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丘位元大約兩週之後,驚蟄把丘位元的囑託忘得一乾二淨,半信半疑的另一方面是根本不想管這檔子閒事。

實驗室裡,驚蟄像往常一樣繼續剛才失敗的實驗。

看著顯微鏡裡的載玻片承載的一撮生物,腦子裡竄出的是丘位元的臉,他的聲音也出現在她腦子裡,一遍遍重複他說“你別騙我,只有你能幫我了……”

心裡閃過一絲煩悶,用鼻息嘆了口氣,“哎呦,楚楚可憐的臉。”

“驚蟄,我看你最近狀態不太好啊。咱們這次實驗也是個大工程,偶爾失敗很正常的,你別太有壓力。”專案負責人孟瀾走過來拍了拍她肩膀說。

“瀾姐,我知道,可能最近沒休息好,不過別擔心,用不了多久我就會把實驗報告拿給您。”她轉頭打算更換玻片。

孟瀾握住她返回顯微鏡的手,“好了,別忙了,去休息休息。你看你,黑眼圈都出來了。”

“瀾姐……”說著驚蟄電話轟隆隆地響起,打斷了她的話。

“不好意思瀾姐,我先接個電話。”

孟瀾點了點頭,“去吧,和朋友約一約,去散散心。”

她對孟瀾笑了笑,於是走出實驗基地。

看著螢幕亮起的“許君最”幾個大字,心裡更多的是欣喜。

“什麼風把你許君最吹來了啊?也不知道是誰整整十四天都毫無音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跟誰殉情了呢。”她故作埋怨說道。

“別說話,來羅馬咖啡,陪老子喝一杯。”於是不耐煩結束通話了電話。

“莫名其妙。”電話那頭只說了一句就讓得驚蟄語塞,沒給她再次說話的機會,恐怕也只有許君最一個人了。

心裡琢磨著孟瀾和許君最是商量好的吧?孟瀾剛說讓驚蟄放下工作,許君最就給吩咐差事了。於是給孟瀾打了通請假電話,開車去了羅馬咖啡的路上。

驚蟄走進館內,紛雜人中只有許君最最搶眼,不僅他坐的位置,還有他高挺的身材又帶有的特殊氣質。

“怎麼喝一杯來咖啡館啊?”她坐在他對面,把手裡的包斜放在旁邊椅子上。

“還不是小爺照顧你生理期麼,喝酒傷身,小爺我就委屈委屈咯~”他岔開腿,後背倚靠在後椅上。

驚蟄低頭笑了笑,畢竟細節最能俘獲女性芳心,反正對她來說是這樣。

他端起咖啡,粗魯地灌了一口,“爺失戀了。”

於是不出所料引來驚蟄一陣鬨笑,“這不是常有的事嗎?嗯?等等,失戀?”

“爺被那女的甩了。”他低著頭鬱悶地說。

於是驚蟄又是一陣大笑,“你也有今天啊許君最,以前都是你甩人家。是哪位女大俠?簡直勇士,我得好好感謝她為民除惡!”

他見她聲音有些大,連忙示意讓她降低聲音,“你小點聲。你還笑話我,你巴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吧?”

“好了,你甩人家那麼多次,人家就甩你一次,就當扯平了唄。”

他重新靠回後椅,手摸索在桌面上。

“大不了你跟姐混,姐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她靠近在他面前,抬了抬他下巴,挑逗似的摸上他的手。

許君最抬眼看她,愣了一會,彈起來用手交叉疊在前胸。“哥把你當妹妹你居然想泡我!”

這時餘光好像瞥見了什麼。靠著兩人的窗外,有一張白皙的臉貼在窗上看著他們,嚇了兩人一跳。

是丘位元,他又來了,想必是追蹤她這兩週調查收穫的。

“得了啊,別矯情了。你先慢慢喝,我有急事先走了。”她拎起包扭頭出去,沒讓丘位元進來。

驚蟄連忙握住丘位元手腕,把他往門邊拉了拉。

“你還說呢,是誰答應我給我打探訊息的,怕是忘得一乾二淨。給你打電話也不接,和人在這吃飯呢,我只好親自來提醒提醒你。”

“不好意思啊,我這幾天有點忙,一時給忘了。要不改天,改天我一定給你訊息。”是不可能告訴丘位元她壓根不想摻和的實情的,只能裝作軟弱的姿態矇混過關。

可能丘位元也看出了她的難為情,“我也不想難為你,只是我實在不知道誰還能幫我……”

丘位元低下頭,顯得弱小又無助。想想他確實離開古希臘到這個陌生的世界無依無靠,不知道沒找到她的日子他有多無助,甚至他是怎麼活下來的也不敢想。

“我爺爺是著名的古生物學家,他什麼都知道,我幫你去找他。”

“真的?”丘位元皺著眉問她。

這時從咖啡廳裡傳來許君最喊她的名字。

“當然當然,你先走吧我回來再聯絡你。”她連忙支開他,不想讓許君最看見丘位元,似乎是出於怕他誤會。

“驚蟄,誰啊?”許君最邁出門,問她。

“沒什麼沒什麼,問路的,嗯。”她尷尬地笑著回頭一看,人早已沒了蹤影。

“我去,走挺快啊!”

“別瞞我了,我都看見了。怎麼,交男朋友了?”他挎上她脖頸,笑眯眯問她。

“呸!怎麼可能。”咳了兩聲。

“你跟我誰和誰啊,我秘密都跟你說,你也太不厚道了吧都不和我說實話。”她掙扎開他的胳膊。

驚蟄認真的盯著他。“你就這麼希望我有男朋友嗎?”氣氛異常冷清。

“當然了,你都快奔三十的人了,再不找男朋友可砸我手裡了,你哥我雖然有一把刷子一把銀子,但是也不能養你一輩子啊。”

“滾啊,誰要你養啊。你要聽實話是吧?”她招呼他,湊近他耳朵。

“他是丘位元,愛神丘位元。”他抿了抿嘴遠離。

“驚蟄,我雖然有時候缺根筋,我不是缺腦子好嗎,你當我傻啊?”如驚蟄所料,量他也不會信,頂多算是一個玩笑。

“啊,你不傻嗎?”她挑釁著說。

他當然傻,傻到看不出她喜歡了他十幾年。

他朝她肩捶了一拳,她也反擊扇了他一巴掌之後跑開,他又追著她還擊。

驚蟄回了別墅,疲憊地癱在床上,回想剛才丘位元的緊追不捨,怕是不給他個交代他也不會善罷甘休。

“爺爺,您最近有時間嗎?我回來了,想和您見一面。”給她爺爺比蘭博打了一通電話之後約定好時間。

——

第二天下午,比蘭博實驗室。

“爺爺,您最近還好嗎?”她在實驗室裡溜達,看看爺爺在研究什麼新玩意兒。

“說吧,找爺爺什麼事?”他頭抬也不抬和她說。

“呀!爺爺,我出差這幾個星期還不能是因為我想您所以來看您嘛?”她回頭抱住比蘭博的腰,撒嬌地對他說。

“我還不知道你,平時不是實驗室就是你那個小別墅,要麼就是和姓許的那臭小子待在一塊,哪有閒工夫找我這老頭子?”他用手指抵開她的頭。

“好吧,什麼都瞞不過您。”她撅了噘嘴,胳膊交叉撐在桌子上。

“爺爺,其實我有個朋友,他託我問問您,知不知道什麼火魄石?”

“火魄石?長什麼樣子?”他停了停手上的工作,轉身對著她問。

她想了想,“好像是一塊紅色的石頭。”

“……”

“你那朋友,我想親自見見他。”

她轉了轉眼珠,想著本人親自談總比中間商傳達地更準確吧,“好嘞,那就今天下午三點半羅馬咖啡您看行嗎?”

比蘭博點點頭,“好。”

於是也給丘位元發了條資訊,“今天下午3:30,羅馬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