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離開

產房中一陣兵荒馬亂，等我再醒來的時候，陸清臣在我病床前睡著了，整張臉十分憔悴，我伸出手摸他，他感受到了，醒來抓住我的手，“零零，你醒了，還疼不疼，哪裡不舒服，我讓醫生來。”我說不出話，只能搖頭，看著我這樣，陸清臣輕輕用頭抵住我的手，“零零，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醫生讓我籤病危通知書那一分鐘，我覺得我整個人都要瘋了，還好你沒事，還好你沒事。”我感受到我的手上冰冰涼涼的，是陸清臣哭了嗎？沒多久，陳媽就抱著孩子進來了，看著我醒來，很驚喜“沈小姐醒了，還有沒有不舒服，來看看孩子，小少爺長得真好看，像沈小姐”。我側頭看著放在我旁邊的孩子，陸清臣說“孩子很健康，生下來有七斤六兩，是個大胖小子，難怪你那麼遭罪。”我看著孩子，其實孩子不算很像我，鼻子和嘴巴都像陸清臣，見我盯著孩子看，陸清臣摸著我的頭“等你休息好了，養好身子，再給孩子起名字”。之後，陸清臣便讓陳媽把孩子抱走了。我在醫院休養了一個星期，之後便轉入了陸清臣為我準備好的月子中心，在專業人士的照顧下，我恢復的很好，只是我不是很親近孩子。我給孩子起了小名-童童，陸清臣很喜歡這個名字，也給孩子起了大名-陸贏。我很少給孩子餵奶，陳媽老是勸我，但都被我搪塞過去。時間就這樣慢慢過去，童童很快滿月了，我的身體也養的差不多了，只是體質沒有以前那麼好。陳媽跟我說，蘇雅知道我懷孕後，每次想來找我，都被陸清臣攔下了，這次我生孩子後，她很生氣，但想來看孩子，每次也都吃了閉門羹。我聽了這些，也就是笑笑，沒有說什麼。陸清臣接我回御庭那天，蘇雅和林蘇蘇來了，“清臣，孩子都生了，我作為孩子奶奶，來看看怎麼了，這也是我的親孫子，至於每次都這麼防著我”。聽著蘇雅的抱怨，陸清臣安撫了她一會兒，蘇雅看著我依然沒有什麼好臉色，但也不像以前那樣，我覺得好奇，也沒有多問。很快，我等的機會來了，那天，陸清臣喝醉了，童童在一旁睡著了，陳媽身體不太舒服，我也讓她早點休息。陸清臣抱著我說了很多很多，等他完全睡熟後，我摸著他的臉，“阿臣，我要回家了，我們之間就這樣吧”，最後我看了看童童，我一直不敢太親近他，就是害怕有一天我會捨不得，現在這樣就很好，童童不會記得我是誰，這樣的我很自私，但是我真的不想在留在這裡了。我帶了足夠多的現金，我知道手機上有定位，所以沒有拿手機。離開御庭後，我開著陸清臣的車到了一條路上，之後換乘了計程車，最後去到了機場旁的一個小旅館，我在路邊用公共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當聽見熟悉的聲音，我的眼淚控制不住地掉下來，“哥，我想回家”。

御庭，陸清臣突然被童童的哭聲吵醒，便起來抱著童童哄，看著沈零不在床上，便大聲喊了幾句，但整個房間只有他的回聲，突然一陣巨大的恐慌瀰漫在他的心頭，他衝進了衛生間，沒有人，客廳也沒有人，到處都沒有，陸清臣顫抖著手開始撥打沈零的號碼，當聽見手機鈴聲響起那一刻，陸清臣整個人癱坐在床上，兩分鐘後，陸清臣撥通了程成的號碼，“沈零失蹤了，去給我查，把人找回來，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找回來”，最後的話陸清臣是怒吼著說出來的。可吼完後，整個人又失魂落魄的，聽見童童的大哭聲，陳媽從房間出來，抱著童童，聽著陸清臣打電話，頭都要炸開了“沈小姐跑了，就這樣跑了，怎麼會這樣”。第二天一早，陸清臣依然保持昨晚的姿勢聽程成彙報“沈小姐昨天晚上是開的車出去，開到了怡清路，便換了計程車，司機說他最後是把沈小姐送到了機場附近，但是我們查了航班，沒有沈小姐的資訊，附近的監控也沒有拍到，應該是沈小姐特意避開了，我們現在排查周圍的酒店。”“不止酒店，能住人的賓館旅館都查，要快”。程成走後，陸清臣把陳媽趕了出去，一個人關著房門，抱著童童，無聲痛哭，為什麼還是要走，我以為能用童童留住你的，你不要我，也不要童童，為什麼，我知道我做錯了，為什麼不肯再給我一次機會，零零，你就這麼恨我。

我不知道御庭發生的事，在我撥通那個電話後，沒過多久，三哥宋清昂派來接我的人就到了，當回到京城，看到三哥的時候，我整個人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三哥看著我，皺眉“不是出去玩嗎，怎麼把自已弄成這樣”，“哥，我好累，好睏啊”，看到我這樣，三哥抱起我，“那就睡吧，哥哥帶你回家”。在熟悉的懷抱中，我終於放心地睡過去。在夢中我夢見童童不停地哭泣，夢見陸清臣問我為什麼要走，哭泣聲與質問聲不斷交織，好像要把我逼瘋，我不停地掙扎，但一直醒不過來，“歲歲，歲歲，醒醒”。最後是三哥把我叫醒，我醒來後滿頭大汗，三哥看著我這樣，摸著我的頭，“究竟發生什麼了，怎麼瘦成這個鬼樣子”，我搖搖頭，三哥嘆了口氣，“不想說就不說了，我讓王媽給你燉了湯，喝一點？”“哥，幫我一個忙，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昨天發生的事”，三哥點了點頭，“好，既然回來了，就好好收拾一下，爺爺好久沒見你了，前兩天還在問我你什麼時候回來，去看看爺爺，他老人家最疼你”。我聽了三哥的話，收拾打扮了一下，看起來整個人氣色好多了，就跟著三哥回了宋宅。看著在書房練字的老人，我有點忍不住眼淚，但還是控制住自已，跑過去“外公，我回來了”，老人看著我，有點驚喜，“我家乖乖回來了，這一走就是三年，外公還以為你在外面玩瘋了，不想回來看我這個老頭子了”。我抱著外公撒嬌，“才不會呢，在外面最想的就是外公，這次回來，我要好好陪外公，哪裡都不去了”。三哥走上來“從小，就你最會哄人，要真能做到才好”。聽到這話，外公拍了拍三哥，“你說她幹啥，還有當哥哥的樣嗎”。三哥委屈，“我沒說她呀，爺爺，您老這心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