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所有事必須加快

郭思遠淡淡的：“媽，不關咱家的事，你不要多管。”

他想一筆帶過，可郭母哪肯放過這麼大的八卦：“聽說只要一查出是誰的書，肯定做牢，家裡人一個兩個都要受牽連，如果能跟張發明扯上關係就好了，嘿嘿。”

老太婆的內心話是：只要攤上這事，姓張的再是副廠長又怎樣？再不能壓著我兒子不讓上了！

“媽！”郭思遠變了臉色，“你要是想我不得好，就這樣去到處亂說！”

“我在外面可沒這樣說。”老太婆碰了釘子一肚子火沒處發，嚷嚷，“唐桂蘭，我聽說你今天跑去郵電局了，又去做什麼錢？”

“別以為那天有人幫著你說話，就想從思遠這多要生活費，我告訴你沒門！想要錢就趕快出去打臨工！農村來的做什麼月子？”

母親像木頭一樣不說話。

郭思遠低聲無奈：“媽，你合適點。”

如此一句，唐米米就能感受母親心裡潮水一樣的感動，唉。

很晚郭紅蓮才回來，那樣子比她老孃還累，三個姐姐都睡下了，母親竟然起來給她倒熱水洗臉腳，自然也得不到什麼好臉色，心裡還罵：

“都是因為你這農村婆娘不肯乖乖滾蛋，我才要這麼費力討好曹家。”

指使母親，“快餓死了，拿點吃的來給我。”

“你等著，我去廚房看看。”

毫不顧她發心聲勸阻，母親只怕她吹到風，將她放在簡易沙發上才出去。

郭母摸過來，低聲問：“曹廠長答應幫你進廠沒有？”這樣她的寶貝女兒就不用下鄉了。

郭紅蓮脫了鞋襪，一雙腳泡進盆裡，恨聲：“沒有。”

郭母一拍大腿：“你今天幫他家洗了那麼一大盆衣服和鞋子，忙到現在才回來，他竟然不答應？”

“何止刷鞋，我還幫曹豔按腳底，曹廠長也沒說不答應，只曹大媽話裡話外意思都是，我們去他們幹活都是應該的，只要農村婆娘還沒挪窩，他家就幫不了這個忙。”

“應該他瑪個頭！”郭母低聲恨罵，又著急，“可唐桂蘭這副死樣怎麼會挪窩？不行，我得想辦法壓著你哥......”

門輕輕開啟，母親端著碗進來。

郭母罵罵咧咧，郭紅蓮吃著東西還指著母親做東做西。

唐米米怎麼發心聲母親都當沒聽到，木頭一樣被糟踐著，彷彿根本不明白，她不管怎樣討好，郭家母女還是要使壞。

這都是明面上的，渣爹使陰招才可怕。

第二天一早，唐蕎給她把尿時，唐米米發心聲說了昨晚的事。

“小妹你怎麼不哭起來把我叫醒？”

唐蕎恨得要去找郭家母女理論，唐米米忙心聲制止：“沒用，只要媽媽本人願意，你說了什麼都沒用，這事只能媽媽自己醒悟。”

唐蕎唉聲嘆氣：“我已經把文明巷701號的事跟媽說了，她都不醒悟，還能怎麼辦？”

“也許只有把爸跟曹豔在一起的樣子拍成照片，給媽看了她才會醒悟。”

“對！”唐蕎先一喜，隨即搖頭：“可我去哪裡找照相機來拍照？照相館的照相機拿給我，我也不會弄啊。”

“大姐你這樣......”

唐米米正細細發心聲，後面突然傳來聲音：“唐蕎，你在跟誰說話？”

是渣爹，唐蕎驚得差點把唐米米掉地上：“爸你嚇我一跳，我在給小妹把尿，能跟誰說話？”

郭思遠走到她面前，看著她給唐米米裹尿布，若有所思，一邊嘴角勾勾：“是啊，這裡就你和你小妹，你還能跟誰說話？把你小妹弄好交給你媽，跟我上班去，快點！”

唐米米暗叫不好。

只怕是渣爹不能聽到她心聲，卻已察覺她能發心聲聽心聲的事了。

所有事必須加快，否則渣爹先發制人，媽和姐姐們就只能被動挨打。

不一會，家裡只剩她和母親。

母親重新躺回床上，只有沒人時她才能得到真正休息，唐米米乖乖的不發出一點聲息，想著事不知不覺睡過去，被母親壓低的怒喝驚醒：“唐蕎，你又跑回來做什麼？”

一睜眼，大姐站在床前，陪笑解釋：“媽，我是實習生，還沒領到食堂飯票，中午只能回家吃，我已經在廚房吃了昨天的剩飯。”

她將手裡碗放旁邊桌子上，“我給您煮了糖水雞蛋，您慢慢吃，今天天氣好，我抱米米出去走走，差不多時間就回來。”

“我不吃！”母親仍生氣，“你趕快回廠裡去，就算軋鋼車間沒事，你也可以找把大掃帚，趁中午掃掃過道會怎麼了？”

唐米米簡直無語。

又可想而知工作在母親心裡有多重要。

可她看出來了，大姐是有什麼話想跟她說，該怎麼辦？

“奶媽奶媽！”

外面突然傳來聲音。

母親喋喋不休聲音嘎然止住，緊緊抱著她來到外屋窗前，小心朝外看。

院子裡多了個陌生女人，雖剪了齊耳短髮，穿最普通還打著補丁的衣服，但那秀美無比面容、窈窕身材，還有那慌慌張張表情，不是瘋女人謝靜姝還會是誰？

“你不是要帶你妹出去走走嗎？”唐桂蘭將孩子朝唐蕎手裡塞，“從後院出去。”

怎麼回事？唐蕎眼珠轉轉，雙手背到後面：“我還是聽您的話，回廠掃過道吧。”

眼見瘋女人已在問鄰居，唐桂蘭越發急：“好孩子，明天沒事再去掃過道，你先帶你妹妹出去好不好？”

唐蕎這才抱過唐米米：“那你要把糖水雞蛋吃了。”

“我吃我吃。”唐桂蘭小跑到裡屋，端起碗咕咕吃，從沒有過的爽快。

唐蕎抱著唐米米剛出後院門，前面傳來邦邦敲門聲，還有女人焦急聲音：“奶媽，我給寶寶買了東西，讓我看看寶寶好不好？”

後門關上，大姐抱著她朝一個方向小跑，雖好奇漂亮女人的事，但顧不上，心裡急急說著：“米米，你跟我說的事我心裡沒底，我倆一起去辦好不好？”

“我已經打聽到，張副廠長的老婆中午在食堂吃完飯都要回家午睡，我們只有在路上堵她，去晚就沒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