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有點呆

貧民窟內那迷宮一般的後巷中，那裡藏匿著一間獨屬於頹廢者的酒吧。能在這裡看到的大多數都是些沒什麼錢的人，來到此處也只是為了滿足自已內心的惡習，滿足為人那最廉價的慾望罷了。

他們在外屋玩骰子、骨牌或是紙牌，在內屋花天酒地，在地下室觀摩裸拳拳擊，在二樓的獨立單間內做著不可告人的勾當。

在這間酒館內能隨處看見社會中的渣子們舉杯痛飲著含著酒渣的麥芽酒。屋子內能聽到歌聲，但也是那種最為下流的那種型別。

一開始，黑雨還會疑惑為何這種地方會出現小孩子，但當她感受到少女的手在顫抖後，她似乎也能理解這是為什麼了。

少女的手又被黑雨握緊了幾分，這讓少女感受到了一絲不適，但當她扭頭看向對方那平靜溫柔的面容後，那抹不適…以及對於酒館的恐懼霎時被一掃而空，轉而代替的則是絲絲安逸。

三人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為了迎合這裡的氣氛，康德利特地點了兩杯麥芽酒，並將其中一杯放在了黑雨面前，當然…這些酒是給他自已喝的，給黑雨只是裝裝樣子。

黑雨倒是也沒太在意這些，她現在比較關心的則是克羅恩·弗蘭克會不會出現在這，“他真的會在這嗎？”

“也許吧……”其實來著也只是康德利的推論罷了，他之前也有一段時間來著墮落了過一陣子，這裡來什麼人，做什麼事情他還是知道一些的，克羅恩·弗蘭克給他的印象剛好符合這些條件。

上次見面時克羅恩·弗蘭克的身上有著一股很濃的酒氣，那股酒氣他在熟悉不過，是麥芽酒特有的氣味。在結合對方是當時是出現在泰晤士河岸附近這一點，貧民窟內離那條河最近的酒館也就只剩下了這家。

“也許……？”黑雨有些不解，但畢竟她又沒有什麼好的調查方向，現在她能做的也就只剩下期盼叔叔的這個推論是正確的，總之…不用滿大街無頭緒的去找人要比什麼都好。

“話說，你說找到了案件的突破口，到底是什麼意思？”單單隻有一份資料，康德利認為那還不足以稱得上是突破，那份資料充其量也就頂多算是一本患有虎力拉的失蹤者名單罷了。

看著黑雨扭捏了半晌也沒吐出一個字來，康德利大概也能猜到她找克羅恩·弗蘭克到底要幹啥了。“如果你說的突破口是當面要問克羅恩·弗蘭克一些事情的話……”康德利喝了口麥芽酒，好似有些無奈的看著黑雨， 緩緩接著道：“我的建議是，不要去抱太大希望。”康德利手撐著下巴，半睜著眸眼格外認真的看著黑雨。

可能是因為喝了點酒的原因，他的臉上帶著絲絲醉意，雖說如此，但剛剛的那句話就像是在昏沉之中絕對的清醒，不禁讓人下意識想要去信服。

黑雨抿了抿唇，默默垂下了眸。

其實不用康德利說她也明白這一點，從一個精神萎靡的人口中問出想要得到的正確結論，這可以說基本是不可能做到的。

不過…這只是她的初步計劃，如果不行，那到時候她會用其他方式在克羅恩·弗蘭克那裡得到她想要的一切答案。

那種方法她還是第一次打算主動嘗試，對於她來說，那就像是面前杯中渾濁的酒水般，蘊含了諸多混沌與不可控的因素。

“話說這小啞巴……”康德利伸手指了指坐在黑雨旁邊，一直抱著黑雨胳膊的女孩，愁容滿面的看著黑雨，接著道：“你還沒想好怎麼處理吧……”

黑雨也看向了女孩，沒說話……。

她曾問過對方一些問題，例如家人或是名字，可得到的答案基本上除了搖頭就是點頭。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總之就是無法正常的語言交流。

小女孩一直抓著她的手，同樣的…她也不放心讓女孩一個人流浪在外，自已獨自離開。於是乎陰差陽錯下，小女孩就這麼跟著他們二人來到了酒吧。

這時，酒吧的門被人從外推開，由於這裡過於喧鬧再加上心不在焉的緣故，黑雨並沒有第一時間察覺。相反，敏銳的康德利放下酒杯看了過去，當看清進到酒館的人後，他的唇角微妙的勾了勾。

是克羅恩·弗蘭克，看來是他賭對了。

他並沒有去叫黑雨，也沒打算現在就行動。他就這麼靜靜的坐在那，注視著對方從進門到走進裡屋。

“要來點甜品嗎，小傢伙們？”

“甜品。”一提到這個就像是觸發了黑雨的某種開關一樣，她略帶詫異的看著康德利，同時一雙清澈的眸瞳之中又摻雜著些許期待。“這裡有賣嗎？”

小女孩似乎也很想要，只是她隱藏的很好，沒有表現出來，可畢竟對面坐著的是一尊貨真價實的老牌偵探，著點心思還完全不夠康德利看的。

“有的…但款式不多，我記得有馬卡龍、薄餅、泡芙、舒芙蕾……”這邊康德利還在細數著這家酒吧內販賣的甜品，而對面的黑雨眼中已經開始冒星星了。

冷淡的表情卻又充滿了對甜品的渴望，實在是過於違和了，感覺就像是個……呆瓜？

（額……）康德利尋思著嫂子與大哥都不愛吃甜品，而且很聰明呀！怎麼到雨這……

不會…是被他養傻了吧……

康德利的嘴角抽了抽，要真是他想的那樣，那想必遠在天堂的老哥，應該是不會輕易饒過他發吧。

在安頓好黑雨與小女孩後，康德利以上廁所為由，趁此進了內屋。

黑雨只顧著吃甜品了，她估計連正事都忘了個七七八八，哪還有心思在意康德利去幹什麼。她甚至都沒發現，對方上個廁所，臨走時還帶上了自已那沒喝完的木酒杯。

……

進到內屋後便能聞到一股極度刺鼻的酒氣，這裡對比外屋酒味要重的許多，並且不時還能在角落處看見一些沒有被清理的嘔吐物。

康德利看了一圈，最終在靠近壁爐的一個方向找到了克羅恩·弗蘭克，“在哪……。”他沒選擇直接靠近，而是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