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十四爺故意避著我

完顏府門口，賓客如雲，雲依邁上臺階，向完顏將軍府管家李叔打了聲招呼，就笑語盈盈朝著宜松齋跑去，不時有端著果盤的侍女微微行禮，千轉百繞才進入松影參差的庭院，不停喚著禟哥哥，卻把在書房練字的胤禎喚了出來：“九嫂，怎麼找九哥找到我這來了。”

幾年不見，沒想到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竟越發有著胤禟的英武之氣了，不過此時卻有正事：“對了，你九哥不是借住在你這兒了，大清早的怎麼都不見人影。”

九哥果然英明神武，早就交待過他要好好招呼這位貴賓，胤禎遂道明緣由：“九哥去拜會完顏將軍去了。”於是又吩咐飛鑰：“飛鑰，給九嫂上一壺上好龍井。”

依雲倒顯得有些急不可待：“飛鑰，別忙活了，你好好招呼你家爺吧，我先走了。”也就不在乎胤禎說了句：“九嫂，剛來，真不坐了。”

草木皆蔥蘢，綠意掩映下，完顏怡倚著屋外的闌干，份外慵懶地數著草叢中星星點點的白花：“一百，一百零一。”

一縷青絲飄過臉頰：“完顏怡，你這發呆的境界又上一層了。”雲依蹲在完顏怡身旁。

完顏怡揉了下眼睛，雲依今日穿著一件藕粉色的襦裙，裙底一層層摺疊，若是散開，如河畔清荷隨著微瀾亭亭而立：“雲依，這般嬌美可人，小心被某個王孫子弟瞧下，讓姐夫哭去。”

雲依起身打算撕碎完顏怡這嘴，兩人在園中跑著、笑著、燦爛的笑容璀璨了這處小軒，胤禟靠著紅牆，默默審視著這一切，倒覺得十分安謐自然。

完顏怡玩鬧中瞥到一抹墨綠色身影，淺淺笑容盛開，配上他的傾世容顏，不料融入其中，忘記玩鬧，忽略雲依的輕扯。

雲依朝著完顏怡的目光望去，原來他來了，歡悅地奔向他：“禟哥哥。”

胤禟與雲依耳語幾句後，牽著雲依的手走到坐在石凳上的完顏怡旁：“快進去吧，完顏將軍等著你。”

完顏怡疑惑叔父到底和這傢伙說什麼，絮絮叨叨說這麼久，從他身邊過時，忍不住抱怨：“哼，明知道我也等在外面，還這麼能折騰時間。”

雲依看著完顏怡剛才無聊透頂的狀態，倒是明白了些許，託著完顏怡的手：“就別和他計較了，咱們進去吧！”

胤禟無奈，談話也能得罪這個大小姐。

屋內茶香四溢，一個眼神爍爍的人面對夫人說道：“記得上回見到怡兒還是五年前，也不知如今出落得如何了。”

一個溫柔的聲音從對面傳來：“是啊，怡兒也是我從小看到大的，若不是要參加選秀，倒是和咱們凌兒很是般配。”

完顏怡隔著輕紗聽到這裡頓了頓，雲依推了一下她才回味過來，隨著兩旁侍女將輕紗挑起，完顏怡和雲依款款走入，微微行禮：“完顏怡（雲依），給叔父（完顏將軍）祝壽，願松柏長青，福壽雙全。”

兆佳氏.司茹拉起兩位姑娘的手：“都起來吧。”

完顏羅駿瞧著完顏怡，回憶起皇上的來信，想起夫人所說的話，倒是荒誕至極，招呼一個侍女：“你去瞧瞧，十四爺過來了沒有。”

侍女走近稟報：“回稟老爺，剛才請十四爺的人來回話，說十四爺臨時有事出府去了。”

司茹和兩位姑娘話著家常，雲依聽到此言，站起來問：“我剛從宜松齋過來，還跟十四爺聊天來著，怎麼不到半時辰，就不在了，是誰傳的話。”

侍女徐徐道來：“是十四爺身邊的飛鑰回的話。”

雲依奇了，十四爺辦事怎麼會不帶上飛鑰，明擺著不願來唄，遂不再追問：“知道了，你下去吧！”

完顏怡想著這十四爺應該是避著自已吧，種種事蹟表明他似乎也不樂意這樁婚事，看來倒是可以好好會會他，並商量一下說服康熙取消賜婚的念頭。

完顏將軍倒是想摸摸完顏怡的意向：“司茹你先帶雲依到處走走，我和怡兒說點事情。”

叔父要交待何事，如此神神秘秘，完顏羅駿問道：“完顏怡，明年要參加選秀了吧，你和十四阿哥年齡相仿，倒是一樁好姻緣，不知你是否還記得十四阿哥。”

完顏怡滿臉疑惑，我未曾見過十四阿哥，又哪來記得一說：“叔父是不是記差了，我與十四阿哥素未謀面。”

看來不止十四阿哥，連怡兒都忘了那段往事，既然忘了，再說也是徒增煩惱，一切隨緣吧：“哦，叔父老了，一向胡思亂想，以為你回京城的時候見過。”

完顏怡像小時候一樣捶著叔父的肩膀：“叔父為大清朝鎮守疆土幾十年，依舊是精神抖擻，若是再上戰場，我們這些年輕輩兒，可是比不上您嘞！”

羅駿捋了下鬍鬚：“你這小丫頭，還是像小時候那麼嘴甜，你阿瑪真是不惜福啊，倒是讓我得了幾年的女兒。”

叔父家不知是幸事還是撼事，兒孫滿堂，可是就是不得女兒，若是平常家定是幸事，可叔父倒是期待有個小女兒承歡膝下。完顏怡想到此，說道：“怡兒一直視您為親生父親啊！”

羅駿拍了下完顏怡的腦袋：“真是乖孩子”。看著遠處，只是希望你不要步你額孃的後塵啊！這句話沒有說出來。

完顏怡從裡面出來時，雲依這丫頭早和胤禟玩樂去了，沿著雕花小路，朝著戲臺的舞龍舞獅聲走去，聽著叮噹叮噹的鑼鼓聲，紅獅子和黃獅子有節奏的舞動著，份外可人，另發現一人行色匆匆的往馬廄的方向走去，從側面的矯健的身姿看卻是飛鑰，猜想不妨跟著他，或許可以見到十四阿哥。

飛鑰自小練武，對於完顏怡的跟蹤也是瞭如指掌，故而從側牆出來：“完顏格格，好有閒情逸致，竟然跟蹤我一個下人。”

被道破一切的完顏怡，也不藏著嚥著：“我想見你們十四爺，還望你能帶路。”

飛鑰聽此，完顏格格與十四爺的事情，平時也聽過一些，十四爺並不中意她，若是讓她跟去，爺不免又生氣一番。

完顏怡看出飛鑰的顧慮：“飛鑰，我只是想同你們十四爺好好談談。”

看完顏格格誠摯的眼神，不像是在欺騙他，遂應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