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門

午時，齊嶼淮回來了。二人踏上了回祝家的路。 祝清婉上車後，沒想到齊嶼淮會緊隨其後，和自已坐馬車。

“可以走了”齊嶼淮對外說。

“王爺是想說什麼吧？”

“我這個王妃 ，真是聰明，這都能看出來。”齊嶼淮欣喜道 。

祝清婉心想：我又不是傻子，這不是很明顯嘛。

二人正對而坐，密閉的空間，齊嶼淮直勾勾的眼神看著祝清婉，讓空氣中瀰漫著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夫人從十歲起就常住凌府，之後一直在外修行，五個多月前才回到京都。不對，應該是遊歷。”

“王爺，你調查我？”

“你忘了，我和你哥哥是知已朋友。”

“但他也不是一個愛說閒話的人。”凌修遠是他的好友沒錯，但自已也清楚哥哥對自已的愛護，不是什麼事都會對外抖。更何況那時齊嶼淮沒在京都。

凌修遠確實只跟自已淺淺的說過祝清婉。但這幾天下來，祝清婉身上有一種奇怪的吸引力，想對她知道更多。

“你對他評價很高啊”齊嶼淮道。

祝清婉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掀起窗簾，看來往的人群。

“夫人回京途中有沒有在易水停留過？有沒有遇到什麼？”齊嶼淮一個字一個字地問道。

“什麼意思”祝清婉扭頭看他。

“我在易水遇到一個人，和你很像”齊嶼淮試探地問。

祝清婉沒說話，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在易水，遭到暗殺，幸得被兩名蒙面女子所救”齊嶼淮陳述道。

“所以你懷疑是我？”祝清婉笑著問。

齊嶼淮也不太敢確定，當時他身中重傷，有些記不清，但打鬥時那個女子的身型姿態，兩人對比確實像，包括跟在她身邊的那個丫鬟。“我不知道”

“是，又怎樣？”看他一臉期待的樣子喝了口茶又繼續說“不是，又會如何？”

果然，聽到這，他的臉色變了，但很快又恢復正常。彷彿什麼都沒發生。“她救了我，如果還能遇見她，肯定會報答她的大恩大德。”

“她如果在，聽到你如此說一定會很欣慰的。”祝清婉吃著桂花糕悠悠道。

“那你欣慰嘛？”

祝清婉點了點頭，突然反應過來，停下咀嚼動作，抬眸望向他。

齊嶼淮當然沒錯過她這一細微變化。喜滋滋的給她倒了一杯茶。滿臉真摯道“謝謝你救我的命，不過你放心，我說的話永遠有效，無論你是不是我夫人。”

祝清婉接過茶杯後，坦然道“那真到要你報恩時，可不能推脫了。”

“我一定不推脫”齊嶼淮嚴謹道。

聽到齊嶼淮這樣說，祝清婉心裡沒多大感觸，因為她不會把主動權交到別人手中，等著別人來拯救，她還是相信自已。

“王爺，王妃，到了。”藍盈朝著馬車道。

齊嶼淮下車後，還不等藍盈向前，伸出右手，祝清婉也沒拒絕，扶著他的手下車。

此時，祝家老小已在門口等候。“參見王爺，王妃”祝郝帶頭道。

“快起，快起，太傅不用如此客氣。”兩人在官場上經常能看見，但以今日這種身份還是第一次。

祝郝起身後，一臉慈祥的望向祝清婉。“女兒，給父親請安。”說著，祝清婉欠身行了一個禮。

“好，好，好！”祝郝滿臉笑意

看著祝郝真誠的笑和鬢角的白髮，祝清婉想起父女二人在成親前幾次交談的不愉快心裡五味雜陳，但也扯出一個笑容。

“先進去吧，待會再聊。”齊嶼淮道。

“王爺說的對，請”祝清昇察言觀色。

齊嶼淮拉著祝清婉走在前頭，拍了拍她的手。祝清婉一愣，挑眉看向他。齊嶼淮與她眼神交匯後，心露了半拍，慌忙的摸了摸鼻子，望向別處。

一番禮節弄完後，祝郝交代：“婉婉，你帶著王爺四處走走，等會來膳廳吃飯。”

“是”祝清婉平和道。

看著祝郝越來越小的背影，祝清婉搖了搖頭，自顧自的往前走。齊嶼淮趕忙追上前，陪著她。“祝大人在官場上那可謂德才兼備，德高望重，父皇特別賞識他，是一個為百姓著想的好官。”

“想不到堂堂大將軍，英勇善戰的王爺，也會拍大臣的馬屁”

“我這叫實話實說”

兩人走了一會，祝清婉緩緩開口道“我當然知道父親是個好官，他能力確實強，可這也改變不了他不是一個好丈夫的事實。”

兩人各懷心事，沉默著不說話。

“娘，宣武王府真是大方，送那麼多的東西。”祝清悅道。

“那是應該的，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孃家給力，夫家自然重視。”徐氏從容道。歲月好像沒在她身上留下痕跡，整個人嫻靜而端莊，又風韻猶存。

“可我不一樣，我是庶出”祝清悅小聲道。

“庶出怎就低人一等了，悅兒，永遠不要貶低自已，這樣才不會被人看輕。”

“可是……”

“沒那麼多可是，悅兒 ，娘會為你和昇兒謀劃的。”

祝清悅聽到這，也放寬心，自已的母親雖然不是正妻，可自從凌硯知去世，就一直是母親在管家。

“去把你哥哥叫進來。”徐氏吩咐道。

這個兒子，是自已最大的資本。想當初，祝郝為了娶凌家大小姐，隱藏自已存在的痕跡，不讓自已出門。在那半年裡，自已過的多不容易，幸好肚子爭氣，這才得以出來。

“娘，你找我什麼事？”祝清昇道。

“等會吃飯的時候，好好表現。”

“這不用擔心，我自有分寸。”當今陛下，最看重的就是太子和宣武王，自已要想有個好前途，就必須站好隊。 看著兒子懂事的樣子，徐氏感覺自已所做的這一切都值得了。

“夫人，你這個院子真的很別緻”齊嶼淮轉了一圈道。

“怎麼說”

“我今天也算轉了整個祝府，只有這個院子最得我心，首先名字‘知意軒’和其他的都不一樣真好聽；其次你看看這棵木槿樹，很有品味;再有整個佈局，可以看出這個主人很有眼光。”

“你說完了？”祝清婉好氣的打斷道。今天這個齊嶼淮話真的很多。

“完了。”齊嶼淮敏銳的觀察到她語氣的變化。不再有話說。

看著齊嶼淮不知所措的樣子祝清婉幽幽解釋 ：“這個院子原是我母親住的，名字是我父親取的，木槿也是父親為了哄我母親種的，至於佈局也是他弄的。”

齊嶼淮也意識到不對。前兩天調查時就瞭解到這個祝大人在成親前就有妾室，而且那時還懷著孕。想來淩小姐是不知情就嫁進來的。失誤，失誤，光想著婉婉不高興，要給她順順毛，忘記這茬了。

祝清婉也意識到自已的不對，欠身道“妾身失禮了。”

“無妨”看著祝清婉心不甘情不願的語氣，也寵溺道。本身就是自已說錯話，惹她不痛快，還讓她因為尊卑有序來和自已道歉。

“走吧，來人了”齊嶼淮道。

說著，管家就開口“王爺，王妃，可以用膳了。”

來到膳廳，祝郝，祝清悅，祝清昇已經等候了。

這一頓飯，只有祝郝和齊嶼淮時不時的說幾句。其他人都沒有說話。吃的很安靜。

飯後，祝郝叫住了祝清婉。

“父親”

“坐吧”

“今天看來，七王爺對你挺好的。”

祝清婉點了點頭。看著祝清婉虛心聽教的樣子繼續說道:“婉婉，你是高嫁，皇家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今後你一定要和王爺好好相處，收斂一下你的脾氣，不然會吃虧的。”

“可父親還不是把我送進去。”祝清婉苦笑道。看著父親就要反駁的樣子，祝清婉不想再聽，快速說道“女兒知道了。”

她知道有些時候不能退讓，可那個人是自已的親生父親，自已就狠不下心來。每次和他相處，總是很苦澀很無力很窒息很抓狂。

回到王府，天已經完全黑了。這次，齊嶼淮沒和自已坐馬車。一回來，他就往書房去了。

回到自已的院子，祝清婉真的感覺很累，但就是不困，要給自已找點事情做。心裡想著，便開始行動。

齊嶼淮剛進來就看到她坐在石凳上喝水。

“來晚了一步，可惜啊”齊嶼淮嘆息道。

來的可不晚，要不是我叫藍盈幫我守著，你興許就看到了。祝清婉心裡嘀咕。

“夫人，這身很適合你”齊嶼淮打量道。只見祝清婉一身利落的衣裳，墨髮高束，眉宇間英氣十足，額頭上點點汗珠，整張臉也因劇烈運動而變的紅彤彤的。

“我知道”祝清婉毫不客氣道。

“剛才，張公公來了。”

“皇帝身邊的貼身太監”

“對”

“他來幹什麼”說著，又倒了一杯水。

“宣旨”

祝清婉不解的望向他，等著齊嶼淮繼續說。

“父皇要見你”

“見我？”祝清婉很奇怪，成婚那天不是見過了嘛。

“我們本身就應該去宮裡謝恩的，這不過是提前了。”齊嶼淮解釋道。

“什麼時候”

“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