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妄宗位於瑤仙城東南方向的山脈,靈氣最為純粹濃厚,如此風水寶地,供養一個大宗,自然不簡單。

瑤仙城,青山綠水,瑞氣縈繞,是祥和安定之地。因此定居在此的靈脩非常多。

進入城池,四下皆是繁華,古街之上,人流如織,繁華如夢,點綴著絲絲古韻。街市之上,猶如一幅鮮活而生動的畫卷,繁華熱鬧的場景映入眼簾。琳琅滿目的商品擺滿了街頭巷尾,各式各樣的燈籠高高掛起,只是此時還入夜,看不出什麼。

第一次下山的卿月很是興奮,大大的杏眸如星辰璀璨,如今眼裡盡是世情美好。

看到有賣紅彤彤的糖葫蘆的,卿月一臉好奇的跑過去,大而清澈的眸子盯著不放。

“姑娘是想買糖葫蘆嗎?”攤位的老婆婆一臉慈祥和藹,許是好久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姑娘,眼睛都眯了起來。

卿月點了點頭,“婆婆,這個怎麼賣的?”

“一塊下品靈石。”老婆婆笑著,從插滿糖葫蘆的草靶子上挑了個最大的,遞給了卿月。

就這樣,卿月一手拿著糖葫蘆,晶瑩剔透薄如蟬翼的糖衣包裹下是酸酸甜甜的山楂,卿月第一次吃到這種甜甜東西,很是喜歡,愛不釋手。

“花生酥”“雲片糕”“杏仁糖酪”……

師父雖然不慎靠譜,給靈石倒是大方,想著儲物袋中一座小山似的靈石,卿月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卿月感覺從來沒有這麼幸福過,無妄宗上,修仙之人都已辟穀,山上沒有人做飯,她更是不會,往常都是吃師父給的辟穀丹,只談溫飽,不談滋味。

最喜歡的還是後山遍地的野靈果,天生地養,酸酸甜甜,倒是與清心寡慾的凌雲峰格格不入,時機到了,再偷偷地喝點師父偷偷埋在桃花樹下的花釀。

師父應該還沒發現吧…

今日下山,這還是第一次感覺到凡胎肉體應該有的人氣和煙火。

卿月安逸自得之際,心中還湧現一種不知名的滋味,彷彿眼前此情此景,已然經歷過,那麼熟悉,但還有那麼一點...

遺憾...

不知何時起,她的眼前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酸酸澀澀的,剛放入口中的糖酥也食無滋味。

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她不知道,一切的一切,她的秘密,她的身世,何時才能大白?

陷入這種不知從何而來的不明情緒,卿月頓時沒了心情享受美食。

前方玩得不亦樂乎的文妧漸漸意識到不對勁,回過首後,看向已落下腳步的卿月。

過去拍了拍失魂落魄而站在原地的小丫頭,“怎麼了丫頭?”

卿月沒有接這話,只是莫名的問:

“文妧師叔,你相信宿命嗎?”

文妧摸著腦袋想了想,不解卿月為突然這樣問,還是認真的說:“宿命一事,於修仙之人,莫過於人之常說,信其則有,不信則無矣...

倘若真有此一說,人之一生,早已落入一盤早已規定結局的棋盤,供執棋之人玩弄掌控,無法逃脫...”

天道之下,誰人能反之?

結果,不言而喻。

“真的沒有解決之法嗎?”卿月早知答案,口中呢喃之際,還是問出了聲。

“自然是有...\"文妧一臉神秘,桃花眼咕嚕咕嚕的轉,閃過一絲精明,引得卿月不自覺靠前上去,\"自然是——

及時行樂!去他的宿命!走,姐姐帶你去個及時行樂的好地方!”

直接連師門禮法都不顧,硬拉著卿月去某個方向。

“主上,要跟過去嗎?”黎修身著黑色勁裝,向面前的玄衣矜貴男子請示。

“走。”看著這個方向,男子不禁皺皺眉,還是跟了上去。

“楚館”牌匾的樓門前。

老鴇見迎面來的文妧和卿月,立馬笑眯眯地迎了上去,一臉奉承,

“哎呀,文仙長啊,今日怎麼得空前來啊,呦,這位姑娘看著面生,第一次來吧,快快請進!”

“老規矩。”文妧將一袋靈石放進老鴇手裡,老鴇瞬間喜不攏嘴,“快快,清風,長月,快來招待仙長們!”

瞬間,迎面來了兩位清秀男子,白衣勝雪,長髮簡單的束起,言笑吟吟,忽略掉“扭來扭去”的腰身,倒是真的算是個白衣佳人。

“兩位客人請進。”

卿月渾身的毛孔不自在,總感覺這可不像是個好地方,但是念及文妧之言,也許“別有洞天?”

文妧一進來可管不住那麼多,輕車熟路的一手搭著一個,桃花眼中盡是興奮愉悅“走,好幾日不見,爺今日好好寵幸你們!哈哈哈哈哈哈。”

……

樓外,兩位黑衣男子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這種地方?主上會進去嗎?

還未敢言語,只見玄衣男子消失在樓門前。

“主上不會真的進去了吧?”問的正是黎修。

“這不明擺著。”寂修也是一臉震驚。

兩人不敢猶豫,立馬也跟了上去。

二樓豪華包間內,琴聲如絲綢般順滑,從指尖流出,輕柔而富有彈性。

彈琴的男子一身薄紗青衣,跪坐於中央,一手琵琶半遮面,身姿嫋嫋,潔白的脖頸下面鎖骨若隱若現…

文妧眯了眯眼,張嘴吃了清風喂來的葡萄,隨口來點明月端來的美酒,身下兩個男侍在捏著腿,揉著肩,時不時地諂媚幾句:

“仙長,幾日不來,奴觀您容顏更盛,氣色更好了。”

“仙長,幾日不見,奴可想死你了…”

“…”

話可不是白說的,每個侍候的手上都好幾塊靈石。

看著那邊的鶯歌燕舞,美酒佳人,角落中卿月這邊可謂是悽悽涼涼。

也不是沒有男公子來招待她,但都被她拒絕了,有個人直接摸上卿月的肩,

“女公子,讓奴來伺候你吧…”

卿月一臉嫌惡,連忙拒絕,拒絕多了,其他人也知道她不是個消費的主,都擁著去文妧那邊侍候了。

不行,不能待下去了。

胭脂水粉味直衝卿月,甜甜的,卻讓卿月愉悅不起來。

看著一臉沉醉溫柔鄉的文妧,卿月自知打擾上前不大好,便想著出樓透透氣。

步履匆忙間,撞上了一堵肉牆,磕的卿月眼淚都出來了,以為又是樓內的哪個媚公子,還沒等看清人,便連連道:

“抱歉,不用招待我,我走錯地方了…”

“是嗎?”男子聲音清冷深沉,仔細聽還有那麼一點溫怒。

卿月這才抬頭看向所撞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