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從窗簾的縫隙中溜進房間,斑駁地灑在顧懷瑾的臉上。他猛地睜開眼,汗水浸溼了額前的碎髮。那個名字,像一根刺,深深地紮在他的心頭——嚴婉。

他捂住胸口,試圖平復那突如其來的悸動。三年了,那個女人離開了他整整三年,但他卻無法從她的影子中逃脫。每當夜深人靜,她的笑容、她的淚水、她的憤怒、她的溫柔……都會像夢魘一般糾纏著他,讓他無法呼吸。

“嚴婉,你為什麼要走?”他低聲呢喃,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痛苦和迷茫。

他抬起手,想去抓住那飄忽的記憶,但觸碰到的只有冰冷的空氣。他緊緊地握住自已的手腕,彷彿這樣就能抓住那個遠去的靈魂。

“你到底在哪裡?我該如何才能找到你?”他的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但隨即又被他深深地隱藏起來。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顧懷瑾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已的情緒,然後才緩緩地走向門口。

門開後,蘇晚靜站在門外,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和關切。她看到顧懷瑾的臉色蒼白,心知他又做了那個夢。

“懷瑾,你又夢到了她?”蘇晚靜輕聲問道。

顧懷瑾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轉身走向沙發,坐下。他的目光空洞而深邃,彷彿穿透了時間的隧道,回到了那個他們曾經相愛的時光。

蘇晚靜走到他身邊,輕輕地握住他的手。她的手溫暖而柔軟,但顧懷瑾卻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

“懷瑾,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已經離開了三年,你何必還執著於過去?”蘇晚靜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和心痛。

顧懷瑾抬起頭,目光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我從未把她放在心上。”他淡淡地說道,但眼中卻閃過一絲痛楚。

蘇晚靜苦澀地笑了笑,她知道這個男人的心思比誰都重。她輕輕地鬆開手,轉身走向門口。

“懷瑾,我希望你能找到真正的幸福。”她輕聲說道,然後輕輕地關上了門。

房間裡再次恢復了寂靜,只剩下顧懷瑾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那個遙遠的地方。他知道自已在逃避,但他卻無法控制自已的情感。他害怕再次受到傷害,害怕再次失去那個他深愛的人。

新學期的開學第一課,顧懷瑾的課總是特別難搶。嚴婉本來可以避開他,但室友在搶課系統中誤輸了學號,導致她被迫選上了這門課。她本想退選,但想到這是新學期的第一門課,如果退選可能會給導師留下不好的印象。畢竟,只是同名而已,她又在怕什麼呢?顧懷瑾,又怎麼會是他呢?作為顧氏集團獨子,他是那麼的驕傲,那麼的高高在上,怎麼會回母校教書呢?那個男人,即使是在最恩愛的那段時光中,他也沒有親口承認過愛他,後面更是用那種方式推開了她……嚴婉拍了拍頭,似乎是想把他從腦海中趕走,又似乎是在嘲笑自已,都已經這麼多年了,還對他念念不忘……

當她走進教室時,目光不期然地與顧懷瑾的視線相撞。她心中一緊,下意識地想要避開他的目光,但顧懷瑾卻像是被定住了一樣,直直地盯著她看。

嚴婉感覺自已的心跳加速,她低下頭,快步走到自已的座位上坐下。她不敢再去看顧懷瑾,她知道自已已經沒有了面對他的勇氣。

然而,顧懷瑾的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她。他看著她低頭的樣子,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已的情緒,極力剋制自已想要立刻衝過去將她緊緊攬入懷中的心情。他,顧懷瑾,還從未如此失態過,他知道,他的所有原則,所有理智,只要碰到嚴婉,都將不復存在。當年,她不辭而別,他發了瘋似的找她,他不明白,她怎麼會走的如此決絕,他甚至覺得,是她拋棄了他。他本該恨她,恨她攪亂一池春水,卻又一走了之。可,有愛才生恨,每次想到她,他的心口總是莫名抽痛,想她的心一刻未曾停止過……饒是他已經是個經驗豐富的教授了,這節課他依舊上的心緒飄飛。他所有的堅強,早就在與她重逢的那一刻全部被擊垮了,顧懷瑾一生冷靜理智。嚴婉,就是他此生的“不冷靜”,“不理智”。

下課的鈴聲總算響起了,嚴婉收拾好自已的東西,準備離開教室。她不想引起顧懷瑾的注意,所以她故意選擇了一個離他較遠的出口。

然而,就在她即將走出教室的那一刻,顧懷瑾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

“嚴婉。”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彷彿有一種魔力,讓她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她回過頭,看到顧懷瑾正站在教室門口,目光深邃地看著她。她的心跳再次加速,但她努力保持鎮定。

“有事嗎?”她儘量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顧懷瑾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他的目光讓她感到有些不自在,但她還是倔強地回視著他。

過了好一會兒,顧懷瑾才開口說話。“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嚴婉輕輕地笑了笑。“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這是新學期的第一門課,我為什麼不能來上?”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挑釁和挑釁。

顧懷瑾沒有說話,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了教室。他的背影在夕陽的餘暉中顯得格外孤獨和落寞,讓嚴婉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她知道自已不應該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但她卻無法控制自已的情感。她知道自已早已不是他生活中的人了,一個註定應該退場的失敗者,何必再庸人自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