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踱步進來,身著素雅的白袍,神情莊重,細心查驗著藥物,終於謹慎地開口:“啟稟陛下,此藥乃上等良藥,但卻混有白花丹,此丹乃有毒之物,尤其對肌膚接觸更為危險。”

皇上默不作聲,手中的串子被他握得緊緊的,屋內陷入了一片靜寂,眾人的心思各異。

慧貴妃如坐針氈,終於忍不住開口:“皇后仁慈寬厚,怎會行此舉?白答應,你快招了吧,難道這就是你的所為?”

曹琴默淚如泉湧,委屈地擦拭著:“貴妃勿冤枉無辜!宮中女子誰不珍惜容顏?但此事關係重大,我實在不願陛下為此受累。即便委屈,也願就此了結。”

皇上輕輕皺眉,握住曹琴默的手,聲音平靜:“放心,朕定會為你討個公道。”

慧貴妃咬牙切齒,玫答應巧言令色,將嫁禍皇后之罪推到曹琴默身上,她毫無辯駁之力。

“那藥是皇后派來的宮女送來的?去,傳素練。”皇上冰冷地下令。

素練心中慌亂,努力整理思緒,試圖給出一個完美的證詞。

“陛下,那日我確實奉皇后之命送藥,但絕無毒性。”素練聲音顫抖,但仍試圖維持鎮定。

皇上冷眼盯著她,氣息凝重。

素練強忍恐懼,堅定地說:“當時我手上有傷,塗了一些藥,如今傷口痊癒,證明藥中並無白花丹。”

曹琴默眼中閃爍著冷漠,她目光銳利地掃視著素練,彷彿在看一個笑話,又像是注視著死神。

她期待著嫻妃的出手,揭露素練證詞中的漏洞。但嫻妃卻呆若木雞,顯然被事態所驚擾,無法反應。

曹琴默暗自嗤笑選錯了幫手,感嘆自已時運不濟。儘管如此,她仍能應付愚蠢的對手,遊刃有餘。

“素練姑姑,就算你與皇后關係密切,也不應如此羞辱我。”曹琴默哽咽,“宮中人都嫉妒我低賤身份,受皇恩優待。若早知如此,我……”

皇上輕拍她的手,平靜地說:“繼續說。”

“而且,收到的藥膏已被開啟,還有指痕,難保無不軌之人摻入白花丹。”曹琴默不畏壓力,堅定地陳述。素練抬起頭,與曹琴默的眸子相對,卻發現自已已經是汗如雨下。

曹琴默以情動之,以理服人,彷彿一股暖風拂過,讓人不禁感到心生憐惜,而非冷冷逼人。皇上沉吟片刻,凝視著曹琴默,緩緩開口:“據你所見,這個人可能是誰呢?”曹琴默欲言又止,卻在此時皇后富察琅嬅姍姍而至,恭敬跪地:“皇上,請恕臣妾多嘴,但臣妾聽聞此事,實在令人心生憐憫。宮中竟有如此毒辣之人,是臣妾失職之故,請皇上責罰。”皇上淡淡一笑,示意皇后起身落座。

高晞月心中一喜,彷彿得見了救星,精神一振。曹琴默略感遺憾,嘉貴人竟未到場,顯然這陰謀誣陷海蘭的計劃,雖不算完美,卻非慧貴妃所能所為。慧貴妃日常與皇后、嘉貴人交好,皇后不可能費心整治一個妃子,也許這一切只是嘉貴人的謀劃。

曹琴默開口:“在下認為皇后仁慈寬厚,定不會牽涉其中。恐怕只是有人受人挑唆,胡作非為而已。”她言簡意賅,讓眾人無從抓住破綻,留下無限遐想。

嫻妃漸漸清醒,鎮定開口:“皇上,臣妾與玫答應同行,途中並未遇到他人。素練前來送藥,也是獨自一人。若有疑慮,也許應該詢問素練了。”素練心如驚濤駭浪,悔不當初輕信口舌之快,如今只怕要自食其果。

素練連連磕頭,惶恐開口:“奴婢一無所知,奴婢實在無愧。”她低頭,試圖模仿曹琴默示弱:“皇上,奴婢侍奉皇后多年,從未有過如此之事。”

皇后瞭解素練的忠心耿耿,便替她說情:“皇上,此事頗有疑點,雖然藥由素練送去,但當時嫻妃和其他宮人也在場,人多嘈雜,難免出錯。不如徹查此事,待真相大白後再為玫答應伸張正義。”

夜已深,皇上在一連串事件中煩躁不已,聽後更加憤怒。他重重將茶盞放下,冷漠的語氣令人心寒:“哦?皇后,你是在懷疑嫻妃陷害他人?”他目光冰冷地掃過富察琅嬅,再轉向跪地的素練。“說,你究竟是受誰指使的?”

曹琴默心領神會,皇上已不再耐心細究,罪行終將落在某人身上,究竟是誰倒黴了?她唇邊勾起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