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鑑走後,風上春自已走到班裡。她的中考成績在高中排名是全年級第一,理所當然地被分到重點班。

班裡的座位所剩無幾,風上春隨便找個女生旁邊的空位坐下。

這個女生看著就不好惹,一頭狼尾半扎發,還塗著復古大紅唇,漫不經心地瞟了風上春一眼。

風上春聯想到那些靠關係走後門進來重點班的混子學生,下意識地認為這個女生也是其中之一。

“嗨,我可以坐在這裡嗎?”雖然不想和別人說話,但風上春怕惹她不快,經過深思熟慮還是老老實實問了。

“行,”女生的聲音竟出乎意料地甜美,“我叫管沛芹,你呢?”

“風上春。”

風上春見管沛芹沒有找她茬,也就不再開口,在座位上坐到班主任宣佈放學。

收好書包後,風上春走出教室,就看見蕭玉鑑單肩揹著書包,雙手插兜,落拓不羈的模樣,在和其她女生聊天。

蕭玉鑑是個散發著獨特氣質的男生,美式前刺,上穿寬鬆短袖,下著排扣長褲。不同於其他同齡男生的少年感,他總是一副渾然天成的慵懶隨意樣子。

風上春裝作沒看見蕭玉鑑,徑自走過,卻沒想到蕭玉鑑直接跟了上來。

“上春,你沒看見我嗎?”蕭玉鑑的聲音沙啞而低沉,有一種不符合年齡的滄桑與朦朧。

“是啊,看來眼睛度數又漲了。”風上春扶了一下眼鏡,對蕭玉鑑撒謊就像呼吸一樣簡單。

“今晚要不要和我出來?”蕭玉鑑眉毛一挑,勾唇一笑。

“不了,今晚我要去配眼鏡,你知道的,度數又漲了。”風上春說。

二人依舊是一齊走回家,一路上蕭玉鑑嘰嘰喳喳,風上春時不時地來一句“嗯”用以敷衍他。

一到家,風上春就如同從地獄裡解脫出來一樣,心情舒暢。

三室一廳靜悄悄,淡綠色的窗簾垂在地上,陽臺種滿鮮豔的紅薔薇,陽光透過花枝花葉照進來,打在地板上。

紅薔薇是父親親手種植的,只因為母親最喜歡紅薔薇。

父母非常相愛,風上春應該感到慶幸才是,可事實與設想相反。

風上春很早就意識到,自已和紅薔薇一樣,是父親用來討好母親的禮物。父親極愛母親,父親對風上春的愛源於對母親的愛屋及烏。

母親也沒有辜負父親的愛,她對風上春的愛比對父親的愛要少得多。她記得父親每天晚上十點準時洗澡,卻不記得已經四年沒有和風上春單獨相處了。

可這些源自父母的愛本不屬於她。

如果她不是她父親的孩子,她母親就不會愛她。

如果她不是她母親的孩子,她父親就不會愛她。

家裡靜悄悄,父母又去旅遊了。

風上春早已鍛煉出獨立生存的能力,只是日子久了難免孤獨寂寞。

父母雖然顧不上她,但錢還是很到位的,一個月有三千元的生活費,只要像以前一樣學校家裡兩點一線,足夠她一個人過上富裕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