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邊小几上擺著幾盆梔子花,花朵只含了一點苞,是淡青的,新葉片片,

淡淡的月光灑在嫩芽之上,一點白一點綠的掛著,甚是可愛。

入夜我輾轉反側,好不容易才睡去,

朦朧中有人臨窗而坐,

窗紗外梧桐樹葉,影影綽落在那人的身子上,

越發顯得他身形高大,魁梧強壯。

我飄飄然走向他,卻看不清他的樣子,只覺得這人並不陌生,

他突然起身抱住我,嘴唇貼在我耳邊低語:“你回來了,我好想你!”

我用力掙開他,轉身想走,他一把拉回我,

此刻我看清...他鼻子以上戴著一個銀色的面具,我伸手去摘那面具,卻被他阻止。

我疑惑的看著他,他抓著我準備揭開面具的手,仍舊低語道:“看了就得嫁給我!”

我甩開他的手,轉過身難為情道:“為什麼?為什麼看了你的樣子,就得嫁給你,誰規定的?”

他從背後抱住我,吐出的聲音,讓我覺得那麼的不真實,“我規定的,你忘了嗎?你曾發誓對我不離不棄,可是你卻失信於我,叫我情何以堪?”

他吻著我的脖子慢慢向上,到下巴到我的唇,

我瞬間心跳加速的推開了他,身後傳來,“玉竹別走!”

我還沒來得及想誰是玉竹...

畫面一轉我忽然在一個湖邊出現,

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在一個身著粗布衣服的,男子身邊哭泣著,

“爹爹,爹爹你快醒醒啊!”

原來小女孩的爹爹是個漁夫,常年靠打魚為生,

最近官府的衙役們,三番五次來收稅錢,

她的爹爹,實在交不出錢來,這些狗衙役就動手打了他。

他沒多餘的錢,抓藥治傷,

看著年幼的孩子,只得帶傷捕魚,最後在湖邊一命嗚呼了。

小女孩就這樣哀嚎著,引來了很多人駐足觀看,

不遠處,一輛馬車停了下來,

馬車旁的侍衛來到湖邊,詢問了情況,快速向轎馬車裡的人稟明瞭一切。

那些官府的狗衙役,也來到湖邊,

還口口聲聲道:“把你送到杏花樓,你爹爹還可以有錢安葬,你看可好?

況且那裡還有吃有住,你也不用忍飢挨餓不是!”

杏花樓,一個圍觀的老者道:“杏花樓是個妓院,把個小女娃送去,不是害了她嗎?”

狗衙役狠狠看著圍觀者,強詞奪理的語氣不屑道:

“我們也是看她可憐,才出此下策,難道讓她流落街頭,忍飢挨餓,最後凍死在大街上!”

狗衙役們動著壞心思,想把小女孩弄去賣了,可以拿錢,準備動手拉她走,

這時馬車旁的侍衛,上前阻止道:“這小女孩父親的安葬費,我家主人出了!”

帶頭的狗衙役,鼓著兩個眼睛,像個癩蛤蟆似的大叫:“他父親還欠我們的稅錢沒付呢?”

侍衛從胸前衣服裡,拿出一定銀子,扔給那狗衙役,

狗衙役接了銀子還想找茬,侍衛舉出一塊玉牌,

那狗衙役看後,馬上變成一張難看的笑臉,

大氣不敢出的恭敬道:“哥幾個有眼不識泰山,屬下幾個就不打擾了。”說著匆匆走了。

帶頭的狗衙役,邊走邊小聲對一起的衙役說:“那玉牌是王族帶刀侍衛專有的,惹不起!快走!”

小女孩被救了,她的父親也安葬了,

最後從馬車裡下來的那人,卻是剛才的面具男,

只見他上前牽起她的手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垂首低眉,憂傷細語道:“蓮花”

面具男似笑非笑,抬頭略加思索,

“看你眉間,有一縷倔強似有似無,就叫你玉竹如何?以後就留在本公子身邊吧!”

小女孩在面具男教導下,練著輕功,

一晃眼她長大了,模樣怎麼和我長得如此相像,

不由的摸著自已的臉,這是什麼情況?我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

但我被眼前的故事吸引著,彷彿有一根線,拉著我跑這跑那,而我對這一切,既驚奇又想知道謎底。

畫面一跳一女子正在翩翩起舞,仔細一看是玉竹,

只見她媚色入骨,穿著若隱若現的紗裙,輕柔的舞姿如飛燕,

突然她拔下頭上的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向正色慾燻心,看她跳舞之人,

那人被刺中胸口後,一動不動的癱倒在桌子上。

面具男走近她,“這次你辦事很利落,說吧,想要什麼賞賜?”

她矗立不動,良久柔聲道:“公子當真一點都不喜歡玉竹嗎?”

面具男轉身一拂袖,背對她冷冷道:“本公子大業未成,不想讓兒女情長所羈絆。”

“藉口,這是你的藉口!”

“放肆,膽敢言語不遜!”

她身子一抖,慢慢伏下身,去跪在地上,“玉竹不敢,剛才公子問玉竹要何賞賜?玉竹已經想好。”

“哦?那你說吧”

“玉竹想要自由之身,從此隱歸山林。”

空氣中依舊迴盪著面具男,寒氣逼人的聲音:“此話當真嗎?你願嫁一山林匹夫草草一生嗎?”

她倔強的答道:“願意”

面具男一個轉身,生氣道:“你...”忽而低聲嘆息:“你這是在逼我嗎?”

然後溫柔的,輕輕扶起玉竹,手指觸控著她的下巴及嘴唇,低低耳語道:“你真美,你願意伴我一生嗎?”

玉竹揚起臉,露出極明媚溫婉的笑容,眼中含情道:“我願意!”

他低首,冰涼的唇,輕柔觸及到玉竹溫熱的額頭,滑向花瓣樣的嘴唇熾熱的貼在一起,

兩人就這樣繾綣纏綿著,在縹緲的畫面中漸漸不見。

畫面來到一場火拼的打鬥中,雙方交戰激烈,刀光劍影,血霧瀰漫,戰馬嘶鳴,

最後都損失慘烈,也都筋疲力竭之時,

突然又殺出一隊人馬,玉竹也在其中,

又一陣生死搏鬥,殺的昏天黑地,終於面具男這方勝出。

面具男一副傲氣冷俊的姿態,“寶藏終於歸我了,哈哈哈”大笑著,

這時一支冷箭飛向他,玉竹一個閃身擋住了那支箭,

她的左肩中箭,鮮血從傷口流出,染紅了整片衣裳。

面具男抱著她,傷心不已,他手下喊道:“快保護公子撤退!”

不久她臉色發青,原來箭上有毒,

她從奄奄一息中醒來,溫婉的對他笑著,伸手摸他的臉,而後死在了他的懷裡。

“不,玉竹,我要你回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迴旋著,“啊...!”

面具男得到了寶藏,卻失去了心愛的玉竹,

寶藏被他藏在一個山洞裡,

而玉竹也被放在洞中的,一塊千年寒石上,冰封住屍身,看上去像睡著了一樣...

看到這裡,我明白他為什麼叫我玉竹了。

畫面還在繼續,彷彿時光過了好久,面具男又來看玉竹,這時一塊大石滾落下來,

他情急之下抱起玉竹,用輕功閃到一邊躲避大石,

可是玉竹離開千年寒石的冰封,

在他懷裡很快枯萎,化為一縷縷細小的碎片,最後消失不見...

他嘶叫著,彷彿整個山谷都是他的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