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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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技，鯰魚大嘴。”鯰魚精大喊道。
這可是它修行十年才修來的一技妖技，還是它的本命妖技。
河伯張開血盆大嘴，嘴角甚至有些開裂滲出殷紅血液，河伯一吸，大嘴中出現巨大漩渦，將周圍的一切不論河水，岩石通通吸入，陳誅也不例外。
“哈哈哈哈哈，你就在我的胃中世界被折磨致死，鬼小子。”河伯拍了拍大肚皮笑道。
陳誅掙扎著，不論是用拳還是刀，都無法在河伯的胃壁中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而河伯的胃酸還侵蝕著陳誅身上的劃傷，傷口的灼燒感刺激著神經，讓陳誅冷汗直冒。
但最為恐怖，還是河伯的胃壁正在不斷收縮，照這樣下去，陳誅真的會被擠成一攤肉泥的。
“難道就要這樣放棄了嗎？”陳誅苦笑。
突然，陳誅的意識又被拉入腦海中的黑色空間，《百鬼錄》飄浮空中，無風自動，快速翻到了水鬼那一頁。
陳誅看著水鬼圖錚然出神，圖上的水鬼不同於他前世看見的那些凶神惡煞的形象。
是一位白髮及腰的美男子，赤紅的眼眸中充滿妖冶，薄唇的弧度剛好，像是時時刻刻都在淺笑，白到微微泛青的面板怕不是要惹得多少人羨慕。
“小鬼頭，我的力量可不是這麼用。”畫中人…不…畫中鬼張口說道。
陳誅大吃一驚，原來《百鬼錄》的鬼居然是活的！
畫中水鬼將手探出書頁，向兩邊一撐，便從書頁中跳了出來，身形虛幻，像是馬上就要消失不見了，而書頁中的水鬼畫還在，就是墨跡淺了許多。
“小鬼頭，借你身體一用，順便讓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水鬼之力。”
還未等陳誅同意，水鬼進入陳誅體內，陳誅瞬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只能呆呆做一個觀眾。
“還真是羸弱的身軀。”
水鬼感受著四肢百骸傳來的力量，不滿的伸了個懶腰，渾身噼哩叭啦作響。
“我只教一遍，仔細看。”
水鬼控制著陳誅的身體，雙手合十掐訣，周圍的水像是變了顏色，隱約還能聽見哀嚎之聲。
“忘川！”
水鬼似乎控制住河伯胃中的水，成漩渦狀高速旋轉著，漩渦之中還伸出殘肢斷手不停攻擊河伯的胃壁。
“小鬼頭，見過忘川河水嗎？”。
河伯捂著肚子，面露難色，胃裡像是翻江倒海一般。
“這個鬼小子，又在整什麼么蛾子！”
河伯一個沒憋住，張嘴吐出血黃色的水，將周圍的河水染混，陳誅也得以逃脫。
“小鬼頭，剩下你就自已解決吧。”水鬼聲音一出，陳誅感覺身體的控制權又回來了。
“可惡的鬼小子！”
鯰魚精的舌鞭再次襲來，這次近到陳誅都能看清鯰魚精舌頭上的小疙瘩們。
“縛。”
這次陳誅不躲反迎，水流自四面八方而來，如同鎖鏈一般意圖禁錮住舌鞭。
不過鯰魚精的舌鞭那是凡水可束，水流最多隻能束縛住其半秒鐘的時間。
半秒？足夠了！
陳誅左右手合併，神情自若，迅速掐訣，見此景水鬼託著下巴，笑道，“小鬼頭，學的還挺快的。”
陳誅嘶啞著開口道：“忘川。”
河面之上，下起了傾盆大雨，而雨水的顏色是駭人的血色！
河面之下，森然鬼氣自陳誅的周圍迅速擴張，接觸到鬼氣的清澈河水，頓時變為血黃混濁，散發驚人的怨念和恨意，讓人膽寒不止，許些面色鐵青，瞳孔發白的惡鬼，在這血黃的河水中起起伏伏。
如此詭異的場景像極了鬼界的往生之河——忘川。
目睹此景，鯰魚精瞳孔收縮，這些惡鬼的面容都好生熟悉，仔細回憶，這些不都是他曾吃過的人嗎！這是前個月的男童，這是三月前的妙齡少女……這是半年前的少年，是它吃過的第一個人。
鯰魚精冷汗直冒，肉須哆嗦著，它吃過的所有人都在這！都變成了惡鬼！
老水鬼輕飄飄的語氣中帶著嘲弄，“忘川之河，是慘死，冤死，不願投胎之鬼的居所。”
“上吧，你們了卻心結的時候到了。”陳誅輕聲道，對於這些惡鬼，他只有無限的同情與憐憫。
十數只惡鬼一擁而上，露出尖牙利嘴，挖其膚，吃其肉，飲其血，河伯食人終有被食的一天。
“不要啊！不要啊！你們不都被我吃乾淨了，連骨頭都沒留下。”
鯰魚精驚恐的聲音漸漸落下，河中只剩下惡鬼的喃喃。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爹爹孃親，我好怕，你們是不要浩浩了嗎？”
“我還沒嫁給鐵柱哥！我好恨！我好恨……”
“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才剛剛開始……”
……
惡鬼之聲此起彼伏，所訴之言皆叫人為其哀嘆不已。
陳誅靜靜等待著這群可憐之人發洩完。
惡鬼的聲浪漸漸小了，所有惡鬼不論小的，少的，皆不約而同轉過身來，不知道是不是陳誅看錯了，他從這些惡鬼煞白的瞳孔中看到最後一絲人性，像是解脫，像是感謝。
【幫助惡鬼解脫，獲得神點+130】
陳誅對著他們頷首抱拳，血雨開始退去，血黃的河水也重現清澈，惡鬼們皆化為了齏粉，混入河水之中，只留下一條巨大的鯰魚躺在河底，遍體鱗傷。
這是河伯的真身。
陳誅走上去，鯰魚精已經是強弩之末，出氣多進氣少，但仍還在嘴硬。
“不人不鬼的東西，等我主人……”
還沒等河伯說完話，陳誅舉起黑刀，面無表情反手果斷刺入河伯的魚鰓之中。
河伯的魚鰓爆開血霧混在水中，瞳孔慢慢渙散。
接受著一整個鬼村供養的河伯就這樣死了，和其他的死魚別無二致。
【擊殺高等妖族“吞天巨鯰”（未成年），獲得鬼點+200】
陳誅沒想到差點將他置於死地的鯰魚精居然還是個未成年。
陳誅爬上岸，那一招忘川幾乎將他全身的氣力都給耗完了，還好聶小翠上來攙扶住他。
“快走，別在這逗留了。”陳誅有氣無力對著聶小翠說道。
兩人攙扶著隱入樹林之中。
半個時辰之後，一陣黑霧憑空出現，黑衣老人從裡走出，探查周圍的氣息，表情瞬間陰沉起來，憤怒開口。
“是誰殺了我的愛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