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楓將慕容詩雪抱在懷中,一刻也未曾停歇,他體內靈力百不存一,皆被那一劍所收納,他也不知那一劍會有多強,只求能拖些許時間便行。

他們如今安扎于山谷之中,幽靜山谷,古木參天,碧綠如畫,一拳轟出,山體迸裂,長數十米的幽深山洞出現,山洞內未有絲毫光亮,靜若寒蟬,唐楓找來了幾根樹枝,燃為一簇篝火,他將慕容詩雪放在稻草之上,少女仍在淺眠,她的面若桃花,微顫的睫毛好似翩飛的蝴蝶,三千青絲鋪撒稻草,唐楓盤腿而坐,周身是一道青色劍陣,四劍懸於四方,陣內衍生萬劍,沒入四劍之內。

月去日起,慕容詩雪自沉睡中緩緩清醒,看著陌生的洞窟瞬時恢復清明,她的記憶仍停留在昨日那一箭,之後所發生的事已經無法記起,“師姐,你醒了。”唐楓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師弟。”她向後看去,周圍昏暗無光,正午的烈日也無法照入其中,僅有一簇篝火維持著光明,此刻的唐楓汲取天地之靈氣,但在看見慕容詩雪醒來後便停下了修煉,“師弟,發生了什麼?”慕容詩雪不掩心中疑慮,語氣中的擔憂之情更是易於辨認,“沒事,我們已經出來了,那些邪教之人也已被剿滅。”唐楓輕聲安慰,慕容詩雪也舒出一口氣,“那我們現在位於何處?”“南境妖族之地。”唐楓淡淡開口,卻並未感受到身側少女的顫抖。

原先邪教所在之處本就在兩族交界之地,妖族之地氣息冗雜,他們的氣息沒入其中,如石沉大海,僅憑一位元嬰期修士想要在數以億計的氣息之中尋到二人的氣息無異於大海撈針,燭火微弱跳動,不能照清少女的臉,沒有動用靈力的唐楓也未曾看清少女的臉。

二人一同走出洞內,行走在山谷之間,與其說是一同走出,倒不如說是慕容詩雪拉著唐楓的手走出,一時之間,竟兩不相言,天色漸暗,烏雲密佈的天氣就像一幅潑墨山水畫,蒼穹之上,濃厚的雲層翻滾而來,吞噬了陽光的一切光芒,“似要降雨了,師姐,我們先尋一住所吧。”終是唐楓率先打破了這寂靜的氛圍,“好。”慕容詩雪開口了,但也不知是否為唐楓的錯覺,他似是從師姐的言語中聽出了落寞與傷感之情,他並未多問,師姐若想說自是會說,但絕非此刻,千米之外一座城池覆壓萬里,如盤旋于山脈中的神龍,神秘而又威嚴。

二人住進酒樓之中,屋內的隔音陣,聚靈陣等靈陣皆俱,不久,窗外傳入淅淅流水聲,風驅急雨灑高城,雲壓輕雷殷地聲,慕容詩雪坐於窗前,望著窗外灰色天穹,良久,心中似是釋然,她走出自已的房間,到唐楓的房間之外,“叩叩。”她敲響屋門,房門被開啟,唐楓站在她的面前,“師姐請進。”唐楓側讓出一個身位,將慕容詩雪迎入屋中。

“師姐可是有事?”慕容詩雪不知如何開口,便木訥點頭,沉默半晌終是有所回應,“師弟,你可知我父母因何而失蹤十餘年?”“不知,請師姐解惑。”唐楓所言非虛,上山十載,他並未有打探他人情報的喜好,所以也並未太過於瞭解過慕容詩雪的身世,今日倒是頭一回所聽聞。

“十餘年前,我的父母接到了關於妖族的任務,此後便再無音訊,哪怕祖父尋過此地百遍,也未曾尋見分毫。”言至於此,少女的聲音中帶著哽咽,自她記事之日起,便未曾見過自已的父母,只能在其他人的言語之間拼湊出他們的身影,她也渴望自已能像其他人一樣擁有一個圓滿的家庭,哪怕只是一天也好,唐楓看出了她的悲傷,懷抱住她,少女的哭聲混合在雨夜之中,被雨水沖刷的極細,而唐楓的心中也浮現出一絲心疼,這縷情感極為小,但卻足已讓他有一瞬心悸,“沒事的,還有我在。”雨夜之中,少女的哭泣之音迴盪在屋中,止於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