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康德利是在黑雨出門的一段時間後才行動的,以至於他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跟上黑雨,因此…他只能透過觀察黑雨留下來的腳印來確認她的行進路線,好在…這並不是什麼難事。

黑雨的腳比較小,即便她穿的鞋子是男士的,尺碼也大不了多少。在一堆大鞋印中,很容易便能找到屬於她的腳印。

腳印一路通往的是貧民窟的方向,在康德利的印象中那是個髒亂差,並且充滿了混亂的地方,是惡人們可以肆意猖狂、釋放天性的不法之地。

想著這些,康德利不禁加快了步伐。他很難想象,一向愛乾淨的侄女會主動來這種地方。當然,這也讓他更好奇起了黑雨此次來這裡的目地。

直到他來到這條街道上,目睹了一個兩米多高的壯漢從巷子裡飛出來,以及向著巷口延伸的腳印,他才得以找到在巷子之中與人搏鬥的黑雨。

雖說趕來的時候似乎……戰鬥已經結束就是了……。

不管怎麼看,這都像是一場單方面的碾壓。黑雨以一人之力,單方面碾壓幾名人高馬大的大漢。

……

(叔叔怎麼來了……?)黑雨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後又有一些無可奈何。

都說了她自已沒問題的,怎麼叔叔還是跟過來了……,是不放心嗎?可是她都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為什麼還不放心呢?

黑雨慢慢站起身,順勢將身旁的少女扶了起來。環視一圈,瞥了幾眼那幾個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壯漢後,她便拉著少女向著巷口走去。

途中,少女會不間斷地回眸去看那幾個躺在地上,面容扭曲的壯漢。柔弱的身體止不住地打著顫,像是在恐懼他們一樣。

這時,黑雨已拉著少女來到了康德利的面前,在月光的對映下,黑雨那一雙淡藍清澈的眸瞳之中泛起了絲絲淡藍的漣漪,她像是很疑惑,又有些無奈,“叔叔,你是怎麼找來的……”

她想過自已可能是被康德利跟蹤了,但這個想法只在她的腦海中存在了不到一秒就被她否定了。要是被跟蹤的話,那她應該會有所察覺才是,她怎麼可能會察覺不到自已被跟蹤了呢?

似乎她對自已的洞察能力很自信,不過事實卻又與她的能力背道而馳。

可能她還不知道,月正作為這次任務的觀察者,默默注視著她的一切。因為是契約的緣故,黑雨此時的想法分毫不差的流入了月的腦海。

「這都什麼跟什麼?」

「裡」世界一年級B班的教室之中,月手撐著臉頰,盤膝坐在黑雨的桌子上,一臉無語的看著面前的一塊光屏。

作為黑雨的契約神,她可是見過黑雨太多因為洞察力低下,而吃癟的事蹟。就比如,被骷髏從地表拽進下水道;被卡車撞飛;被地下突如其來的鎖鏈束縛腳踝,掄飛甩進大樓裡……

「怎麼了小月?」聽到聲音後,洛狄忒一臉茫然的向著月這邊看了過來。

月擺了擺手,視線始終落在螢幕中的黑雨身上,無奈的嘆了口氣,「沒什麼。」隨後她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看向了洛狄忒,「你那邊進度怎麼樣了?」

被這麼一問,洛狄忒平淡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了苦悶的情緒,「並不太理想吶,兩隻小傢伙的進度很慢,基本上還在原地踏步。」

兩位神明口中所說的進度,正是自已眷屬尋找「病毒」的進度。

在那個時代中已經過了很多天了,可有關「病毒」的探索卻依舊寥寥無幾,倒是牽扯出了一堆無關緊要的事情。

兩位神明相互對視一眼,皆是萬般無奈……

“先不說這個,倒是你,到底來這幹什麼?”康德利選擇岔開話題,一臉嚴肅的反問起了黑雨。他的語氣就像是一位嚴厲的長輩,威嚴之中帶著長輩對小輩關心。

黑雨被對方的這句話問的愣了一瞬,不自覺的低下了頭,像是個犯錯的孩子一樣,垂眸不語。反應過來後,她又抬起頭了頭,一雙眸子像是倔強的與康德利對視。

她將自已與艾倫見面的事情全權告訴了他,並將那本筆記從胸口的口袋中拿了出來。

“你是說,你找到了案件的突破口?”

黑雨點了點頭,隨後將筆記開啟,翻找了一會,將其中一頁攤開,並遞給了康德利。

在接過遞來的筆記後,康德利又狐疑的看了一眼躲在黑雨身後,渾身髒兮兮的小丫頭,“她是誰?”

“不知道?”黑雨直白的說道,“這是我剛剛救下的孩子。”

其實你們的身高也差不了多少吧……,康德利本想吐槽一句,但最終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隨之又將視線移到了筆記上。

(克羅恩·弗蘭克!怎麼是這傢伙?)剛看到名字,康德利的眉頭便微微緊鎖。

他記得對方,泰晤士河岸附近遇到的那個酒鬼。對方給他的印象很深,畢竟那天還是他親自揹著對方去的醫院。

當時康德利曾試著問過對方有關家人的資訊,只是並沒有什麼卵用,對方一直在呢喃著米爾這個名字,其他便再也問不出來了。最後還是他自掏腰包,替那傢伙墊付的醫藥費。

現在在看到這份資料後,似乎當時對方那奇怪的舉止也有了明確解答。

克羅恩·弗蘭克

出生於1811年,曾患有過精神疾病,是個不折不扣的酒鬼,家中有個比他小七歲的妹妹,名叫米爾·弗蘭克。

1831年8月4日,對方曾來警視廳尋求過幫助。本來他是很抗拒救助別人的,但她的妹妹離奇失蹤多日,迫不得已下這才找的警察。那件案件自此依舊被記錄在案。

1831年8月23日,長達十九天的搜尋,這次依舊沒有意外,我們在醫學院資助的歌劇院內找到了米爾·弗蘭克的屍骸。當我們想要將這一悲痛的訊息告知對方時,但他就像是人間蒸發般,消失在了警方的視野當中。自此八月結束,我們都未曾在見到過他。

1831年9月2日,他有一次來到了警視廳,當時他的精神狀態極度混亂,口中一直說著“虎力拉病毒會讓倫敦變成地獄什麼都鬼話。”很顯然,當時在警視廳的大家都沒太在意對方的話,只當是風言風語。

自此,克羅恩·弗蘭克在那之後便再一次消失在了我們的視野內。

備註:不知道怎麼想的,當想起對方那魔怔的模樣時,總是會讓我感到深深的不適。雖說對方與其他記錄在案的人有所不同,他並不是虎力拉的患者,但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迫使我將他記錄下來。

自此,便是我調查的全部資料,希望能幫到你雨。

——永遠的摯友艾倫·查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