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深夜的酒，凌晨的粥。

林言最近都是單休就沒回家，奶奶讓爺爺打了好幾次電話過來，林言答應這次雙休回家。

林言下了公交，看到奶奶已經到了，站在三輪車旁左顧右盼的。

“奶奶！”

“我望了半天，怎麼現在才來呀！”

“這個公交車班次太少啦！”

“下次別來接了，我自已可以跑回家的。”

林言把自已的包放到三輪車裡。

“吃飯了嗎？要不要買點什麼吃的給你？”奶奶看著林言。

“我吃過了，回家吧，太熱了。”林言坐上三輪車。

林言很瘦，奶奶現在的身體還不錯，蹬起三輪車來不比年輕人慢。

林言坐上三輪車，抬起頭看著這條熟悉的路，想起了小學時奶奶接自已放學。那個時候林言也坐著奶奶的三輪車，卻低下頭看著地上，希望奶奶騎的再快點，不想讓同學們看見。

林言回到家，繼母和小弟弟不在家。

“爺爺呢？”林言問奶奶。

“地裡了！”

“這麼熱的天怎麼又去地裡了！”林言站在門口向外看。

“不去，哪來的錢啊？”

“你上學時我每個星期給你的零花錢，不都是你爺爺苦的。”

“爸爸現在不給你們嗎？”林言皺著眉頭。

“能給多少啊！錢都被那女人摁在手裡，你爸還要揹著她給我！”奶奶嘆著氣，坐到椅子上。

“我去喊爺爺回來！”林言剛到門口，爺爺正巧回來了。

爺爺嘴裡含著煙，提著兩個水桶，滿頭大汗。

“言言回來啦！爺爺扔掉煙咳嗽起來。

“爺爺這麼熱的天，你別去地裡了！別去種那些菜了！”林言心疼的看著爺爺，接過爺爺手裡的水桶。

“天天抽那個煙，咳咳咳的！”奶奶氣的又說起爺爺。

爺爺瞪著奶奶，沒說話。

“來吃西瓜！”爺爺到廚房拿著切好的西瓜出來。

林言坐在椅子上吃著西瓜，奶奶又嘮叨起爺爺，“每次都買那麼多西瓜也吃不完”。

“沒人叫你吃，討人厭！”爺爺還是沒忍住說了奶奶。

奶奶看著林言使了使眼色，又給爺爺翻了個白眼。

林言沒憋住笑出了聲，嘴裡的西瓜噴了出來。

“這孩子怎麼吃的！”奶奶拿來掃把，林言憋著笑趕緊收拾乾淨。

晚上爸爸也回來了，原來繼母帶著林寶去了爸爸那裡。

“姐姐回來啦！”爸爸抱著林寶走過來。繼母跟在後面看起來心情還不錯，可能又哄好了？

林寶看到林言，激動的在林爸的懷裡亂蹬著。林言把林寶抱過來，林寶的嘴巴張著流口水，盯著林言看。

林寶看起來又長大了，也長胖了，肉嘟嘟的，林言都要抱不動了。林寶眯著眼睛笑起來，和林爸一模一樣。

林言越來越喜歡這個可愛的小弟弟。

“又回家了？”晚上，鬱濤發來訊息。

“嗯。”

“明天去不去酒吧玩？”

“你不是說你沒去過。”

林言咧著嘴笑起來，“真的嗎？”

“我要去！我長這麼大還沒去過酒吧呢？”

“那你明天來找我，我帶你去！”

“嗯嗯！”林言開心極了，激動的好晚才睡。

第二天林言睡到自然醒，雖然奶奶進來喊了她好多遍，但是她都沒起來。

林言起來去洗臉，家裡只有爺爺奶奶在家，繼母又帶著林寶跟爸爸走了。

“喊你多少遍了也不起來！”奶奶嘴上說著林言，又把桌上的飯菜端到廚房熱。

爺爺的腿又難受了，今天沒出門，後來林言再回來時給爺爺奶奶買了老年人吃的鈣片。

林言中午吃完飯就去等公交了，還是奶奶騎著三輪車送她。

林言到了出租屋，給手機充上電，坐在鏡子前開始化妝。

林言最近喜歡在眼皮上塗點亮片，都是和韓劇裡學的。

林言不知道穿什麼衣服了，林言想穿上次的黑色吊帶，就怕在酒吧裡真的被人當成“小妹”，“哼！都怪那個鬱濤！”林言嘴裡罵罵咧咧的。

林言想想還是穿最簡單的吧。還是上次那件白色KT短袖，一條藍色牛仔短裙，穿上新買的綁帶涼鞋。

林言低下頭盯著腳看，總覺得哪裡怪怪的，林言去行李箱裡把買了好久的指甲油翻出來。

林言把腳趾甲塗滿紅色指甲油，這樣看起來好多了，和黑色的涼鞋還挺配的。

林言的頭髮披在肩上，拿起梳子梳了梳，“劉海沒油，不洗了”。林言看著鏡子對自已說。

“我在xx網咖！來這裡找我！”鬱濤發來訊息。

“知道了。”林言背上包出門了。

林言找了好久都沒找到那個網咖，只能打電話喊鬱濤出來。

“真笨！”鬱濤拍拍林言的頭。

“我又沒來過這！”林言跟在後面鼓著嘴。

鬱濤繼續打著遊戲，林言坐在旁邊無聊的玩了好長時間手機。

“好了！走吧！”遊戲終於結束了，鬱濤打了整整兩個小時。

“現在去嗎？”林言開心的眼睛都在笑。

“還沒開門呢！”鬱濤笑話林言的傻樣兒。

“再晚一點！先去吃東西。”

“我不吃！我不餓！”

“我餓！”鬱濤一臉無奈。

林言說不餓真的就沒有吃，鬱濤一個人點了面，林言坐在旁邊等著他。

鬱濤不知道在和誰一直髮訊息，然後抬頭和林言說：“可以去了！我找人定了位子！”

林言屁顛顛的跟著鬱濤去了酒吧。

酒吧裡的音樂聲可真大！林言和鬱濤說話都要貼到耳朵上，林言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到處看。

一個小帥哥招呼著鬱濤和林言坐下，桌子不大也夠鬱濤和林言坐的，離舞臺也挺近。

這就是個小型的酒吧，林言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夜店，不過對林言來說已經夠稀奇的。

小哥拿了幾瓶啤酒過來，又湊到鬱濤耳邊喊著，需要什麼再找他！

鬱濤點點頭，拿了一瓶啤酒給林言。

“這裡的啤酒瓶這麼小的呀！這個酒是假的嗎？沒什麼酒味啊？”林言自言自語的，喝了一口就放到桌子上。

鬱濤看看周圍的人，又看著林言，嘴角的笑就沒停過。

林言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還是有點侷促不安，坐著一動不動的，眼珠子轉來轉去。

林言的後面還有一排沙發，上面也坐滿了人，那邊價格更貴一點。林言看到有幾個女生穿的很性感，站在那些人面前跳舞。

鬱濤湊到林言耳朵邊，“這些人你去找她，給她錢，她就過來跳舞！”

林言看著那些女孩，發自內心的覺得她們真勇敢！

突然燈光變了，好多人都去了前面的舞臺。音樂更帶勁了，那些人開始跳起來。

林言看著他們，自已反倒不好意思的笑了。鬱濤喊林言去跳跳，林言不敢。

鬱濤過來把林言拉了起來，大聲的喊著：“走啊！我帶你去！”

林言抿嘴笑著跟在鬱濤後面，往舞池裡去。音樂聲越來越大，林言感覺整個酒吧都在震動，所有人都看起來很興奮，站在一起搖頭晃腦的。

林言愣在原地不動，身體僵硬著不知道該幹什麼，一個勁的傻笑。

鬱濤看著林言沒忍住笑了起來，然後牽起林言的手，貼在她的耳邊說：“沒事的，就這樣跳，你看別人怎麼跳的你就怎麼跳。”

林言抓緊鬱濤的手，學著鬱濤的樣子慢慢跳了起來。像摸高跳一樣的動作，讓林言覺得好搞笑，臉都紅了，還好燈光很暗，不會被人看見。

鬱濤握緊林言的手，深情的看著她。林言的大眼睛亮晶晶的，酒吧裡五顏六色的燈光灑在她臉上，現在的林言比平時還要好看。

林言越來越自在的跳著，在心裡喊了起來，“好快樂啊”！笑的合不攏嘴。

林言跳了一身汗，也可能是緊張的。林言鬆開鬱濤的手坐回去，鬱濤也不跳了，坐到林言身邊喝了一瓶酒。

“好玩嗎？”

“好玩！”

兩人又坐一會，林言覺得有點累了，音樂的聲音響得讓她有點心煩，看看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

林言和鬱濤從酒吧出來了，外面真安靜，和酒吧裡好像不是一個世界。

林言現在才說餓了，兩人到旁邊的肯德基吃東西。

肯德基裡還有人在坐著聊天，店裡已經開始賣早餐了。

林言第一次吃肯德基的早餐。鬱濤買了兩份一樣的套餐，一根油條，一杯豆漿，還有一碗粥。

林言吃的是皮蛋瘦肉粥，林言喜歡上這個味道，後來又是天天吃，吃到膩為止。

林言坐在鬱濤對面，拿起手機拍了一張桌子上的早餐。

“深夜的酒，凌晨的粥。”林言用這張照片發了朋友圈。

鬱濤每次都是第一個點贊林言，鬱濤看著手機笑。

林言和鬱濤吃完東西開始有了睏意，“我要回去洗洗，身上都是煙味。”林言的眼睛都有點睜不開了。

“嗯，我也回去躺一會。”鬱濤看著林言坐上車也回家了。

“到了嗎？”

“剛到。”

“睡吧。”鬱濤一直等著林言到出租屋，手機沒關就睡著了。

兩人睡了不到5個小時就起來上班了。

林言感覺渾身輕飄飄的，“飄”到了公司。鬱濤今天也沒給自已的頭髮做造型，頂著“雞窩頭”就來了。

林言坐在座位上，看向旁邊的鬱濤，鬱濤也正好轉過頭來，兩人看著對方無力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