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床上,黑雨睜開了朦朧的雙眸,睡眼惺忪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伸了個懶腰後,便下床洗漱,著手準備起今天的早餐。

早餐很簡單,除了麵包和牛奶以外黑雨還另外打算炒一碟小菜。

康德利起的相當的早。

客廳的旁邊就是書房,因此黑雨下樓的時候剛好能看見已經坐在辦公桌前整理檔案的康德利。

“早上好。”

“早安。”

歐洲似乎每個家庭都有問候的習慣,康德利也不例外。

早餐端上茶几,二人相對坐下。

康德利看著今日送來的報紙,喝著熱牛奶。

他的心情似乎比昨天還要沉重,是因為案件的事情嗎?

黑雨不知道,也不太想知道。

“今天好像要下雨……”康德利看了一眼窗外,喝了一口杯中的牛奶。

“似乎是這樣。”黑雨也望向了窗外,漫不經心的附和著對方。

簡單的早餐過後,又收拾了一下後,二人便出了事務所。

黑雨本來想綁雙馬尾來著,可考慮到現在自已的身份是名男性後便就放棄了。

依舊是昨天的髮型,只不過今天黑雨戴了口罩。

市場離事務所不算遠,沒幾分鐘二人便到了市場區。

這裡的空氣依舊瀰漫著絲絲惡臭的氣味,就像是化糞池一樣。

即使黑雨戴著口罩,也還是有些無法立刻適應。

康德利將三個月內受害者的住址標記在了一份地圖上,他帶著黑雨一路去了很多店鋪,試圖從這些商販口中探出想要的線索。

只是事與願違,跑了多個地方最終都是一無所獲的結果。

偏偏這時候天空不作美,陰暗的天空作勢似乎即將要下雨。

沒一會兒的功夫便飄起了小雨點。

無奈,二人最終進了一家酒館避雨。

一進酒館,一股刺鼻的臭味霎時撲面而來,隨之看到的則是煙霧繚繞的環境。

黑雨下意識皺眉,警惕的盯著四周。

在酒館內的,很顯然都不是什麼善茬,多半還有可能是一些窮兇極惡的惡人。

不經意間,黑雨的手竟以抹上了藏匿在褂兜之中的手槍。

康德利倒是滿不在乎,輕車熟路的跑到吧檯前坐下,點了一杯低濃度的酒。

見狀,黑雨也只好跟著坐到了他身邊。

在二人就位後,又有一名男子,推門走了進來,拖著踉蹌的身子,走到吧檯前坐了下來。

……

“先生,請問要點杯什麼?”

黑雨沒說話,康德利先替她回答了對方。

“我這位侄子喝不了酒,抱歉,能請給她一杯果汁嗎?”

“好的,稍等。”

面對這種環境,黑雨其實根本喝不下去東西。

反觀康德利倒是就跟回了家一樣,悠閒的翹著二郎腿。

他正在翻看隨身的筆記本,並且在標記書寫著什麼。

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的,黑雨也放下了戒備,轉而則是變得有些無奈。

這種時候總是很無聊的,黑雨鬱悶的趴在了桌子上,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子。

一上午的的調查,終歸是沒有查到什麼線索。這會兒,康德利前臺交流著什麼。

除了跟康德利調查丟失案,黑雨也私下在上午的時間內調查了一些有關「病毒」的線索。

除了一些管路路人的詢問,令黑雨最在意的還有上午時,二人在經過泰晤士河沿岸,她不禁往河面看去的一眼。

河面上漂浮著不明的排洩物,以及一些屍體碎塊。

作嘔的一幕讓人胃中一陣痙攣。

異常的畫面自然是引起了黑雨的注意,她總感覺,這座城市街道上的死屍數量過於多了。

即便是在混沌城市,也不至於亂成這個樣子吧……,總會感覺十分的不尋常。

“怎麼了?這麼沒精神。”康德利看著沒精打采的黑雨,關心詢問道:“是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黑雨淡淡搖了搖頭,一雙湛藍的眸子平靜的注視著吧檯後面的貨架,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街道上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屍體呢……,難道就沒人處理一下嗎?”黑雨忍不住問道。

康德利從筆記本上移開了視線看向一旁的黑雨,嘆了口氣,“倫敦的治安很差,也並沒有固定清理的團隊組織,所以才會如此。”

“被盜賣的屍體,凍死病死的流浪漢,以及……”

他的話還沒說完,坐在不遠處的一名中年男子突然嘔吐了起來。

只是一瞬間,那名中年男子便成為了焦點,牽引著眾人的視線。

“黑死病!是黑死病!”一名年輕一點的中年男人驚呼著,恐懼爬滿了他的整張臉.。

這時,康德利迅速起身,抬手將黑雨護在身後。

“退後——!”他的眉頭皺的很死,表情很難看,這還是黑雨第一次見到對方露出這種表情。

那名中年男人跪在地上,狂吐不止,甚至還在排洩!

那並不是黑死病,當然,最起碼在黑雨的認知中那不是。

這種症狀再加上這個時代,很顯然是霍亂。

“快,快離開這裡!”

“媽的,遇上這傢伙真是倒了血黴了!”

“可惡,這傢伙他媽的吐了我一身,真他媽噁心,快遠離他!”

酒館瞬間慌亂做了一團,人們圍著那個男人,就這麼注視著對方那一副悽慘的模樣。

那名男子邊吐邊祈求著圍觀群眾的幫助,只是,這樣換來的便是無情的拳打腳踢。

康德利與黑雨選擇了沉默,面對這種狀況,他們也無能為力。

“不要靠近,這傢伙很危險。”康德利能做的,也就只有替哥哥保護好他的女兒了。

別的只要對他沒有利益,他根本不想摻和。

“正門人太多,我們從後門出去。”

黑雨淡淡應了一聲,緊隨在康德利身後,走出了這片喧囂之地。

後門通向的是巷子,雖然很醜,但總比被染上霍亂強的多。

至於那名感染者,康德利根本無心去揣測他的死活。

那名感染者最終還是沒能撐到醫學院的醫生們趕來,死在了那嘈雜的酒館之中。

沒有及時逃離酒館,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則是被判為有著潛在感染風險的患者,被抓進了倫敦的威斯敏斯特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