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死了。

死在了一片大雪皚皚裡,被渣男害得家破人亡,最後被所謂的朋友在這樣的大雪天推下山崖,意識從肉體消散,疼痛和瀕死的絕望還縈繞在她的心頭,突然間,彷彿一道閃電劃破了寂靜的夜空,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前方。那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黑色轎車緩緩駛入眼簾,如同從夢境中走來一般。

車停在雪地上,車門猛地被推開。一個身穿藏藍色西裝的男人從車內衝出,他的腳步踉蹌而急切,似乎完全忘卻了自已應有的風度和儀態。此刻的周辰州,與平日裡那個冷漠高傲、不苟言笑的形象大相徑庭。

他像一頭失控的猛獸,不顧一切地向著她的屍體狂奔而來。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落在周辰州的頭髮和肩膀上,但他渾然不覺。眼中只有躺在冰冷雪地上的前妻——那個曾經讓他愛恨交織的女人。

周辰州的心像是被千萬只螞蟻啃噬著,疼痛難忍。他無法接受眼前這個殘酷的現實,無法相信那個曾經陪伴在身邊的人兒就這樣離他而去。他的步伐越來越快,終於來到了她的身旁。

周辰州雙膝跪地,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撫摸著她蒼白的臉頰,淚水如決堤般湧出。這一刻,所有的偽裝和堅強都土崩瓦解,他只是一個失去至愛的傷心男人。

盛夏的靈魂懸浮於半空中,默默地注視著下方的周辰州。只見周辰州緊緊抱著她那毫無生氣的軀體,腳步蹣跚而艱難地前行著。每邁出一步,他都顯得無比吃力,彷彿揹負著整個世界的重量。

周辰州的面容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宛如一具行屍走肉。他那雙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變得黯淡無光,透露出深深的絕望和哀傷。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從他眼眶中湧出,源源不斷地流淌而下,浸溼了他胸前的衣襟。

盛夏的內心被眼前的情景所震撼,她從未想過周辰州會如此悲痛欲絕。曾經的點點滴滴湧上心頭,那些被忽視的細節、未曾察覺的情感,此時此刻都清晰地展現在她眼前。她開始懷疑自已是否真的瞭解這個男人,他對她的感情究竟有多深?

周辰州口中喃喃自語,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無盡的痛苦:“盛夏,你怎麼能就這樣離開我……”他的話語如同刀割般刺痛著盛夏的心靈,讓她不禁為之動容。

盛夏的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有疑惑,有感動,也有一絲釋然。或許,周辰州一直以來都是深愛著她的,只是他們之間錯過了太多表達彼此心意的機會。如今,一切都已經太晚了,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周辰州沉浸在巨大的悲傷之中,卻無能為力。

也許剛看到這一幕的盛夏是震撼自已被周辰州這樣冷情冷性的人深愛,但隨後,她只感覺到悔恨,若有來生,她要勇敢,不要畏懼他的冷漠,要正視自已的心,也要向她的周辰州直抒胸臆。

她望著周辰州。眼前這個男人正揮舞著手中的利刃,毫不留情地將溫風和美暢斬於刀下。鮮血四濺,染紅了地面,但她心中卻沒有絲毫恐懼或憐憫,只有無盡的快意——終於,那兩個曾經奪去她生命的惡人為他們的罪行付出了代價!

然而,周辰州並沒有停下腳步。他繼續忙碌著,為她安排好一切後事。他找到了她的家人,那些因為溫風的陰謀而遭受重創、陷入絕境的人們。周辰州不惜花費巨資,請來最好的醫生為她的母親醫治病痛;同時,他還投入大量資金,幫助她的父親和哥哥重新振作起來,重建昔日輝煌的盛世集團。

她默默地注視著周辰州所做的一切,心中充滿感激和欣慰。這個男人不僅為她報了血海深仇,更為她守護住了最後的尊嚴和溫暖。在這一刻,她深深明白,周辰州對她的愛早已超越生死,成為一種永恆的執念。

盛夏就這樣看著這一切,她不能流淚,不能痛哭,也不能擁抱這個愛她,愛到為她照顧家人,報仇雪恨的男人,她唯有希望來生,唯有希望她的愛人,能活下去,帶著她的愛意,可是她沒想到,周辰州在來年的冬天,終極了自已的生命,也是一個大雪天,她尖叫嘶吼,她拼命想阻止那個一口氣吃下一盒安眠藥的男人,此刻,她才真正明白周辰州的隱忍和愛是如何的驚濤駭浪。

若有來世,我的男孩,我將勇往直前。你宛如冰天雪地,冰冷而嚴酷,但我並不畏懼,因為我是你熾熱的盛夏,散發著無盡的溫暖,足以融化你內心的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