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指婚

雀枝成伴，一鴛一鴦

家家結綵，戶戶張燈，京城處處繁華，聲鍾歲除，言笑晏晏。

“囡囡啊，你若不願嫁給那豐年王，阿父捨去那烏紗帽也定不叫你受委屈！”

“阿姊，大不了你不嫁人了，阿弟日後好好讀書，定能養你！”

前日豐年王與北疆交戰得勝歸來，天子大喜，乾承殿內大設宴席。豐年王出席，皇帝親自為他擇婚。無數臣子紛紛引薦自家女兒，唯有右丞相於緩攜女安然坐於席中。

十五少年，策馬揚鞭，領數萬精兵奔赴沙場，神氣十足，歸來之時，而立之年，亦有成熟之色。

膚若白芷，指如蔥根，口似含朱丹，芊芊玉女。腰若流執素，耳著明月璫。舉手頓足，無不美哉。芙蓉粉黛水杉，頭戴銀雀枝，左右各明珠，中有洗金鑾流蘇，映襯於燭火。

“於愛卿，身邊那位可是家中愛女啊？早聞於家姑娘京城第一才女之稱，今日一見，實不差矣！”

於緩警覺，攥住於棠枝的手，想安撫女兒，自已內心也著急緊張。

“於家小女，可上前來，給朕瞧瞧”

皇帝站了起來，溫和的對於棠枝招手

於棠枝聽聞，斂袖起身，走到堂上叩拜。初見皇親要行跪拜禮。

“臣女於氏長女棠枝，叩見皇上，皇后娘娘。”

“快起吧！”

皇帝揹著手，不禁瞅向豐年王。

容貌生的極好，自小便是京城女子的夢中情人。兩人……級配！

“明兒啊”

“臣在”

清冷的聲嗓，從座上從容起身。在座的姑娘不禁掩面翹首，明是得勝歸來的將軍，此刻卻是書生意氣，溫文爾雅。

“明兒啊，此乃家宴，何須生分！”

“回父皇，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今在乾承殿，自分君臣後分父子。”

“甚善！生得此兒郎，朕心甚慰。棠枝啊，你也靠近來說話，莫拘謹。”

“是”

低眉之間，周齊明看向那個不卑不亢的於棠枝，眼中萌生他人看不懂的意趣。

“不知於小女可有婚配啊？”

皇帝言既出，堂上一片譁然。有道金玉良緣玉石前盟，亦有不少王公貴族嘆惋。而最急的，當是於緩，汗都冒出來了，卻不敢動手去擦。

於緩幾乎是爬跪到殿中央，帽子都險些滾下去了。

“回陛下，尚未……但……”

“好啊，正合朕意啊，那卿看朕的兒子，功成武就，風度翩翩，卿小女窈窕之姿君子好逑。於小女可願意啊？”

對上那人云胡不喜的眼，身旁的阿爹正想反駁。

“臣女願意。”

京城今日最是炙手可熱的大人物，歸來便是封官加爵，人人稱道豐年王，手執虎符號令三軍，今日本就是為了尋得助力。

觀朝堂之上，左右丞相各一，左丞相溫朊僅一子溫弈，便只有才女於棠枝是那個家底最硬的女子，且亦是最有實力的。

周齊明步於階下，溫儒的臉龐出現在於棠枝面前。

四目相對，旁若無人，萬籟俱寂。

眼中似明似黯，卻在輾轉間有著不明意味的愉悅。於棠枝不解。

“好哇！郎才女貌。皇后，你快來看看”

皇帝激動的不行，拉著身邊的皇帝看這對玉人。

“陛下看上的，自是極好的。”皇后宋氏言，“於小女，可過來給餘瞧瞧？”

“是”

從豐年王熱烈的目光下“逃走”，心跳似乎是停了一拍的。

分明是初識，卻是故人見。

皇后娘娘雍容端莊的坐著，輕輕撫上於棠枝的手。

“餘瞧了亦是心生歡喜，若願嫁給餘的兒，餘也無憾爾。”

“臣女與豐年王成雙是臣女三輩子的福分，該是臣女無憾。”

“何須如此啊，於小女，若你也不反對，朕可要指婚你二人了。”

皇帝哈哈笑著，又是打著圓場。於緩欲言又止，於棠枝退後兩步跪了下去。

“皇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女婚事該由家父做主才算。”

“確實如此啊，於愛卿，你可滿意這婚事啊？”

“回皇上，豐年王爺實為人中龍鳳，但……”

“如此便好，莫要多言。五祿快去擬旨！”

一邊高興的合不攏嘴，一邊卻啞然無聲。似乎下一秒於緩就要站起來把皇帝踹下去。然而他只能默默的看著王爺公主祝賀豐年王與自已的閨女。

無人注意此刻，於棠枝正盯著大皇子昶言王，周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