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朝,皇帝頒佈了一道聖旨。七皇子守衛邊疆,戰功赫赫,深得朕心 ,如今班師回朝,特嘉獎為宣武王。在大齊,普通皇子都是按序喊的,只有對朝廷有特大功績者,才能有封號。

訊息一出,眾人也不意外。太子一派,如日中天,外戚風光。坐在皇位上的天子最是疑心,自已都還活的好好的,太子就急不可耐的搞小動作,怎麼會放任此現象繼續下去,畢竟在皇家奪權篡位,弒父殺兄的事也屢見不鮮。帝王術,需制衡。

大齊君王齊瑯,子嗣單薄,除了早早夭折的三皇子和五公主六公主,大公主齊嶼舒早已婚配,二皇子齊嶼瑾為皇后所出前些年已封為太子,娶的是蘇太尉的嫡長女蘇蓉,而四皇子齊嶼成是普通妃嬪所生,再加上資質平庸不堪重用,去年治水不利已被皇帝罰去禹州,不在京城。年歲尚小的八皇子齊嶼墨和九公主齊嶼汐和太子乃是一母所生。

七王府,齊嶼淮一身藏青色袍衫便服,硃紅白玉束腰,絛帶下懸著一塊靛藍玉佩,黑髮束起,長眉修目,眼神深邃, 修長的身體挺的筆直,丰神俊朗中又帶著與生俱來的高貴。把玩著手中的短刀,漫不經心的問道“齊嶼瑾是否有什麼異樣”

“ 未曾”

“我這個哥哥最會裝模作樣,不怕,本王慢慢陪你耗”說完,一把凌利的短刀,打碎杯子。頓時,空氣中充斥殺氣。

半個多月後,祝清婉回到祝府。她對這個家沒有太多的眷戀,上一次回來還是及笄禮的時候。祝清婉的母親凌硯知不是很受寵,在她進門前,父親祝郝已經有一個妾室。原本祝家是攀不上凌家的,祝家老爺只是個六品文官,但兒子祝郝好命進士及第,才華橫溢,皇帝看重,這才向皇帝請命,娶得凌家女。往後靠著凌家在大齊的威名,和皇帝的倚重,節節高升,如今已官至太傅,門下學子眾多。

而祝清婉的母親凌硯知,嫁過來後抑鬱成疾,在她八歲那年終究沒扛過寒冬,因病離世。祝父對凌母有些許情誼,對她的離世也很是羞愧。而後對祝清婉也是盡心盡責。

“婉兒,回來了。”祝郝寒暄的問道

“是”祝清婉淡淡的說道並行了一個禮。

“那婉兒好好休息,為父就不打擾了”祝郝看祝清婉不想說話的樣子,也不自討沒趣,轉身離去。

“藍盈,你說母親是什麼時候對父親寒心的”祝清婉看著遠去的背影憂傷的問道

“小姐”

“罷了,說的再多,母親也不會回來,愛與不愛又有什麼關係。”

在祝清婉的記憶裡,早些年,每當木槿花盛開時,母親都會一遍遍的告訴她,這棵樹是當年她進門前,父親知道她喜歡木槿,特意栽的。之前每當談起這個,母親嘴角都會帶著笑,可後來母親孤獨的看著院子裡的木槿樹,不再說話,也不在笑。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時間總會沖淡一切,散了故人。

沈清婉回到祝府這幾天後,除了父親時不時來看看她,都是待在院子裡彈琴、練武、練字、看書,搗鼓藥材。

這天,祝郝有事,一大早就出去了。剛過辰時,就有人來喚她。

“小姐,徐氏和二小姐來了”

“不見”

“我和她們說過了,可她們不聽啊”

“那就讓她們好好等著”

藍盈把祝清婉的話傳達後,就不再管他們。

“娘,你看她”祝清悅一臉不滿的看著徐氏

“悅兒,既然大小姐叫我們好好等著,那我們就等她醒來就好”徐氏一臉淡然的說道,並整理了一下衣服 ,端正的站著。

“可是”

“沒那麼多可是”

祝清悅不再說話,陪母親好好站著。

四月初的天,天氣微涼。不一會,祝清悅就打了一個噴嚏。轉頭看了看母親,還是和剛才一樣,不曾有一絲鬆動。

二人終究還是沒有見到祝清婉。

祝清婉醒來後,也沒有去理那母女二人。自顧自的梳洗後,吃了點東西,又繼續弄昨天沒有完成的藥。

第二天,祝清婉一起來就聽說祝清悅病了。

“那母女倆真是沒辜負我,既然臺子都搭好了,那就看看唱的哪出。”沈清婉譏笑道。

流心院,祝清悅一臉蒼白無力的躺著,不時傳出幾聲虛弱的咳嗽聲。徐氏一臉心疼的替她擦拭著頭。祝清婉一進來就看到這樣一副光景。

“徐姨娘,清悅是怎麼了?”

徐氏,一抬頭就看到祝清婉身著一套藍衣綾羅,頭戴一支玉簪,柳眉彎彎,朱唇皓齒,那白皙的臉頰兩邊掛著淡淡的笑意,整個人顯得矜貴又雅緻。

兩年不見,祝清婉倒是愈加清麗脫俗,美豔絕倫。

徐氏呆呆的看著她,不說話。

這時,祝郝也進來了。

“爹爹”祝清婉的聲音,讓徐氏回過神後,也行了個禮。

“清悅,怎麼會生病?”祝郝說道。

徐氏看了一眼祝清婉後,委屈說道“昨日,悅兒求我,說想去看看她長姐,她已經很長時間沒看到大小姐,很是想念,可我們去的不巧,大小姐還沒起床,我們就想等候一會,這才會染上風寒。”

祝郝聽完後,思索了一下說道“自找罪受,一天天瞎折騰。”

徐氏沒想到,大人竟然一點都不指責祝清婉,反而怪悅兒。不過嘴上卻一臉賠笑道“是,大人說的對,是悅兒不懂事。”

祝郝也不久留,起身看了一眼祝清悅,吩咐道“好好休息”就走了。

祝清婉待了一會,看著祝清悅說道“既然病了,那就好好在你的院子裡待著,不要出來瞎逛。”

等祝清婉走後,祝清悅就抱怨道“娘,你看父親怎麼這個樣子,那我不是白白受這罪嘛,還有祝清婉她竟然讓我不要出門。”

“別急,悅兒。雖然大人沒當面指責祝清婉,可心裡就不一定這樣想了,以前大人還黑白分明,怎麼這次祝清婉回來,大人是非不分,這裡面肯定有古怪。最近我們還是不要招惹她,觀察一下情形。”

祝清悅只好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