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尋找破碎的鎮宗之寶

和無求師伯告別後，止心回到自已曾經的房間，看著略顯陳舊卻明顯日日被人擦拭的床榻箱櫃，她深吸一口氣，拋開救宗救世的重壓與雜念，開始回憶玄鏡宗基礎功法，對他們這類修道之人來說也是最重要的心法——止息術。

不過三息，她便迅速安靜下來，投入修煉之中。

無求站在門外，欣慰一笑：不愧是無念師兄看好的大弟子，12歲便進入築基期，她的天賦與心態皆是一等，或許玄鏡宗與玄冥大陸的未來真的要靠止心了。

一刻鐘後，見止心依然專注著修煉，並未有什麼異常，無求轉身離開。

看見跑來的小牛，他順道叮囑：“不用叫你師姐吃飯了，咱們先去。”

說到吃飯，其實玄鏡宗的內門長老和弟子30年前都還不需要依靠凡食，而是憑著積存的辟穀丹滿足自已的生存需求。

但可惜的是，這些年來，宗門每況愈下，既不能靠著窺探天命得到報酬，也無法再進行符、陣、器的煉製和出售，皆因宗內的能人們大多都仙去或是另謀出路了。

如今，宗裡也只能靠著後山的幾畝靈田和山下香客的供奉養著一群老弱病殘。

雖說是靈田，但到了今天，其實靈氣已經十分稀薄，看顧靈田的大牛小牛也不過練氣3層，無法對田裡產物進行精細照料，莫說靈雨，他倆連一片靈雲都召不出來。

因此，田裡產出不僅量少，而且雜氣斑駁，沒有洗髓丹，大家體內也滿是排不出去的雜質。

不過，不管怎麼說，至少還有這幾塊田能支撐大家繼續活下去。

無求來到偏廳，看著滿桌綠色，總覺著自已嘴裡淡出鳥來了，心想：止心啊，救世之前，師叔等你先救救師叔的嘴。

不知道師叔對自已的殷殷期盼，止心依然盤腿於榻上。

突然，她眉頭一皺，好似有走火入魔之兆，只見她全身靈力亂竄，大多都朝著識海湧去。

“你是誰！為何在我識海之中？”望著識海中的那一點不斷髮出嚶嚶聲的光團，止心忍住靈力亂竄的不適呵道。

“嚶嚶……吃……吃……”那光團對止心的話恍若未聞，不斷吸收著止心剛剛聚集的靈氣。

無法，止心只能努力梳理亂竄的靈氣，眼睜睜看著它們朝識海中的光團湧去。

她再次快速運轉起宗內心法，一刻鐘後，那光團終於停下了“進食”，止心鬆了口氣，調整呼吸，結束打坐。

“啊嗝~哈，小孩兒，你怎的如此吝嗇，不過是一點靈氣，給祖宗我上供一點而已，何必一驚一乍？”嚶嚶怪好似吃飽了一般，用大爺一般的語氣指責止心。

止心皺眉，“上供？你一個不知來歷的精怪，跑到我識海中撒野不說，居然還大言不慚地自稱為祖宗，信不信我捉了你這妖精丟煉器爐裡，讓你體驗體驗真祖宗的三昧真火？”止心呲牙一笑，狀似惡人一般威脅道。

“不過是三昧真火，它那娃娃當初還是我接的生呢！想燒我，做夢去吧！略略略~”那光團雖然沒有表情，但止心卻好像看見自已還在21世紀時，對著她吐舌的鄰居家熊孩子一樣。

看著光團這囂張的樣子，止心也有些許疑惑，莫非，它真是玄鏡宗裡的哪位老祖宗？

“你說是就是啊？一個連肉身都沒有，真容都不敢露的小小光點，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沒看出你哪裡有點兒祖宗樣。”止心假裝不屑道。

話音剛落，那光團便在她識海中上躥下跳，“啊啊啊，你……你……你這小孩兒，居然敢不相信我的話？我乃玄鏡宗鎮宗之寶——玄靈鏡是也，就是尋機老兒見了我都得叩首，你居然敢說我只是小小光點！”

玄靈鏡？師叔不是說過它已成碎片，怎會出現在她的識海中，還是以這樣的面貌出現？而尋機，她記得是上上上任掌門，如果不是師父曾經讓她研讀過玄鏡宗的歷史，她都不知道還有這樣一位大能存在。

止心內心已經有些相信這光團的話了，但看著它囂張的樣子，她便忍不住要下下它的銳氣，哪怕是鎮宗之寶，一句話不說吞了她修煉許久凝出的靈氣還不知感恩，這可不行，熊孩子就是欠教育，至於它說自已是老祖宗這事兒，呵，老熊孩子也是熊孩子。

“我可不知哪裡來的鎮宗之寶是以你這……面貌出現的。”止心嘖嘖兩聲。

“哼，若不是無念小兒固執已見，我怎會變成如今這樣子，嚶嚶。”或許真是感到委屈，光團又發出了嚶嚶聲。

“你認識無念？你變成這樣跟他又有何關係？”玄靈鏡當初破成無數片的確跟師父有關，但她以為玄靈鏡只是扛不住雷劫才破碎的，難道還有內幕？止心壓下震驚繼續套話。

光團更感委屈，大喊：“都跟他說了飛昇不了，他還不信我的話，偏要逆天而行，害得我那保養幾千年的肉身就這麼消散了，嚶嚶，都不知道本體去哪兒了，如今我就剩這麼一小點……嚶嚶……”它越說聲音越小，還忍不住抽泣起來。

原來當初，師父早已經知道自已飛昇不了，那為何還要……

看著識海中的光團，聯絡它剛剛說的話，止心突然回憶起無求師叔的話——玄靈鏡破碎之時，自已和師妹止情一起暈了過去，也許玄靈鏡真在她們身上。

“所以，你是玄靈鏡的碎片之一？你真是玄鏡宗的鎮宗之寶？”未等對方回答，止心又嘀咕道：“鎮宗之寶怎會是你這樣子，又沒禮貌，還是個嚶嚶怪……”

“小孩兒，你嘀嘀咕咕什麼，禮貌是何物，嚶嚶怪又是什麼？”它止住抽泣，好似歪頭一般晃了晃自已問道。

面對這老祖宗，止心打著哈哈，顧左右而言它：“老祖宗，我們還是說說您為何會在我識海中的事吧。”

“誰讓你當時正好在場，如果你不是玄鏡宗的人，我才不樂意進你腦子裡呢！”它不滿地跳了跳。

這時候止心也不好得罪它，畢竟她還有救宗救世的任務，掌門師伯的預言中，玄靈鏡也是十分重要的。

她小心翼翼問道：“那老祖宗，你知道你的……不是，是玄靈鏡的其他碎片都在何處嗎？”

“這個嘛……”光團扭扭捏捏，斟酌了一番，還是直接道出了實情：“我可不是碎片，至於其他碎片，我現在靈力低微，感知不到……不不不，還是能感知到一點點，一點點的。”

止心恍然大悟，原來它不是碎片，難怪剛剛沒有直接回答自已是不是碎片之一的問題。

“老祖宗，您如果不是碎片，那是何物？”

光團的氣焰一下子大盛，大聲道：“你真笨，玄鏡宗如今都只有這麼些弟子了嗎？都說我是玄靈鏡了，你還在問我是誰！我就是玄靈鏡，玄靈鏡就是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器靈靈靈是也！”它左搖右晃，一字一頓道。

器靈靈靈……誰起的名字，不知道的還以為這祖宗剛學會說話呢。

內心雖無語，但如今的情況也容不得她再胡思亂想，看著如今只能在自已識海中生存，靠著自已凝聚的靈氣才長了張嘴的器靈老祖宗，止心有些憂慮。

“既然您是器靈，那您為何不是在某一碎片中，而是在我識海中呢？您的本體還能修復嗎？”

靈靈這次沒再作大爺樣子，反而頗為冷靜地說道：“當時我最先感知到危機，所以選了在場的你作為媒介進行依託。而玄靈鏡，只要找齊碎片，便能重獲新生。”

話音未落，它整個光團又激動起來，“到那時，我一定要用最耀眼的靈石妝點它！我還要給它穿上七彩鮫紗，讓大家都來欣賞我的美貌！”

無視靈靈後面的話，止心繼續追問：“若是找到碎片，您就能從我識海中出去？您感應碎片，最遠能感應到何處呢？”

“哎呀，只要你找到碎片，我當然就能出去了，哈，哈哈，至於能感應到多遠……現在後山上就有一枚呢。”靈靈小聲道。

雖然有些疑惑它的話怎麼聽起來沒有一點底氣，但當務之急，還是尋找碎片重要，找到第一枚之後，就能知道靈靈究竟能不能從她識海中出去了。

畢竟腦袋裡住著個吞靈獸，還說不得罵不得，她也壓力山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