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下、初雨澤物自然醞氣怎可能只孕育了這人界七洲四海?上有那高高在上之天神,下有幽幽蕩蕩之死魂。

神掌生生不息之道,於他們而言不僅生命易逝,人類對待生命的百寸灰痕同樣不堪一擊,神只能是矗在山顛的雲霧裡白眼玩味著人類想用一生來登上雲層、超越耀陽。可笑,可憫窮極一生卻仍然身陷雲泥,生命是華麗錯覺吧?放眼投向宇宙之初,卻看不清神鬼;擁有引以為傲的讚譽與財富,卻被鬼鏈如犬狗牽走、被神語騙入下一世,真是可悲。

鬼掌死寂輪迴,於我們而言逝者如天星隕落,落入冥界迎接他們的不是什麼情人,不是什麼鮮花,不是什麼掌聲請記著這裡是死亡是泉下埋骨之地,迎接你們的是牛頭馬面,是鬼怪幽魂,是條忘川河;是座奈何橋;是道黃泉路。有花開是彼岸花的微笑,有掌聲是死人的嘔啞,有溫暖是那一碗孟婆湯。安息者過、兀死者留、冤魂者判,吾所有的一切眼見暗淡而悠遠,而消逝者又將現出來向我重演,人類的香火燃盡了嗎?呵呵,死人是不需要功德的,人類渴望神明的憐憫又懼怕魂鬼的問訪,生者流離,逝者初安。真是可嘆。

在遙遠九幽靈峰有一座高聳入雲的懸崖,其邊緣彷彿直通無盡虛空,那裡風景獨特,充滿了神秘與蒼涼每當夜幕降臨,懸崖之上便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霧氣,彷彿是冥界的輕紗,將這片土地與外界隔絕。月光透過霧氣,灑落在懸崖之上,將其映照得如同一片銀色的海洋。懸崖之下,則是深不見底的黑暗,彷彿吞噬著一切生命。

偶爾,一陣陰風吹過,帶來陣陣陰冷的氣息。風中夾雜著一些飄渺的聲音,彷彿是亡魂的嘆息,又像是冥界的低語。這些聲音在懸崖上回蕩,讓鬼魂不禁感到一陣莫名的戰慄。

在懸崖的邊緣,站立著一個身影,他身著黑色的長袍,頭髮雪白,血眼中閃爍著幽深的光芒。時而撓頭,時而低語,打兩句哈哈。彷彿在思考著何事,又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他的存在,給這片神秘的懸崖增添了幾分生色,畢竟鬼魂也是會抱怨的。

在這片地府的懸崖之上,時間彷彿失去了意義。無論是日出還是日落,無論是春夏秋冬,這裡的風景都始終如一,寂靜而神秘。而那些偶爾經過的亡魂,也只是匆匆一瞥,便繼續他們的旅程。

懸崖之花家迎著魂風而開、死者的嘆息,遊鬼的流浪,隨著逝者的墮魂如星裝飾著這九幽靈峰,“只見這位白髮帥哥啊,這就是本官了,我?我已在這思索多時,那死老魂靈,真不讓人清閒。哦還未做自我介紹?行吧聽好”

本官名曰:“陳,判名:否言。本來只是寥寥無名的一位平凡判者,誰知那些老傢伙骨頭生鏽了還是腦子不靈光?聽聞是這些年冤魂過多?偏偏將我這等年輕之輩,自已跑去偷偷休息,呵真是可笑,本來本官還想遊歷幾年過些仙雲野鶴、逍遙快活的日子,誰曾想還得上點早班來在這冥界留名,聽說人間也有些許人叫什麼上、上班族?這等苦差事還落到我頭上,唉早點往九幽府那邊趕路吧。”

陳否言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崖決處,轉身展開雙臂任由身體掉落像深海凋亡的巨鯨垂直的往下掉落,方至谷底時才調轉方位屹立在半空,否言確定了下九幽府的大概位置,便將手伸至腦後,從脊髓裡抽出一把血傘,如同一朵綻放在血泊中的血色之花,散發著詭異而誘人的魅力。它的傘面鮮紅如血,彷彿被鮮血浸染過,隱隱透出一絲腥味。傘骨漆黑,線條銳利,如剛磨之劍新生而又鋒芒畢露,否言撐開傘隨意的抽出了傘面上的一把骨劍,隨意的擺弄這把骨劍,否言的頭髮也從白色染上了幾點暗紅。

“不錯,不錯那些老東西給的破爛還真有點用處,用來趕路好像也有點太糟蹋了,罷了,先不管這些,他丫的都要遲到了,要是掌管的九幽府的前任判官也是個老東西,再跟我說話顛三倒四、嘮嘮叨叨的真都要煩死個鬼了,趕路趕路。”否言說著便化作一道血芒直衝這片大地的中心——九幽判府

在九幽府深處,一個老頭靜靜地佇立著。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孤獨而堅定。他身披一件破舊的長袍,歲月的痕跡在他臉上刻下深深的皺紋,眼中透露出一種無盡的等待。

九幽府內瀰漫著陰冷的氣息,石壁上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彷彿在訴說著過去的故事。老頭的目光凝視著前方,似乎在穿越時空,期待著某個重要的時刻的到來。

他的雙手微微顫抖著,眼神不時眇眇大府外的落月,冥界是沒有日升日落的全靠著月初月末,周圍的寂靜只有他微弱的呼吸聲和偶爾傳來的風聲作回應。

老頭像是等著不耐煩了,直走到牆邊敲了敲牆上的12頭首“喂喂,狗首出來,老夫記錯了時間嗎?怎麼現在新的判者還未來到?”

“老東西你都要走了,不能留點氣力去做棺材嗎?還是這麼不讓我安分”牆上的空洞形成了一道犬頭狀的幽靈懶懶的說道。

“你這破東西我任府主時早就應該把你換掉,不然哪還有你來擱這兒攪我耳根不清淨。”老頭怒罵道。

“別開玩笑了,老東西你在位期間不是大筆大筆的花銷就是虧損,有了點錢就放縱,早把前幾任府主的積蓄都花光了。現在這九幽府哪來一分白銀。”一道聲音說著從牆上顯現出臃腫的豬頭。戲謔的看著老頭

“行了,你們兩個給老夫廢話少說,那所謂的繼任者怎麼還沒來?真讓老夫一直在這兒等著?”老頭敲打著手指。

“還是說這年輕人要遲到?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等那麼久他要是敢遲到,我可得出手教訓教訓他。”老頭沉聲道,手拄的柺杖也握緊了幾分。

“得了吧,老東西。我記得你上次來這府內就任時,你不也遲到了嗎?還教訓小輩,真是可笑,為老不尊。”犬首又說道。

“切就以你那百年都不得見長的一點實力?況且來九幽府繼位的還能是什麼普通判者嗎?待會兒出手了,反被別人打了一頓,那還真會被整個冥界淪為笑柄的不過我想老東西你臉皮厚,也不會怎麼介意吧?”豬首嘲諷道。

“你!……,老頭剛欲反懟回去卻眼神一凝,盯著府外一道直衝而來的血芒。

“喁?終於是來了嗎?”老頭嘆息道拄著柺杖走出府外新老的交替終於要開始了。

府外,否言一手拿傘眼神玩味的看著這九幽判府,“我倒還是第一次到這,說起來還真有那麼點氣派啊”否言說道

九幽府的外觀籠罩在一層陰森的氣息中。府邸規模宏大,氣勢磅礴,卻又透露出一種冷峻的威嚴。府牆高聳,上面雕刻著判文與歷代判官也就是每一代九幽府府銘文不語卻記錄了他們的生平。文字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大門巍峨壯觀,門頭上方懸掛著一面巨大的牌匾,上書“九幽府”三個古老而莊嚴的大字。

否言眼神收回,盯著主府內走出來的身影,“哦,這就是這裡府主嗎?還真就是個老頭子,不知道我揪他兩把鬍子毛他能被我氣成什麼樣?這老東西身上好東西應該不少,來都來了我這新任府主總得撈點好處吧,我那遊山玩水,閒雲野鶴的生活可值不少寶貝吧。”否言腦海裡想著。腳下的動作幾經跳躍間就來到府邸門前。

“哦?憐憫是公正的一半,我們不斷追溯與求索犯罪者的動機,探尋其中最幽微的喜怒哀樂,不是為了設身處地地同情、乃至於原諒他們,不是為了給罪行以開脫的理由,不是為了跪服於所謂人性的複雜,不是為了反思人類社會初始的矛盾,更不是為了把自已也異化成怪物。我們只是在給自已、給仍然對這個世界抱有期望的人一一尋找一個公正的交待而已。”鐫刻者:第一任九幽判府府主。

“說還真有板有眼的,看來這第一代九幽府主倒也不簡單,還真是有趣啊,我居然莫名的有點期待,說不定我能在這府中搞點事情。”否言血眼閃爍自言自語道。

“喂,小子跟個木頭似的,站著夠久了吧,現在還不過來向老夫請安,現在的年輕人都狂到沒邊了嗎?”一道呵斥聲響起。

“哦?我給你這老頭請安做夢吧?當代九幽府實力這麼弱的嗎?好了,好了,老頭把那所謂判官之牌給我就算是付任了吧,你也可以早回去享受那養老生活……。

未等否言說完,一道破風聲響起一把柺杖如長槍一般直刺否言的咽喉,帶起了道道勁風,封住了否言的退路,呵這老頭一把年紀了,出招倒還挺狠啊。否言邊在腦海感嘆邊催動血傘正好,我也看看這血傘到底能令我驚訝之處。

拔劍,血魂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