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倒黴的同門

偏廳中，玄鏡宗眾人一齊坐在桌邊，大牛小牛正從廚房中端菜進來。

止心跟隨無求剛進來，就看到了熟悉的兩位長老和師兄。

不需要無求再多說，她就已經看出止欲師兄的問題，他雙眼似乎很難聚焦，看著格外空洞。

似乎是感受到止心的注視，止欲扭頭，對著她的方向露出一個內斂的笑容。

而止妄師兄和兩位長老除了看起來有些頹喪外，身體好像並未有任何問題。

止心沒有再多想，微笑著對大家說：“兩位長老，兩位師兄，好久不見。”

雖然早已經知道止心魂魄迴歸這事，但大家多少還是有些激動，紛紛起身對止心表示歡迎。

無由長老還不顧身份地站起身，不停對止心這一個小輩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不過玄鏡宗如今的境況，早已將內門眾人壓得喘不過氣，加上以往彼此之間並未有過多交集，因此，無論是兩位長老還是師兄，對止心表示了歡迎後就沒有話再講。

眼見著氣氛有些低迷，無求招呼大家：“都坐，趕緊吃飯。”說完又轉頭看著止心：“小止心啊，如今宗裡條件不比當初，都是些粗茶淡飯，你將就吃。”

“無事，師叔。能再回來我就非常滿足了。”止心看著一桌綠色笑眯眯地說。

她還招呼大牛小牛：“你們兩兄弟也趕緊吃飯吧，還有言婆和啞爺呢，平時怎麼樣就怎麼樣，我一個小輩，沒那麼多講究。”

等言婆和啞爺都來到偏廳坐下後，內門眾人才動起了筷子。

飯後，趁著大家還未下桌，止心起身，對著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開口道：“這些年，謝謝大家沒有放棄玄鏡宗，還願意留在玄鏡宗，以後，我會跟大家一起重建玄鏡宗，一定不會辜負各位長老還有同門的努力！”

她語氣誠懇，眼神堅定，似乎真的能讓人信服她以後能重建玄鏡宗。

無求聽完這話，淚水便直接在眼中打轉，附和道：“我無求，也定不辜負老祖宗們的栽培和各位的信任！”

止妄師兄看起來並未有太多情緒，止欲師兄倒是有些誠惶誠恐：“師叔，你如今是玄鏡宗掌門，不可妄自菲薄啊。”

無歸和無由兩位長老則是看著無求這永遠年輕永遠熱血的樣子有些動容，自從上任掌門預言一出，他們就眼睜睜看著玄鏡宗越來越破敗。

當初如果不是無人可用，也不會是無求這天生好似長不大的小子擔起重任。

幸好，無念的大弟子回來了，依照她的天賦和心性，不說能否讓玄鏡宗重新興盛，至少能幫無求卸下一部分擔子。

思索間，無歸說：“無求，止心，你們放心，只要我們在一日，就絕不會放棄玄鏡宗，若有需要，我這把老骨頭多少還是有些用處。”

無由則是瞅著無歸不滿地說：“你這小老兒，又把我話搶了，哼，我這把老骨頭可比你還能再多些用處，無求啊，有事別一個人頂上，止心也是，隨時來找我。”

無求哈哈大笑：“放心放心，少不了你們倆。”

兩位長老的年紀其實比止心的師父無念還要再大上幾百歲，這些年來，更是因為宗門中的事停滯了修煉。

止心十分動容，她很清楚，師伯他們口中說到的頂上，恐怕不是簡單的出一份力，而是願意為了宗門獻祭生命。

但說實話，她並不想看到這一天的到來，也不願大家提前預定各自的死期，便轉移話題，問起無求師叔：“師叔，這些年，大家五弊三缺的問題可嚴重？可有找到緩解的辦法？”

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了止心一天，在她的印象中，無論是她的師父無念還是前任掌門師伯，都有這樣的問題。

尤其是窺探天機過深時，對肉身的折磨更甚，掌門師伯的離世就是證明。

她年紀小，當初不曾下山歷練過，也並未過多掐算，所以一直都沒有出現這個問題，但其他早早出門歷練過的同門們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無求有些許尷尬地告訴止心：“其實我和兩位師兄的問題並不大，就是這個……手頭有些拮据。”

止心恍然大悟，師伯師叔的問題看來是窮！

難怪如今的玄鏡宗看起來格外破敗，畢竟全宗門最有話語權的三個人都守不住財了，還能指望誰來花錢維護宗門的這些建築呢？

但她又有些慶幸，只是錢財問題，已經是大幸。

無求繼續道：“你止欲師兄，眼睛出了些差錯，難以視物，不過平時依靠靈氣行事，倒也不算大問題。止妄……他……”

“師叔，我來說吧，小師妹，我如今是獨身一人。”說完，止妄看起來更為沉默了。

獨身？難道說師兄的妻子和孩子……

難怪她今晚沒有看見那熟悉的兩道身影。

止心萬分內疚，這種掀人傷疤的事情，其實她並不想做。

只是，在21世紀時，她見過許多五弊三缺的算命人採用科技手段挽回一下身體上出的問題，所以她想幫大家先擁有一個不錯的肉身。

比如止欲師兄的眼睛，藉由無求師叔的話和她的觀察，她猜測師兄可能並不是完全的眼盲，倒是有些像高度近視，如果她找到類似的材料煉出眼鏡，或許就能幫止欲擺脫這個問題。

慚愧的是，她卻勾起了止妄師兄的傷心事。

“抱歉，師兄……”

止妄勉強一笑：“小師妹，無妨，你總會知道的。”

止心更感內疚，無力的是，止妄師兄的問題，她短時間怕是都解決不了。

當下，還是先想辦法改善宗門這窘迫的條件吧。

雖說振興宗門並不是她一個人的責任，但在她心中，師父不顧玄靈鏡提示，固執已見的一次渡劫，給玄鏡宗帶來的傷害其實十分巨大。

明知道這是一條死路，但師父還是直接走了上去，可結果卻是玄鏡宗的沒落，以及再也沒有能夠支撐宗門的能人。

如果當初，師父能夠聽從玄靈鏡的話，重新尋找昇仙之路，會不會……

不，如果這樣做，那就不是師父了。

無念能夠不聽從旁人勸解用宗內為數不多的仙草救了尚在母親肚子裡的自已，就證明他有自已的堅持。

哪怕他當年不選擇渡劫，如今恐怕也壓制不住自已的修為，不得不被迫渡劫，結局或許是一樣的。

止心不再多想，既然自已得到了師父和玄鏡宗的庇護，還藉此掌握了種種本領，那麼，哪怕她不是預言中的救宗救世之人，她也要為宗門出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