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抱拳】先死為敬

夜晚郊區的橋上，老墨在護欄下裹著被子，望向城區，連綿的燈光連在一起，好像天上的星河流到了城裡。

耳邊河水流淌出聲，老墨帶著只瘸腿墨鏡，鏡片上撒了些小孩玩具裡擠出來的星星貼紙。

老墨胳膊枕著腦袋：“好美的景色啊，生機勃勃，感覺人都要年輕幾歲嘍。”

哈～，打了個哈欠：“再待會兒回橋下睡覺吧。”

橋上年久失修，有幾個路燈不亮了，黑漆漆的，一團影子在嗚嗚的叫。

老墨抱著被子湊過去一看：“哪來的黑狗啊？”

女孩：“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嗚嗚嗚，連流浪漢都瞧不起我嗚嗚嗚…。”

“我草！這你碼是個人啊！”

這女孩穿著一身黑裙子，頭髮烏黑靚麗。配合小巧的身形擱那暗處一蹲，可不像條蹲著的狗嘛。

老墨嚇的跳腳：“誰家正常人半夜看河景啊，還有流浪漢咋了，吃你家米了！神經病…。”

老墨撿起被子走了。

女孩哭的更大聲了。

腫著一雙大眼睛。

老墨默默的走：“這女娃娃不會要跳河吧。”

扭頭，我草真跳啊！

女孩半隻腳腳已經跨過去了。

老墨趕緊跑回去，拿被子套著女孩的腦就給抱住：“姑娘姑娘！有事好好說！有啥想不開的！”

女孩掙扎：“啊！你走開，跟你無關，討厭！嗚嗚嗚，跟你有什麼干係，憑什麼要救我嗚哇啊。”

“你放開我！求求你了，放開我。”

“不放！”

“我跟你講！你要是在掙扎咱倆都得掉下去，淹死我了你就是殺人犯！”

女孩掙扎無果，開始抽泣起來。

僵持了大概4，5分鐘。

女孩稍微冷靜了：“謝謝，鬆開我吧…。”

“不行。”

“我不跳了，叔。”

“不松！”

“快鬆手吧！你這被子快把我燻死了。”

老墨尷尬的鬆開。

女孩抹了抹眼淚：“叔，你剛剛在哪了，我來的時候沒見著人啊。”

老墨指了指剛剛躺的地兒：“我剛剛就擱那躺著呢，啥眼神，都沒看見？”

女孩破涕為笑。

老墨：“你笑啥？”

女孩抽著鼻涕：“我…，我也為那窩著條大土狗了。”

老墨看了看被子，上面灰撲撲的，還有好幾片大黑泥。

可不嘛。

女孩後退兩步，與老墨拉開距離。

女孩：“叔，咱能聊聊嗎？”

老墨伸手但沒抓住：“唉，幹嘛幹嘛，剛剛咋說的！”

“別過來！”

女孩爬上欄杆：“叔，求你，跟我說說話吧，我…，我真不知道該跟誰說了…。”

老墨沒把握拉她下來：“行行行，你說，叔聽著。”

女孩捂臉哭泣：“我，我失戀了。”

哇，要不要這麼老套，老墨：“那個眼瞎的，這麼漂亮的姑娘都不要？”

故事徐徐展開，如老墨所想是個老套的故事。

有才又多金的富家子弟喜歡上了農村女孩。

什麼999朵玫瑰告白，摩天輪約會，看滿天煙花，處處戳中了女孩心巴，搞得女孩死心塌地的。

然後男孩去了高等校府，女孩不顧家裡反對高考重考，考上了，男孩移情別戀了，不死心的女孩想盡辦法挽留男孩，被新歡抽了巴掌，還不死心，被男孩抽了巴掌。

當天晚上就到這了。

老墨：“你可以找你爸媽啊，再怎麼這也不會嫌棄自已女兒啊。”

女孩哽咽：“我老氣他們，前些天還給爸氣倒了，他們早就不會認我這個女兒了。”

老墨嘆了口氣，掏出煙盒，拿出半截煙叼嘴裡：“眾叛親離啊，沒事，挺挺就過去了，你看我，現在不就過得好好的嗎？”

女孩：“啊？叔你也被甩了？”

老墨：“額呸！什麼我，是我老爹！”

“他甩了我媽，找了個富家女，圖人家房地產，人家不結婚，給他耍了，之後有找了個女的，生下我妹，後來為了往上爬碰了不少犯罪的事，就被抓了，家產抄了一半，老妹到現在都埋怨我為啥不給她爹當人證，分了家產後再也沒見面了。”

老墨把煙又塞回煙盒裡：“我跟你講，像你那渣男友，早分了才好，不然生了孩子才發現不合適那才遭了老罪嘍。”

女孩：“…叔你好可憐。”

哈，要是知道分了我兩套房跟零零碎碎買了將近兩百萬，就不覺得可憐了。

能混到現在的地步完全是自甘墮落。

老墨：“嗯呢唄，沒啥見識，經歷的也多，說實話，已經很少有讓我心情波動的事了，最近日子除你一個。”

這輩子唯一的遺憾，可能就是我那老妹了吧…，想哭…，心憋的慌，算了，無所吊謂。

老墨：“行了，下來吧，我這麼可憐的沒想死，你這算啥。今年我才28年華呢，都給我叫老了，來，哥抱你下來，請你吃飯，別看哥沒家，不代表哥沒錢，走，吃好的！”

女孩張開雙手：“…嗯。”

一陣大風吹的樹彎了腰。

女孩被吹的向後仰：“唉？唉！啊！啊啊啊！”

老墨趕緊伸手去抓，但距離四五步遠，趕不上啊！：“我草！”

一道紅色的身影從橋下面竄了出來，抱住了女孩，一起向下墜去，老墨趕上了，整個身子有一半多探出去，抓住了紅色身影的小腿，胳膊跟腳伸進欄杆縫裡死死卡住。

腎上腺素飆升，老墨臉漲的通紅：“女孩娃，你幹啥事了，老天要收你？”

女孩被嚇的直叫。

抱住女孩的消防員：“不怕不怕，消防員在這呢，不怕啊。”

一群頭戴探照燈的消防小哥哥從暗處跑來拉人。

抱住女孩的消防員：“不行，安全繩纏住了！”

兩個消防小哥哥放下輔助繩，有個直接重新裝安全繩從下面往上推。

感覺腳腕子要斷了：“啊啊啊！上來！”

就差的最後一股勁被老墨使了出來。

老墨躺在地上，餘光看到女孩在哭著扶起她的救命英雄。

這小哥顏值挺好的嘛。

唉？這兩小哥跟我說啥了？聽不見啊，倆手咋還畫圈比七了，哈哈，好累，只能聽到心跳聲，好像會帳篷裡躺著，躺進能帶來溫度的破棉被裡。

回家…，回家待著。

回…家…。

“急救！車呢！擔架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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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無的空間，老墨皺著眉頭，好像在做夢。

眼前一胖乎乎的小女娃娃在踢他，時不時又變成一個青春靚麗的女生在叫他。

哥—！

“啊啊！”

老墨：“這，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