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路上,花山秋想著吳百樂的神態,樂得合不上嘴。說:“以後呀,你就別在我面前神氣了!”拐過彎,看到自家樓前停著一輛大卡車,一些人正在忙著搬東西。花山秋走到卡車跟前一看,原來是搬家的,一個姑娘站在車前,正招呼著往下搬東西。姑娘肯定累得夠嗆,白白的臉上抹了幾道黑,汗珠直往下掉。儘管這樣,卻掩蓋不住她的秀美,白皙的瓜子臉,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長長的眼睫毛撲閃撲閃的,顯得格外有神。她中等個頭,身材苗條,雖然穿著顯然不是自已的寬大的工作服,仍然透著女性特有的豐滿。花山秋望著姑娘,不由得心裡一動,好個美麗的女孩,他接觸的女孩中,還沒有一個能趕上她的呢。可能女孩感覺到了他的目光,將身體轉向了另一邊。花山秋意識到自已的失態,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皮,搭訕地問:“你們是搬到二樓嗎?”因為他知道這幢大樓只有二樓,也就是自已家的隔壁,是空著的。姑娘點點頭。花山秋一把奪過姑娘正要往下拿的大包袱說:“我住你們隔壁,我幫你搬。”東西很快就搬完了,姑娘的父母千恩萬謝地將幫忙的工人們送出來。當他們目睹工人們走遠之後,才發現花山秋,母親奇怪地問:“咦!你怎麼沒走?”姑娘忙說:“爸媽,他是我們的鄰居。”母親微笑著拉過花山秋的手:“還不認識,就幫忙了,謝謝啊!”她上下打量著這個未脫孩子氣的小夥子,眼睛裡流露出喜愛的目光。要說花山秋的確長得不錯,一米八一的大高個,四方大臉,眼睛雖然不大,卻炯炯有神,臉色黑紅,透著男子漢的剛毅。他的手被姑娘的母親拉著,有點不好意思,紅著臉說:“阿姨叔叔好,我家就在你們隔壁,我叫花山秋。”他瞟了一眼姑娘,她正衝著自已抿嘴樂呢。他想,自已的樣子一定很傻,忙抽回手,轉身想回家。姑娘卻叫住了他:“別忙走呀,你還沒聽我們介紹哪!”說著,一手拉著爸爸一手拉著媽媽,認真地說:“這是我爸我媽,他們都調到機械廠了,我叫蘇滴兒,正在上高中。”這時姑娘的爸爸說:“咱們進屋說話吧,得先燒點開水喝!”花山秋說:“你們現在還沒整理出頭緒,先從我家拿開水吧。”隨即回家拿了一暖瓶開水送過去。

晚上,花山秋的父母及弟弟與這家新鄰居見了面。蘇滴兒的父母都是工程技術人員,現在調到機械廠技術科工作,花山秋的爸爸也是這個廠的工人。他們一見如故,馬上就攀談起來。山秋去找滴兒,見滴兒正與弟弟山夏聊天,只聽弟弟興奮地說:“你調到我們學校高二三班?告訴你,我是初二二班,你們的教室和我們的教室是斜對門,可近了。”滴兒高興地說:“太好了,以後我們可以一同去上學。”這時弟弟見哥哥走過來了,羨慕地說:“還是哥哥美,明天就開始上班了,我還得熬多少年才能畢業呀!”滴兒瞪著那雙亮晶晶的眼睛望著山秋,“真的嗎?你明天就上班了?”山秋擺出大哥哥的姿態,“你們還小,安心學習吧,以後說不定還能上大學哪。”滴兒點點頭,贊同地說:“我爸爸也這樣說,早晚會恢復高考制度,我們就有可能上大學了。”她又問山秋:“山夏說你功課很好,為什麼急著去工作?上‘工農兵’大學也行啊?”聽她這樣一說,山秋不禁有點失望,沒想到她並不羨慕自已上班,。心想:“在當今年代,人們推崇的是‘工人階級領導一切’‘讀書無用論’.…,當工人最光榮,尤其是當上像機械廠、鋼管廠這樣的國營大廠的工人,多“氣派”呀,誰不羨慕?而滴兒卻不羨慕,真是個與眾不同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