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春風~迎面吹,桃花朵朵開~”

卿月倚臥在一棵百年靈桃樹下,啃著隨手拿的靈果,悠哉悠哉地哼著小調。

徐風吹過,有些許花瓣掉落身上,卿月毫不在意,捏起一片,美哉!

“今天的太陽真好,適合再睡一覺~”吃完靈果,卿月接著打了個哈欠,眼眶蒙上一層水霧,睏意上頭。

“是嗎?”

“當然…”聽到有人疑問,下意識得回覆道。

就一瞬間,她反應過來,翻身而下,只看見白衣盪漾在空中留下一個美好的弧線。

咚!

然後“重”摔在地。

“哎吆”一聲,卿月一手揉著摔疼的屁股,不敢耽誤地立馬從地上爬起來。隨即乖乖恭敬地行禮道:“於霜師姐。”

過了一會兒,卿月仍然沒有聽到於霜讓她起身。

四肢…感覺都僵了

卿月小心翼翼的抬起一點頭,伸下行禮的動作不敢動,偷偷瞟了一眼面前的人。

白衣而立,風帶裙飄,黑髮如瀑布傾盆而下,眉目如畫,神采飛揚。

好一幅美人傾世而立圖。

只是美人這神情…嚴肅冰冷的很,尤其是這帶著怒氣的眼神,如今三月暖春,卿月只覺渾身陰嗖嗖。

“師姐……”

於霜見狀,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她一眼,“隨我來弦月樓。”

弦月樓…正是無道子的居處。

師父不是閉關了嗎?等等…難道…

“師父出關了嗎?”卿月小心翼翼的問道,言表裡壓不住的欣喜。

“是。”於霜面無表情的回覆。

“那師父的傷…”卿月猶豫了一下,緩緩問道。

“有什麼事一會見了師父就知道了。”

一路上,山峰層巒,靈氣環繞,各種靈樹靈草肆意生長,後山靈獸層出不窮,不過都是低階靈獸,很是溫和。

否則,卿月這個身負毫無靈力的人,哪敢往後山跑。

後山桃林到弦月樓不算遠,尋常修煉之人御靈半刻鐘就到了。

可……

這對毫無靈氣什麼法術都執行不了的卿月來說,堪稱折磨。

道袍長靴下的腳丫子隱隱作痛…

“師姐,我想師父應該等不及了…我們御靈去可好?”卿月一臉嬉笑,眼神在示意著什麼。

“好像也對。”於霜思索片刻,喚出凌霄劍。

凌霄劍正是於霜的本命劍。

隨手聚了些靈氣,便消失在原地,只餘下道袍的白色殘影,和空中一抹青色劍尾,以及愣在原地的卿月。

“你整日只知偷懶,如今多些鍛鍊也好。”

“…”

師姐就是師姐,長得有多美,性子就有多冷,只是苦了一雙凡胎肉腳,唉。

如此也好,沒人催著趕路了,卿月迎著暖呼呼的太陽,不自覺的哼起了調子:

“太陽當頭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

………

半個時辰後,終於到了弦月樓所在的主峰凌雲峰。

周圍環境也大不相同了…

峰如利刃,仙雲環繞其上,威嚴而莊重,氣勢下,令無數修道之人肅然起敬。

靈氣極為濃厚純粹,絮絮飄渺,仿若仙境,閣樓雕欄玉砌,流觴曲水,靈竹滿是,飛湍急流的瀑布下是一池靈泉,靈泉之上,更有幾朵珍品的寒玉雪蓮,沁人心脾…

外人看了,肯定會感嘆不愧是赤辰大陸第一大宗門無妄宗的第一大峰!

卿月別無想法,只覺風景秀麗,靈果可餐,腦海裡不自覺勾勒出一個實力強盛的宗門,碧水的天…近在咫尺的雲…

卿月嘆了口氣苦笑一聲,回不去了…怎麼可能回的去…

······

“百萬年前,天地混沌,濁氣橫生,妖魔肆行,人類凡胎肉體,毫無還手之力,妖魔洶湧來襲,人間血流成河,恍若血海煉獄······”

“神創造了人,只是賦予了其生命罷了。”

“沒有傳授生存之道,亦沒有像妖魔一樣生來就具備天賦修煉······”

“慈愛又冷漠的神,人就必須活得這樣水深火熱嗎?就沒有一個心軟的神來普渡眾生嗎?一個也沒有嗎?”

“卑微渺小如人類,他們的吶喊神聽到了嗎?”

問學堂內,講學夫子聲情並茂地講述玄靈大陸的開端。

聽到這些,卿月不自覺地停下腳步,神情也恍惚了起來。

神?可笑至極。

“諸位弟子,你們說,後來人類怎麼了呢?”老夫子捋了把白鬍子,面帶笑意,賣了個關子。

“我知道 !我知道!曦月神女橫空降世,手持伏羲琴,腳踏朱雀神獸,以一已之力擊退大陸妖魔,彈奏淨靈之音,斬破濁氣······”

角落裡一個不起眼的少年搶答道,眼裡亮晶晶,言語中盡是崇拜和仰慕。雖著粗衣素布,少年眼中的神采卻怎麼也讓人忽視不了。

“說的不錯!“老夫子帶著讚許的目光肯定道。

”如今我們所在的太平盛世是曦月神女所創,未來修靈一道的光途,還得靠你們這群年輕人了啦。”

諸位弟子都是今年剛入無妄宗,骨齡不過十一二歲,則都是五大家族乃至七大神域的少年翹楚。

無妄宗,玄靈大陸千年以來第一大宗門,收錄大陸人才,栽培修靈子弟,這裡有大陸最頂尖的陣法師、劍修、丹藥師甚至馴獸、符籙師。

卿月聽此,眼波有些許觸動,隨之消散。

突然頭上猛地一棒頭,卿月捂著頭,疼得淚都出來了。

“小師妹,你竟在此地啊,不像你的作風啊~”來者一襲張揚明媚的紅衣,又如此調侃,不用想就是二師兄楚景年。

卿月憤憤地回過頭看著這個不靠譜還總是捉弄她的二師兄,突然腦瓜一轉,隨即陰陽道:

“二師兄,我若記得沒錯的話,上次你練劍毀了於霜師姐的藥田,被罰去劍山洗一個月的藏劍···”

看著楚景年漸漸青下來的臉色,卿月感覺到“大仇得報”的快感,繼續加火:“怎麼樣?一千零一劍洗完了嗎?”

看著卿月得意的神色,楚景年想著這半個月洗劍的憋屈,忍無可忍,妄想再給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師妹一棒頭。

卻聽到空中於霜的靈氣傳音:

”既然溜出來了,還不趕緊滾過來見師父······“聲音頓了一刻,”把卿月也帶過來。“

還沒等卿月反應,一道符籙從楚景年手中飛出,她就這麼直直的摔...在弦月樓內...

說四腳朝天也不為過。

無道子見此嘴角抽了抽...這真是他身為天下第一符籙師的親傳弟子嗎?

無道子活這一千年第一次對自已產生了懷疑。

於霜也撇過頭,不忍直視,千萬別說這是她的一師同門的師弟師妹...她丟不起這人。

楚景年難得正了神色,端正身子朝面前的清風老頭行了禮:”師父。\"

見此,卿月也不做拖拉,忍著摔疼的身子,恭敬行禮道:“師父。”

“起吧起吧,你們若是能乖乖地修煉,畫符籙,我這一大把年紀何至於被你們這群不爭氣的氣到閉關養傷?”

無道子一臉憤慨,“恨鐵不成鋼”道。

“師父,你確定要讓我們幫你回憶一下怎麼摔下山崖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