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聲音像是個成年男性的樣子,對方的氣息微弱,似乎是受了很嚴重的傷勢,走近幾步便可聞到一股鐵鏽般的血腥味。

“啊呵…救救…救救我……”男人感受到了洛的靠近,用著嘶啞的聲音試圖得到對方的救助。

用盡全身力氣抬起了那血肉模糊的手掌,顫顫巍巍的探向了那道名為「希望」的光影。

只是還未觸碰,手臂便無力的捶了下去。

在這種距離下,只要不是全身漆黑,洛基本上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對方的另一隻手以及雙腿全部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著,身體像是被啃食過,大面積的撕扯痕跡佈滿了他的全身。

這種情況即便是把他帶出去,也根本就救不活。

除非……

洛下意識想到了曉鑫。

或許…也只有白曉鑫能救活他了,怎麼辦…要不要救?

沉思片刻後,洛搖了搖頭,“抱歉,請安息吧。”隨之一柄短刀出現在了她的手中,刀鋒對準了對方的脖頸。

沒辦法,她並不想因為自已的好心給曉鑫增添負擔。

更何況,如果將這個男人給治療好了,反而讓他將曉鑫的能力透露出去了怎麼辦?

她能做到並不多,也只能用這種方式,讓對方不再繼續飽受身體上的痛苦。

像是感受到了什麼,男人的臉上漸漸從驚恐轉變為了失落與無奈,一雙眼眸緩緩合併,平靜的等待著屬於自已人生的‘最後序幕’。

“拜託了……”

隨著這句話的落下,鋒利的斷刃猛然割裂了他的喉嚨,一擊帶走了他的生命。

第一次奪走同類的生命,洛看似面色依舊,但顫抖的雙指卻早已展露了她內心深處的恐懼。

做完這一切後,洛轉身向著巷子外走去,那把斷刃隨之如塵埃消散在了她的手中。

……

“前輩剛剛去哪了呀?怎麼沒看到你。”

出來的時候,洛剛好與買完肉的白曉鑫撞了個正著。

“前輩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還有,手又是怎麼搞得?!”

被曉鑫這麼一提醒,洛才注意到了自已手上沾染的血漬。“啊…這個是……”不等她解釋原由,曉鑫已滿臉擔心的握起了她的右手,動用了自身的術士。

“真是的——”雖然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從語氣也不難聽出,她似乎有些小生氣。

洛沒打算阻止,反正她也治療不出什麼。

半晌後,白曉鑫摸了對方半天,也沒摸出個所以然來,這讓她很納悶,於是乎抽出口袋中的手帕替對方擦乾淨血漬,這才發現這些血液根本就不是她的。

連個傷口都沒有,這些血怎麼可能是她的。

“你沒受傷呀。”

“嗯~”洛輕輕嗯了一聲,臉上依舊掛著溫和中帶著些許慵懶的笑容,總是給人一種軟綿綿的感覺。

“這下滿意了吧~”說著,一手抱胸一手手指撐著下巴,一雙赤紅的桃花眼挑逗似的看著白曉鑫,打趣的輕笑了兩聲。

曉鑫受挫,雖有怨言,但也只能是憋在心裡。

見對方執意要讓自已給個答覆,她只好含糊了一下,“滿……滿意了。”說完,好似賭氣般轉過了身。

“走啦,回家!”

“嗯,走吧,都有些餓了。”

“話說你剛剛乾嘛去了?”

“很好奇嗎?”

二人並肩走著,洛半睜著眼看著對方,笑而不語。

“其實,也不是很好奇……”曉鑫的語氣有些底氣不足,指尖尷尬的撓了撓臉頰,笑了笑。

“那就不說了……”

“哎!別呀——”

……

夜幕的倫敦很安靜,沒了人類的喧鬧,只剩下了自然中的聲音,

“我回來了,雨。”

康德利抱著一大堆包裝袋,以及其他的東西回到了事務所,在客廳坐著的黑雨連忙小跑上去幫忙。

“這些都是……”

“是衣服。”坐在沙發上,扭了扭痠痛的肩膀,隨後看向黑雨接著道:“這些都是給你買的,快拆開看看吧。”

“我嗎?”黑雨用手指了指自已,又看了看一茶几的包裝袋,不禁陷入了沉思。

雖然還是面無表情的一張臉,卻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震驚與無奈。

“會不會有些太多了,而且應該很貴吧叔叔……”

“啊,不用擔心這個問題。”康德利除了主業經營的事務所外,其實私下還接觸了很多商業上的生意往來,因為辦案的原因,他也認識不少商業大佬。

並且,準確來說康德利也算是個富二代,繼承了自已父親留下來的幾棟房子,哪些房子被他租了出去,他的副業其實也算是個小房東了。

當然,這些黑雨並不知道這些就是了。

畢竟在接收記憶中,這個時代的父親以及康德利根本就沒跟她提起過這些事情。

“可是……”

“沒關係的,你是我的侄女,給侄女花錢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在康德利的認知中,很多女孩子大多都挺喜歡這種漂亮的衣服或是精貴的首飾什麼的。

自然而然的,他便將19世紀富家女孩子們的這種「攀比心」代入到了黑雨這位21世紀的節儉青年身上。

時代的差異並不能讓黑雨體會到康德利認知中的那種快樂。

看著康德利那副充滿寵溺以及期待她換上試試的表情,黑雨默默的進了廚房。

很遺憾,黑雨並不喜歡花錢,也不喜歡別人為她花錢,更不喜歡一下花這麼多錢,這對於算是半個守財奴的她十分不美好。

……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那些衣服、化妝品以及首飾便派上了用場。

黑雨睡眼惺忪的坐到化妝鏡前,看著上面擺放的一排排道具,不禁心中泛起愁苦。

前些天,大概是黑雨還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之前的事情,康德利接受到了某個富豪的邀請,去參加一場由富人們舉行的宴會。

按照要求,紳士與小姐要穿禮服。

這對於黑雨來說是很麻煩得,相當的麻煩。

黑雨本打算男裝出席,可康德利卻以“女孩子就要穿女孩子的衣服,提前適應女裝,這樣你以後也不會覺得尷尬”為理由,駁回了她的想法。

無奈……,也只好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