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想不到。”威廉看著黑雨,輕聲呢喃著,聲音不大,卻能讓其他三人清晰的聽到。

康德利笑而不語,轉而看向了站在威廉身旁的青年男子,“這位是……”

“這是我的長子尼爾森·邁爾斯,尼爾森·邁爾斯·史密斯。”說著,威廉微微側移身子,將自已的兒子展示在了兩人的面前,又舉了舉手,臉上掛滿了自豪與驕傲,“他是我最傑出的孩子,23歲的年紀就已經可以處理家族上大部分的事務,並且每項都能做到完美。”

“之前那場案件時,他在外貿易,並不在家,所以這算是康德利先生第一次見到他。”

邁爾斯的樣貌算的上是萬里挑一的清秀,輪廓堅硬,身高挺拔,男人該有的氣質幾乎同時出現在了這位青年的身上。

觀察表面,總是人對一種事物認識的前置,因此,第一印象很重要。

邁爾斯的長相,加上威廉明裡暗裡的讚譽,讓康德利對他的並不是很差,當然,也不是欣賞。

這樣的事蹟對於他那上過戰場,並參加過多次戰役的‘侄子’來說還是太過遜色了。

單論十六參軍二十三退役,這長達七年的軍隊生活來說,雨·李就已經超過了大多男性,這就更別提雨·李這七年基本上都是生活在戰場的水深火熱之中。

除此之外還有她的軍功,當時艾倫帶到事務所的勳章少則都有五六枚。

退役後,雨所使用的長槍與十字長劍也隨時被一同帶了回來。

康德利曾試過一次,單單說拿起那把全金屬的重劍便就已經耗費了他全身的力氣,這就更別提另一柄全金屬鍛造的長槍了。

若不是親眼見識過雨·李同時揮動兩把兵器的樣子,他是真的不敢相信這兩把會是對方同時使用的武器。

那兩把在修復過後,直到今日依舊被他小心封存在事務所的地下室之中,在那之後便再也沒有拿出來過。

在一旁傻傻站著的黑雨並不知道康德利暗自拿她與威廉的兒子做了比對,只是安安靜靜的看著對方那佈滿奇怪笑容的臉感到狐疑。

威廉還以為康德利是欣賞他兒子才笑的呢,他也跟著笑了兩聲,場面屬實是怪異了點。

幸好有邁爾斯在旁邊提醒,不然真不知道倆人會笑到啥時候。

“雨小姐怎麼不上去跳上一曲呢,畢竟有著如此卓越的美貌,想必應該會是萬眾矚目的焦點。”

“如果不跳上一舞真的是太可惜了。”說著,威廉露出了惋惜的神色,對著黑雨搖了搖頭。

黑雨沒有回應,依舊捧著手裡的茶杯,小口小口的喝著杯中的紅茶,就好像對方並不是在跟她說話一樣,她只專注於自已的事情。

“如果缺少舞伴的話,我的兒子……”

威廉話還沒說完便被康德利回絕了,倒不是放不開,畢竟歐洲人還是相對開放一些。

說白了,他就是擔心對方的兒子生命安全,要是跟雨跳舞的話,跳完後能站起來估計都得是件難事。

“你也是知道的威廉,這孩子之前的經歷,貿然這樣可能會刺激到雨,激發出她的下意識反應,到時候可能會傷到邁爾斯。”

“更何況這孩子並不會跳舞。”

威廉自是知道雨經歷過足足七年的戰場,但這話說的,就好像他威廉的兒子會很弱一樣。

雖然他的面色依舊帶著笑容,但語氣卻顯得有些不悅,“一個女孩子能怎麼傷到那小子呢?不如讓兩個年輕人跳上一段吧,剛好讓邁爾斯指導一下雨跳舞,女孩子不會跳舞怎麼能行。”

“這……”康德利無奈的嘆了口氣,片刻後,又看向了旁邊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還在悠閒喝著茶水的黑雨。

“怎麼了,叔叔?”注意到對方的視線,黑雨看了過去,與其對視,一雙冷淡並帶著絲絲慵懶的眸眼之中,似乎被填滿了清澈的愚蠢。

“雨,你怎麼看……”

黑雨垂著眸,思索了一會兒,搖了搖頭,“不了,不想跳,沒意思。”

滿臉愁容的康德利,眉頭漸漸舒展,但同時他又不禁擔心起了黑雨的未來,當然,現在先保住邁爾斯的性命要緊。

對方這種冷淡的話語,倒是讓邁爾斯提起來興趣。也不知道他是哪根骨頭長反了,竟走到了黑雨面前,伸手作勢還有要拉她手的意思。

感覺到不適的黑雨皺眉後退了一步,卻不小心撞上了身後的柱子,一個踉蹌,手中的茶杯差點脫手。

見對方躲開,天生桀驁的邁爾斯不惱反笑,竟順勢單膝跪了下來,就像是中世紀的騎士那樣,一雙鷹般的眼眸深沉的注視著黑雨,“啊,雨小姐請與我共舞一曲吧,我很期待我們的配合。”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偏偏要逆流直上。

剛剛已經拒絕的很明顯了,但這傢伙卻又搞出了這番動靜,說話的聲音吸引了不少賓客,一道道目光落在了二人身上。

這下,黑雨如果在拒絕,那就是真不給對方,或者說是不給史密斯家族面子了。

卡噠——

黑雨手中的茶杯手柄被捏碎裂成了兩節,她那陰暗的臉上像是在笑,卻又是似笑非笑的樣子,格外詭異,“邁爾斯是吧,既然你這麼不知……,這麼真切,那就一起跳一曲。”黑雨強行把髒話憋了回去,陰沉著臉‘溫和’的看著對方。

也許是身體所帶的記憶有所影響到了黑雨對情緒控制力,使得最近她的內心活動要比原來活躍不少,隨之的,性格與脾氣也與原本的稍顯了一些不同。

第一次見黑雨笑,康德利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哭,這真的是笑嗎?怎麼感覺黑雨似乎被惹生氣了。

(完了……,感覺這小子要斷幾根骨頭了。)

對方同意,也不管黑雨的語氣和神色,邁爾斯拉著黑雨便來到了宴會廳的中央位置。

悠揚的音樂聲中傳來一聲聲滲人的慘叫,毋庸置疑,這些聲音的主人自然來自邁爾斯。

抓著對方小手的手指發出清脆的骨磨聲,黑雨那看似瘦小的身材,抓握力不是一般的大,他感覺自已的手骨似乎都要被碾碎了。

她那隨意的步伐總能精準踩到,或是絆倒他,一開始被踩一下或者被絆倒他還能笑笑起來繼續。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黑雨的握力逐漸增大,已經逐步演變到了即便他使出全身力氣也無法掙脫的地步。

他就算是想逃,也根本逃不掉。

不斷被絆倒,被踩腳,被掰手。

邁爾斯原本臉上帶著的笑容轉變為驚恐,他就這麼因自已一時的桀驁,被黑雨折磨了半個小時。

直到舞會結束,黑雨才將已經站不穩的邁爾斯拽回到了威廉·史密斯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