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偶入青樓

待眾人散去後，沈明旭帶著沈歆瑤慢慢向芳菲閣行去。陽光灑在身上，映照出兩人相依的影子。

他們漫步在花園的小徑上，沈明旭想起了先前的問題：“你今日為何到演武場找我？”

“誒，長公主舉辦的賞花宴快到了。”沈歆瑤嘆了口氣，“先前的舞蹈都被人跳遍，所以我想請大哥指導我如何使劍舞。”

這裡就不得不提及大楚朝的奇怪習俗：在大楚，不論以任何名義召開的宴會，最後都要以大家一同載歌載舞結束。

就連皇帝都會在宴請時下場跳舞，與民同樂。而貴族小姐們的競爭尤為激烈，每次宴會都卯足了勁比拼舞蹈的精美與新穎程度。

雖然沈歆瑤覺得，這只是作者用來給女主展現才藝的藉口。

但入鄉隨俗，沈歆瑤直接拿來當做她與沈明旭接觸機會。

他劍術高超，曾在三年前的晚宴展示過如蛟龍般矯健、如疾風般凌厲的劍術。

那一夜，滿堂華彩。

本以為沈明旭會像之前那樣爽快答應，沒想到他當即搖搖頭：“對不起，瑤兒。”

沈明旭的拒絕讓沈歆瑤有些意外，她嘴唇微抿，不解地盯著他。

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沈明旭解釋道：“瑤兒，我近日事務繁忙，實在抽不出時間來指導你。而且……”他頓了頓，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我也擔心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原本明亮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可考慮到沈明旭克己復禮的性格，明白自己說服不了他。沈歆瑤便輕點了點頭：“好，那我再想想其他辦法。”

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繼續沿著小徑慢慢走著。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們身上，斑駁的光影彷彿也褪色了一般。

過了一會兒，沈歆瑤突然抬起頭，看著沈明旭說道：“大哥，其實我知道你有你的考量，但我真的很希望能和你一起練習劍舞。就算這次不行，那下次也可以。”

沒等他回答，沈歆瑤跑向了不遠處的芳菲閣。

唯有沈明旭站在原地，靜靜地注視著她離去的背影。

回到芳菲閣的沈歆瑤，將自己關在閨房之中，卻不像沈明旭以為的那般失落，而是面容沉靜地靠在床頭。

雖然她在星際時代談過戀愛，但向來都是別人追求她，她從來沒主動接近過誰。

今天這番“真情流露”對她實在是難度頗高，中途好幾次差點露餡。以後她再也不批評星際演員的演技差了。

所以，沈明旭拒絕她，她反而暗自慶幸，這樣一來，她似乎可以擺脫原有的計劃，不用再刻意去製造與他接觸的機會了。

“檢測到宿主有怠惰傾向，現開啟懲罰模式——隨機傳送至別處四小時。倒計時十分鐘開始959……”

該死的！沈歆瑤驀然一震：忘記系統會讀心了，而且懲罰時間竟然還是遞增的。

隨著倒計時的逼近，一道光芒閃過，周圍的景象瞬間變得模糊。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青樓內燈火輝煌，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青樓外，一輛輛華麗的馬車停在門口，車伕們忙碌地迎接著客人。門內，一群衣著豔麗的女子笑語嫣然，迎來送往。

後院某間空無一人的房間，悄無聲息地出現一道倩影，正是被系統傳送至此的沈歆瑤。

屋內陳設華麗而精緻，繡著豔麗花朵的錦緞被褥堆疊，靠牆的几案上，擺放著一把香木琵琶。

隨意掃了幾眼，雖然還不清楚這是哪，但靜謐安全的氛圍讓沈歆瑤決定接下來的四個小時就在這度過。

可惜天不遂人願，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鶯鶯，快出來接客！”

伴隨著外面那人急促的拍門聲，沈歆瑤才知曉原來她是到了煙花之地。

危機關頭，她靈機一動，捏著嗓子道：“媽媽，今日鶯鶯不舒服，不想見客。”

敲門聲停了剎那，隨即變得更劇烈起來：“你這賤蹄子，還敢糊弄我。趕快把門開啟，不然我扒下你一層皮！”

沒想到起到反效果的沈歆瑤欲哭無淚，眼見那層薄薄的門板即將被破開，她的心跳猛然加速。

鶯鶯，你究竟去哪了？

冷風吹來，茅房裡的某個姑娘不禁打了個噴嚏。

片刻後，嘎吱一聲——門被開啟了，只不過是從裡面開啟的。

身穿藍色梨花紋齊胸襦裙的沈歆瑤手抱琵琶，蓮步輕移。

臉龐塗滿厚厚脂粉的老鴇上下打量了沈歆瑤，眼底滑過一絲驚豔，但隨即就面露不悅：“你這是什麼打扮？誰讓你戴面紗的？”

沈歆瑤連忙解釋道：“媽媽，鶯鶯今日身體實在不適，臉上起了紅疹，所以才戴上面紗。”

“真的？”老鴇伸手準備揭開面紗瞧瞧。

“媽媽，客人那邊在催了！”一個龜公小跑過來。

老鴇當即變換手勢，把沈歆瑤往姑娘堆裡一推：“算了，就你們幾個去吧。”

定睛一看，沈歆瑤才發現旁邊還站著八九個和她年歲相近的姑娘，俱是身姿婀娜、風情萬種的美人。

一行人來到前廳，賓客們歡聲笑語，觥籌交錯。沈歆瑤強作鎮定，綴在後面跟著她們上了三樓雅間。

她們剛進入雅間，就吸引了全場絕大多數目光。

裡邊坐著幾個書生打扮的男子，他們高談闊論，意氣風發。

其中一個默默喝酒的人引起了沈歆瑤的注意：他一襲青衫，容貌俊美，細長的眉毛微微上挑，透著些許戲謔與玩世不恭。

“陸兄，此次你蟾宮折桂、高中會元，就由你先選吧。”有人笑著說道。

陸兄？會元？沈歆瑤突然想起，這人不會就是原書中沈歆寧的青梅竹馬陸凡吧？前期為她守身如玉、被婉拒後怒而流連花叢。

系統非常應景地發出聲音：“叮！現釋出主線任務三：兩年內攻略陸凡。失敗後果：抹殺。”

沈歆瑤：你還不如閉嘴呢。

同時，陸凡隨手在人群中一點，不偏不倚地指向沈歆瑤：“就你吧。”

剩下的姑娘很快就被其他人瓜分，她們自如地上前與各自選中的書生耳鬢廝磨起來。僅剩沈歆瑤呆愣地立在原地。

在龜公的催促下，沈歆瑤款步走到陸凡身邊坐下。她心中有些緊張，不知該如何與陸凡相處。

“姑娘，你會彈琵琶？”看著沈歆瑤手中的琵琶，陸凡問道。

“略通一二。”沈歆瑤輕聲說道，“公子想聽什麼曲子？”

沉吟片刻，他回道：“聽聞《霓裳羽衣曲》乃大麴中的大麴，姑娘可會彈奏？”

心中鬆了口氣，這首曲子原身練習過。於是，沈歆瑤點了點頭：“公子所言極是，此曲甚妙。”

說罷，她調整了一下坐姿，輕輕撥弄著琵琶，優美的旋律迴盪在房間。

就著音樂，陸凡再次陷入自斟自飲的沉默狀態。

一曲終了，旁邊左擁右抱的書生調笑道：“佳人在側，陸兄怎不揭開其面紗好好享受一番，只聽曲兒做甚。”

放下酒杯，陸凡淡笑著開了個玩笑：“李兄說的是，不過佳人真容只能我一人獨享。”

隨即在眾人的大笑中，他虛攬著沈歆瑤，緩步離開了雅間。外面守著的龜公領著他走到鶯鶯的房間。

剛把門關上，陸凡就立刻遠離了沈歆瑤，獨自坐於桌旁。以審視的目光巡視著盈盈佇立的沈歆瑤。

被他盯得心裡有些發毛，沈歆瑤不禁問道：“公子，可是有什麼不妥？”

音色輕柔，帶著點疑惑。

欣賞著她的表演，陸凡嘴角微微上揚，露出讚賞的微笑：“姑娘膽識過人，演技也不錯，今日若非我在此，其他人恐怕也會被你騙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