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十歲,總共就上了四年小學。

同樣,我也被欺負了四年。

少年一開始並沒有察覺有什麼不同,畢竟他從未認真觀察過他的學枝。

可當他到了班裡才反應過來不對勁,因為班裡一個人也沒有。

“可能是我來太早了”,他心想。

不,不,不,現在8:09,可不算早了。週五上午十點五十就放學了,畢竟週五的上午只有三節課。

少年坐到了自已的座位上,是班級最後一排的最右側靠門位置。

看著桌上刻著“胡明秋”三字,被掰彎的鋼尺,少年不由握緊了拳。

那是他的尺子,昨天借給了某個混蛋。

胡明秋沒有說什麼,也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將這份新滋生的惡意藏進心裡。

“陳家潤……我草你大爺。”

顯然,藏進心裡,不等於釋懷。

從這裡拿出小刀,在左手的小臂上劃了幾下,下手很快,所以一開始沒有感覺。

慢慢的傷口流出了血,鑽心的疼痛傳來,使得少年皺了皺眉。

“太深了嗎?劃到靜脈了……”

我的行為可以算是他的一個小習慣,每當自已壓不住心中的惡意時,就來這麼一下,讓自已不要反社會。

“現在是……還是8:09?奇怪了……”

看了眼時間,少年突然沒來由的一陣反胃。

“嘶……怎麼回事兒?不行,得出去上個廁所。”

……

少女站在牆角,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眼前四個將他圍住的大男孩兒。

面色蒼白的像是被放了血,雙眼無神就像是被傷了腦子,行動僵硬,就像是提線木偶。

他們要幹什麼?劫色?……那他們可能是真的餓了,劫財,我那兩百塊錢今天也沒帶呀……話說他們誰呀?我不就問問學校為什麼沒有人嗎?

“你丫煩煩,煩,煩不煩?說的特,特,麼什麼廢話?”

嗯?這人還是個結巴?

心想著,她突然感覺腹部一疼。

神經病吧?我幹啥了就打我?嘶……怎麼感覺不太對?

少女低頭一看,一把水果刀穿透了他的腹部。

第一反應她不是尖叫,不是恐懼,而是……

“你們專不專業呀?你們這扎的哪有動脈?”

說吧,他連忙拉起笑死了,從左手手腕處解下一層繃帶。小心翼翼的順著刀的邊緣塞進傷口裡。

這是在填充止血。她很瘋。

手腕的繃帶下是另一層繃帶,不過不同於外面那層的潔白,裡面的這一層結滿了大片血痂。

這詭異的一幕。足以嚇的正常人或驚叫出聲,或呆愣在地。但四個大男孩兒卻毫無反應。

其中一個捲毛的男孩兒相應的抬起手,一頓一頓,就像卡了幀一樣。

“神金。”

暗罵一聲,少女側身躲過了這一巴掌,用右手呈爪狀抓住了這隻手。同時左手前腿做了一個標準的“單鞭”。

捲毛連著後退兩步,少女趁著這個機會,像是隻黃鼠狼一樣竄了出去。

“這四個人神經病吧?嘶……完蛋,傷口扯著了。”

……

學校很安靜,寂靜無聲的,甚至連風聲都沒有,這很不正常。

看了眼表,還是。

這裡很不正常,這一點很容易意識到。但胡明秋不在乎,相比有人欺負他的學校和一股喪氣的家中……

這詭異的地方反而更讓他安心。

胃疼,不知道是因為昨天吞下的刀片劃傷了腸子,還是昨天又吃了什麼東西,把肚子吃壞了。

冷汗密密麻麻的出現在少年的額頭上。他低著頭沒有注意前面的路。

他撞到人了。

心中的惡意突然就冒了出來,難以壓抑。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幾乎被裝滿的水桶被人撞了一下。

雖然土沒有大,但水難不成還沒有慣性?多多少少都會撒些……

更何況這個桶強迫自已裝下了,足以裝滿一輛灑水車的水。這臨時用來加高的紙板,又怎麼會那麼結實?

這水跳起的壓強,木桶又怎麼可能堅持得住?

於是少年抬起頭,兇狠的瞪著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一位阿姨。但他卻毫無察覺,這有什麼不對勁的。

在快瘋了的人眼中,哪怕是一個剛剝好的雞蛋掉到了地上。都是無法接受的。

“急急急,你急什麼急,你撞的我,你在這兒出什麼洋相呢?!”

啊,是啊,是自已不小心撞了她。

強忍住心中的波浪,胡明秋還是說了聲對不起。併為之解釋了一番。

他不奢求得到對方的原諒,也沒想過得到對方的原諒。

他只是,在幹一件應該乾的事。

腳步越來越發飄,頭越來越暈,虛汗越來越多……

肚子上的絞痛感越來越強,不像是吃壞了肚子,像是一把刀插了進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小臂上的傷口是一點也不痛,就像不存在一樣。

“切,現在的孩子一個個的不好好學習,盡幹些虛頭巴腦的事,想引起了注意。天天板著張臉給誰看呢……”

後面說了什麼?胡明秋不知道。

只知道有一瓢水,徹底打破了水面張力的極限。

因為不想幹些無意義的事,比如傷害他人,在完全爆發前,少年一頭撞在了地上。

……

少女感到很奇怪,這麼久了,肚子上應有的疼痛一點兒也沒有,就像是沒有受過傷一樣。

反而是昨天在左手小臂上劃的傷,現在越來越疼。

不過她已經習慣了,算不了什麼。她感受過比這更疼的痛苦。

不知道為什麼?腳步開始虛浮了起來,意識也漸漸模糊了。

不對勁,她停下了腳步。

世界開始虛幻了起來,天上好像有層看不見的光幕,阻止了她繼續對這個世界進行認知。

後面發生了什麼?少女想不起來了。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她躺在醫院的病房中,在旁邊的病床上,是一位和她年齡相仿的少年。

“你好,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無法理解的雜音】*,是你們的主治醫生。”

“現在,好好的睡上一覺吧,我們會對外宣稱‘救治無效,患者已死亡’的……歡迎來到,世界的陰暗面,兩位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