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月光照進了黑雨的房間。

少女無力的躺在床上,蜷縮著身子,懷中抱著骨灰盒。

“黑雨,你的房間怎麼不開燈呀。”

房間的燈被開啟,奶奶再次出現在了黑雨的身旁,她的聲音溫和,讓人的身心都得到了治癒。

慈祥的面容依舊未變,彷彿…這股溫柔就是她與生俱來的一部分一樣, 儘管經歷了人生滄桑,但這股慈祥卻仍舊存留,未有改變。

黑雨抱著骨灰盒子坐了起來,月光隨之映照在她的臉上。

腦袋微微傾斜著,雙眼有些無神的看著正前方。

此時,空蕩蕩的房間除了她便再無第二人存在。

“果然……”黑雨垂眸,輕聲呢喃著。

這時,手機的電話鈴聲突然在屋中迴響,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將奶奶的骨灰盒放在了床頭櫃上,隨後躡手躡腳的下了床。

黑雨走進了客廳,因為落地窗正對月亮的緣故,以至於這裡看上去要比她的房間亮上不少。

摸索著,黑雨找到了自已的手機。

當手機螢幕亮起的那一刻,她愣住了。

是母親端木熙雨的電話。

電話接通,隨之傳來則是母親那溫柔又有些疲憊的音色。

“黑雨,奶奶…奶奶的事情我知道了。”她也是剛知道自家老人去世的訊息,這還多虧張杜打給她的一通電話。

黑雨與她奶奶的感情,她作為當母親的自然是知道得,只可惜事與願違…她現在人在國外,身上還有很多抽不開身的工作,一時間完全無法按時趕回去。

黑雨坐上了沙發,她沒有說話,但手指卻暗暗的握緊了手腕處,腕帶上的那顆星星掛墜。

母親的生日禮物,在被拿出來那天她便一直戴著,基本可以說從未被她摘下來過。

這時,縮在沙發另一端的小黑似是被黑雨搞出的動靜吵醒,在伸了伸懶腰後,又跑過來貼近了黑雨懷裡。

它的小臉蹭著黑雨的大腿,翻著小肚皮,撒著嬌。

“奶奶的事情我很抱歉,我現在不在國內可能無法回去,那個奶奶的後事……”

“沒關係的…沒關係。”黑雨撫摸著小黑,對著電話那頭淡聲道:“我會去解決奶奶的後事。”

“真沒沒問題嗎?”端木熙雨隱約間感覺到黑雨的情緒過於平靜,這讓她不僅開始有些擔心對方的精神狀態,“小雨,你不要太難過了,可能是這件事情過於突然,給了你太大的壓力,小雨,如果傷心卻一直憋著不說會……”

她的話還沒說完,黑雨卻以先一步按下了結束通話。

等那邊反應過來,再想打去電話時卻發現怎麼也打不通。

黑雨將已經被她關了機的手機丟到了一旁。

她進了主臥室,也就是自已母親的房間。

似是在結束通話母親的電話後,已經耗費了她全身的力氣。

她一進門便一頭栽倒在了床上,似是累壞了,以至於她在貼到床不久後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

秋日,天氣難免會變得淒涼。

第二天,黑雨開始侍弄起了關於奶奶的後事,她去了醫院、跑了殯儀館。

一上午下來她總算是將所需要手續都齊全了。

奶奶的骨灰黑雨則是交給了殯儀館,她動用了月曾經給她發的一部分工資,給奶奶買了一塊相對而言比較清淨的地皮用來厚葬。

時光匆匆,等到一切都收拾完後時間也剛好來到了三天後。

在那之後黑雨將自已關在家裡,度過了安寧的幾天。

這期間她就這麼一直躺在床上,用被子將自已裹的嚴嚴實實得,就像是一隻蠶蛹一樣,在床上一動不動。

要不是這段時間她正好來了生理期,估計她還會一直這樣下去。

痛精讓她渾身都沒了力氣,疼痛伴隨著煩躁感讓她的精神狀態日漸變差了許多,她就像是被抽走了精力一般,活在了空虛之中。

有一天不知怎麼,她在洗漱的時候發現了發現了一個問題。

明明奶奶都去世了,她卻絲毫感覺不到難過。

沒錯……,這些日子她沒有暗暗哭過,也沒有純粹的傷心過。

她甚至連一絲哀傷都沒有流露出來過。

看著鏡子中那張冷到極點的面容,黑雨那有些過於白的手不禁下意識摸了上去。

鏡子中的黑雨依舊如往日的那樣,平淡而又沒有絲毫情緒。

碰——

鏡子面破碎,被黑雨一拳砸出了一條條不規則的裂紋,鮮血順著破碎的玻璃鏡面滴落在了水池之中。

這已不是她第一突然情緒失控了。

黑雨默默的收回了拳頭,看著血肉模糊的拳鋒,她依舊沒有多少情緒。

不知混混沌沌的過了幾天後,七月結束了。

家裡斷了糧,黑雨倒是覺得沒什麼,但小傢伙可就不一定了。

因此,她沒想到竟會以這種理由,再次接觸門外那嘈雜喧鬧的世界。

……

“諸葛洛小姐,想不到您的傷能恢復的這麼快,真是醫學奇蹟。”劉晨滿臉興奮,雙眼打量著面前的諸葛洛,眼眸之中是藏不住的驚喜。

要知道對方當時的傷勢,先不說有留下後遺症的風險,就說對方那個受傷程度,最起碼也得一兩年才能恢復。

僅僅不到半個月的功夫,對方的傷勢竟痊癒了!不可思議已經無法形容對方的恢復速度了。

諸葛洛活動了下手腕,隨後對著劉晨淡淡的笑了笑,“這也多虧了醫院,我才能這麼快回復。”

“哈哈,哪裡是醫院,分明是就是你自身身體素質過強的原因。”

“那個…,既然我已經痊癒了,那麼我可以出院了吧劉醫生。”諸葛洛話風一轉,一雙赤色的眸瞳微微眯了眯,一改之前溫和的樣子。

“可是……”他像是有些為難的樣子,含糊道,“就算這麼說,那可能也會有留下後遺症的風險,還是住院多觀察幾天是好。”

果然如她猜想的一樣,醫院已經注意到了她,“這就不勞煩醫院費心了,更何況,我也沒什麼可值得你們去觀察的。”

劉晨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嘆了一聲後面容有些難看道:“那個,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

“嗯,洗耳恭聽。”諸葛洛坐回到了床邊,翹著腿,手撐著臉頰,一雙赤眸彎了彎,靜靜的看著對方。

劉晨見對方這副模樣,竟不自覺坐直了身子,在反應過來後,又衝著對方尷尬的笑了笑。

“諸葛洛小姐,你也知道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員工。”他擺著一副被逼無奈的樣子道。

“嗯。”諸葛洛輕輕的應了一聲。

“您所展現出來的恢復能力已經超出了我們醫學界對人體自愈能力方面的認知。”他拿起了病歷單又接著道:“我們並沒有惡意……”

諸葛洛出聲打斷了他,漫不經心道:“這個我知道,所以…你可以直入主題嗎?”

劉晨挑了挑眉梢,一臉懵逼。

他現在都開始有些懷疑,對方真的是剛滿十六歲不久的少女嗎?雷厲風行的做派倒是跟他的上司有的一拼。

“簡單來說,醫院希望您能每個月來醫院檢查一次,檢查的內容包括抽血化驗、體測以及一些常規體檢,我們並不會強制您。”

“當然,您要是同意醫院可以開價,每次會給您一萬元的補償怎麼樣。”

諸葛洛垂眸沉思了一會,淡笑著道“抱歉,我拒絕,所以…我可以出院了嗎?”

“額…”劉晨嘴角抽了抽,隨後一臉尷尬回覆了對方,“當然沒問題,我們這就去辦理出院手續。”

(搞了半天,還是沒勸說成功,好累…這個逼班是真的不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