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因為什麼呢?還不是新來的李澤文,這李澤文啊,別的本事沒有,在各路戲班子那裡可是爭相巴結的存在。俗話說得好,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而這李文澤啊在培養角兒這方面可是有自已的獨到之處,凡是他經手雕琢的人,沒有一個不是出類拔萃的。時間一長,人們直接預設李澤文在哪兒,哪兒就是下一個名角的誕生地。

這麼一個有名的人物自然是不容易請到的,但是好巧不巧,剛好蕭月所在的漢家苑的班主也姓李,正好和這李澤文有那點沾親帶故的關係。李班主又瞧著這戲班子不是形勢也越來越好,蕭月又是個好苗子,這不蒸饅頭爭口氣,正是讓戲班子更上一層樓的好機會麼,費勁心思總是請到了李澤文師傅來。

一大早,蕭月就被人喊了起來梳妝打扮,說是李班主特意給她請了個先生,花了不老少錢呢。

蕭月人如其名,又是豆蔻年華,這稍微一打扮,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仿若清冷的月宮仙子下凡,看著蕭月這般打扮,坐在主位的李班主撫須甚為滿意:“來,好孩子,這位是李先生,從今兒起就是你師傅了哈哈哈。”領著蕭月見人。只見旁邊正端坐著一位清俊的男子,一襲青衣,端的是雅緻的文化人。打死蕭月也沒想到這麼一位瞧著“脾氣好”的先生訓人的時候卻是兇殘無比的。嚴師出高徒可能說的就是這位吧。

第一節課,李先生也不廢話,直接讓蕭月展示下基本功,看完之後,不做評價只問到平時訓練的時間幾點到幾點,蕭月摸不著頭腦,老老實實答了,誰知道李先生表情就肅了起來:“不行,時間短了,從今兒起,早上6點到晚上8點都是你練功的時間,要想人前顯貴必得人後受罪。”

蕭月腦中名為理智的絃斷了,這好好一小夥咋這麼迂腐呢,好傢伙我除了中考高考集訓那幾個月可再沒吃過這麼多苦,本來穿到這犄角旮旯的破地方,每天跟鵪鶉一樣縮著就已經很委屈了,隨便來個人還要給我加訓,真當我是十四歲逆來順受的小娃娃呀(在穿過來之前已經三十多歲了),生生氣笑了:“先生,您對我的基本功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李先生雖是看著年輕,可畢竟名聲在外多時,都是一年又一年實打實掙出來的,教過的徒弟不知凡幾,實際年齡也是三十好幾的了。再者有天賦的弟子總是有些脾氣的,李先生對於弟子的抗爭也是喜聞樂見的,總比那些只知道乖乖聽訓,沒有主見的孩子好教些,畢竟有想法不敢提是很難讓先生繼續教下去的。

李先生心裡想的是一回事,但是對於弟子直接挑戰師傅的威嚴的時候還是得板起臉訓的,微皺眉頭,目光如炬:“你認為你的基本功已經優秀不需要人教了嗎,既是如此,老夫也教不了你了,另請高明吧,哼!”說罷甩袖作勢離開。

蕭月心裡:完犢子,這人怎麼跟老小孩兒似的,說生氣就生氣,好吧,我還得請回來,否則指不定被人怎麼編排呢,畢竟人李班主好不容易請來的大佛,還是給我請的師傅,剛見面就攆走了,指不定被罵忘恩負義呢。

蕭月蓮步輕移,作長揖道:“先生,多有得罪,小女年輕氣盛衝撞了先生,還請饒恕則個。”

李澤文定定地盯著老實巴交的蕭月,淡淡道:“既如此,就從明天開始吧,今天就先讓你適應適應。”說罷抬步就走。

蕭月等腳步聲遠去之後,再重新抬頭,站直身體:看來,這人有點本事啊,反倒是將了我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