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矇矇亮時,為世界鋪墊了一層淡藍的濾鏡。晨鳥啾鳴聲在耳畔迴盪,顯得此時的陵園格外的清靜。

黑雨半跪在自已奶奶的墓碑旁,整理著墓碑前她上週擺放的祭品。

轉眼間…距離奶奶離世已過去有好幾個星期了。當時的肇事司機已被警察依法逮捕,只是法官給出的審判結果卻讓她有些無法接受……。僅僅只是賠償親屬,肇事者卻並沒有受到應有的法律制裁,這個結果讓她很難輕易接受。

今天是掃墓的日子,她乾的格外認真。至於月…,這傢伙則是在偷吃別的墓碑的祭品……

今天早上對方吵著要跟過來,黑雨沒辦法才帶上了祂。

本以為是要幫忙什麼的,誰能想到…黑雨一個不留神的功夫,祂竟偷吃起了別人放的祭品。

這會兒祂已經偷吃了塊兒麵包,小手正打算摸向一旁的蘋果時,卻被黑雨出聲打斷了。

“適可而止點……”她沒看祂,而是遞過去了一包新的麵包,吩咐道:“給墓碑補上。”

“不許偷吃別人的祭品,這是不好的行為。”

月雖然不解,但還是照著黑雨說的,接過麵包,放到了墓前。

黑雨側瞄了月一眼,見對方這麼聽話,便也沒在難為祂,反而為其講解起了人類生活知識。

“祭品是用來祭奠死者用的,在我們人類的觀念中,祭奠的祭品是不能被食用的,這就相當於是吃了死者的東西,這樣死者就會餓肚子。”收拾完一切都黑雨緩緩站了起來,一雙清冷的眸子看向的對方,接著道:“所以……你懂了嗎?”

幾隻燕鳥落在了奶奶的墓碑上,發出啾啾的啼鳴。日光落下,澆灌在了這片陵園之中,一陣清風襲來,捲起了二者的髮絲。

“走吧,去吃飯……”黑雨提起了挎包,隨後不忘提醒了月一下,“對了,記得要讓人能看見你,你應該能做到的吧。”

【哦,嗯……】

……

此時天空已完全敞亮了,白雲浮空,對於現在來說算是少有的景色。

二人走進了一家餐廳,落座在了靠窗的位置,享用起了今天的早餐。

【算算時間…也快到了要出發的日子。】

“回到過去嗎……”黑雨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鐘表,淡淡開口,“還剩多少時間。”

【兩天左右吧……,另外插一嘴,時間與地點則是被安排到了歐洲19世紀31年。】

“這樣嗎……”

【對了,關於上次戰役的後半場,後面的那個,應該不是你吧……】

“嗯…不是我,是黑巖……”黑雨沒有遮掩這件事情,了當的說了出來。

【這樣……嗎。】月之前有想過黑巖的強制性,卻不曾想……對方的控制力遠要比想象中的還要強上不止一個檔次。

果然與其他的騎士不同,黑巖的特殊性質,以及所持有獨立意識,在異界騎士中也算是位「異端」了吧。

【你能阻斷她的侵佔嗎?】

“似乎不能……”黑雨搖了搖頭,隨後垂眸若有所思道:“當她想佔據我的身體時,好像能刻意使我的情緒低落,這似乎就是她佔據時的媒介。”

【至今你被佔據過幾次…,現實世界有被佔據過嗎?】

“不記得了……,現實中似乎有過,只是很短……”黑雨慵懶趴在了餐桌上,雙眼順勢看向了窗外的景色。

月見對方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也是一時有些無語到了=_=。

【你不擔心自已哪天被佔據後,身體要不回來了嗎?】

“不擔心……”黑雨坐了起來,手撐著腮,一雙幽藍的眸子就這麼靜靜的看向了月,“因為我們是一體的,…她隨時都可以奪走我的人生,就比如……”她似乎在有意醞釀什麼……

【你能讓她強制佔據你的身體?】

“不知道…,我正在嘗試……。”黑雨的眉頭緊皺著,過了半晌後才見她長長吐出了口灼氣。

【你在憋氣嗎……?】

“嗯……”

“只是好像不能讓她出來。”黑雨認真道。

想想也是,黑巖都能控制她感情了,想必…出來也是可以自由選擇的吧……。

【對了,上次任務你的願望我還沒給你。】月突然想起了這件事情,【所以你的願望……】

“沒想好……”

……

那是一個午後……

凌亂的房間內,白曉鑫從暖和的被窩中探出了手,摸索著找到了手機。

三點多……

她昨晚熬了一夜,大概早晨六點左右的時候才睡下。

網遊固然好玩,只是玩多了有些手指痠痛。

她像只蠶蛹般蠕動著,鑽出了溫暖的被窩,拖著疲憊的身子,赤腳走進了客廳,去了洗漱間。

一番簡單的洗漱後,她倒是精神了不少。

脫下身上的阿宅T恤,穿好衣服後就打算出門一趟,畢竟…家裡已經沒有存糧了。

依舊是那身運動校服,前面的劉海依舊凌亂,鬢髮隨意的披散在肩頭,直髮被皮筋綁著,髮梢直到臀部。

這樣的她在擁擠的便利店中顯得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她有些侷促,在買完東西后便急忙付了款,隨之半跑似的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好累。)

她的頭低的很低,全程縮著脖子回的家。直到到家後,這才漸漸鬆了口氣。

(果然好累……)

幾步又進到了臥室,邊走邊脫下身上的運動服。

“果然,還是家裡舒服~”她長長的舒了口氣,順勢散開了頭髮,帶上了保護眼睛的眼鏡。

電腦桌前一坐就又是幾個小時,這樣的時光對於她來說不知是漫長,還是簡短。

深夜,遊戲中的好友紛紛退出了遊戲。在與玩家們道別過後,她也離開了遊戲。

就像是漏氣的氣球般,白曉鑫一下癱軟在了床上。一時不知道要幹什麼,使她變得有些空虛。

睡不著,同時也不想睡……

就在正有些鬱悶之時,她卻被突兀的帶到了「裡」的世界,躺在了一棟高樓頂端的天台中央。

鐵褐色的半首面具遮蓋住了她的眼眸,整張臉只露出了嘴巴,一身寬大的黃黑色風衣搭配上內建的白色棉衣,使得她與這個世界產生了很大的形象差異。

“又來了嗎……”

她曾多次踏足這片世界,可以說…從她七歲那年開始,她每隔幾天都會來一次這裡。

她曾認為這裡的一切都只不過是虛假的夢境,但在那之後的不久,她便否決了這一觀點。

畢竟這裡的一切都過於真實了……

這時,一道響亮的嘶吼聲將她重新拉回到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