珠般順著白玉般的臉頰滑落。

黎白露的心臟沒來由的劇烈收縮了一下,但也僅僅只是一瞬間。很快恢復了正常。

許蒹葭聞著男人獨特的淡淡的一種香味,像是某種洗衣液夾著某一種檀香。

很是好聞。

這才慢慢回過神來,不是幻覺。

“黎先生……”

因為剛剛哭過,聲音夾著著濃濃的鼻音,軟軟糯糯的。

聽的黎白露檢查的動作一頓,清冷的臉上漫上一層微紅。

好在燈光昏暗不是很明顯。

黎白露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還能站的起來嗎?”

許蒹葭試了一下,腳踝處一陣刺痛。

剛剛因為太過害怕,腎上腺素飆升還不覺得有多麼痛,現在冷靜下來,似乎有點嚴重。

淚眼汪汪的搖了搖頭。

黎白露猶豫了片刻,又看了看自已買的的兩大袋東西。

還是轉身背對著許蒹葭蹲好。

“上來吧……我揹你回去……”

許蒹葭愣了一下,說實話她有點兒不太好意思,但現在她只想趕緊逃離這個鬼地方。

很是自覺的乖乖把手搭了上去。

黎白露拖著許蒹葭的柔軟的大腿輕鬆的站了起來。

男人寬厚的肩膀,熾熱的溫度讓許蒹葭老臉一紅,害怕、緊張的神經一下子鬆弛了許多。

黎白露不確定的掂了掂手。

好輕……

軟軟的還怎麼輕……

被這麼一掂,許蒹葭臉一下子就更紅了起來,像是燒開的水壺都快咔咔往外冒煙了。

只能把手搭在黎白露的肩膀上抓的更緊。

寬大的肩膀處,整齊的襯衫被許蒹葭拽著。

黎白露也不好受,心跳莫名開始有些不受控制。

這種感覺很奇怪,是第一次。

之前也和女性或多或少有過一些肢體接觸,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

黎白露不理解,但他也不在乎。

騰出一隻手撿起了地上許蒹葭掉落在草叢裡的手機,又把自已的一袋東西遞給了許蒹葭。

自已拎了一袋小的。

揹著許蒹葭平穩的走出小樹林。

許蒹葭環顧著依舊黑漆漆的兩側小樹林,突然覺得也不是那麼害怕了。

只是有點社死……

自已這麼大一個人了跟個小屁孩似的,怕黑、怕鬼、摔了跤就哭的稀里嘩啦的,沒人看見也就罷了。

可偏偏還被人撞見了這窘迫的樣子。

啊啊啊啊!沒臉見人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