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韓玉嘆了口氣,

“雲天瑞有一個兒子,名字叫做雲凌。”

“啊,爹爹!”少女驚呼道,自已自打記事以來,父母就不在身邊,除了夜鶯姐姐和苦婆婆的陪伴外,很少有人提起自已父母。其實玥兒不知道的事情是自已父母的死因另有隱情,玥兒父母一個是有恩於聖教的恩人,一個是聖教的聖女,夜鶯從小被玄陰教收養,專門服侍聖女,機緣巧合之下玥兒的父親和聖女結合,但是最終又死於非命,自已也不便提起,所以玥兒對父母的往事知之甚少。

“玥兒,初識你父親時,只知道他是出身中土,可他的身世卻不願與人提及,哎,你且接著往下聽。”

“這第二個故事,講的是兩個天才。第一位便是雲凌。雲凌隨父親貶到昭離時才十歲,他從小便對醫術感興趣,可能是受了父親的薰陶,他小時候就顯示出了不俗的天賦,只是父親在時看病拿藥都是父親主事。在到了昭離的第二年,父親去世,由於父親生前清貧,雲凌不得不出來補貼家用,他不似他的父親,被貶之後便鬱鬱寡歡,他生性便如天上的驕陽一般,非常樂於助人,父親過世後他便在當地開了一家醫館。由於他醫術高超,診金又收的極低,很快在當地便小有名氣。不過使他名噪西域的還是在他十五歲那年的那場瘟疫,大約是歲末的時候,一場瘟疫來的異常迅猛,從感染到死去僅僅半個月不到,一時間人人自危,雲凌看到如此痛心不已,竟然以身試毒,親自感染此瘟疫,但是卻找到了醫治之法,只需平常不起眼的魚尾草,根莖入藥輔以葉片曬乾燻烤,便可快速治癒。一時間“在世神醫”,“閻王愁”等稱號使得雲凌名噪天下。昭離地區魚龍混雜,各個種族都有,但是雲凌治病不分民族種姓,再加上他妙手回春,很快便傳遍了西域。正是因為如此,雖然玥兒有花容月色之美貌但是昭離城可以說是半個城都受過雲凌的恩惠,玥兒在昭離反而比在玄陰教安全。”

玥兒從未聽過韓玉說過自已父母的往事,此時聽到這裡頓感疑惑,她只聽夜鶯姐姐說過父母在教中極是受人尊崇,但是如今聽韓玉言語,好像自已在玄陰教並不是很受歡迎反而有危險?

韓玉看出玥兒的疑惑,道:

“玥兒,你父母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待以後有機會我再慢慢說與你聽。”然後看著郭鴻接著道:

“郭將軍可知我的身世?我就是西南韓平的二世子!”

“什麼!?你就是當年稱霸西南韓平的兒子!?”饒是郭鴻大場面見得多,聽到韓玉親口爆出出身此時也是非常震驚。

“那韓平不識大體,自古逐鹿中原,成王敗寇,但是那韓平眼見無望,竟然勾結外邦妄圖反敗為勝,如若當年韓平得勢,番邦到時乘機入主中原,如若如此,後果不堪設想!”

郭鴻一聽韓平,氣就不打一處來,當著韓玉的面也是破口大罵。

面對郭鴻的謾罵,韓玉卻是微微一笑,並不動怒。接著說道:

“我那時候尚在襁褓之中,後來父親兵敗之前便託人把我送到了西域,到了西域,番邦見我父親兵敗,便不在照顧於我,便把我扔到了昭離,那時候我還小,但也算是嚐盡了人間冷暖,不過好在老天爺待我不薄,讓我碰到了雲凌大哥。是他教我讀書識字,讓我飽讀聖賢書,也讓我明白了家國大義。我雖是韓平之子,但也如郭將軍一樣,對父親的做法嗤之以鼻。“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的道理想必每個中原人都懂。七歲那年,魔教的前任參木使感染了瘟疫,是雲大哥給他治好,他見我骨骼體質頗佳便收為了入室弟子,跟著他修習枯榮功法,我也正式進入魔教。可能是我受大哥的傳染,而且也看到過很多生死離別,百姓之苦,任何爭鬥最終受苦都是百姓,西域也不乏善良之輩。玄陰教主是窮兵黷武之人,我也時刻不忘自已的出身。正因為如此我才成了金鷹壇在西域的最大眼線,我身世如此,不便再回中原,只希望能為九州盡點薄力,以彌補父親的罪孽。”

“又過了六年,我記得很清楚,那年冬天來的似乎特別的早,我剛十三歲,大哥由於醫名遠播,被魔教請去醫治病人。魔教希望我大哥入教,但是我大哥鴻鵠之志,不願認同魔教的”非本教之人不予醫治”的教規。我大哥一視同仁,醫者仁心,醫術也趨於化境,機緣巧合之下。那年我大哥救治了上任聖女,二人漸生情愫,我大哥那時便在玄陰教呆了下去。那是剛入臘月,早上一大早我便碰見了他,這第二位天才和郭將軍有很深的淵源,韓玉頓了一下看了郭鴻一眼。

“哦?”

“鳳羽衣,龍鱗訣,流雲無形,丹霞決勝。”

“我師弟!?”

饒是郭鴻平時以穩重自居,聽到此話也是大為吃驚。“鳳羽衣,龍鱗訣,是我派成名功法,丹霞是我的法器,外人得知不足為怪,可是流雲是師弟的佩劍,師弟雖然天賦異稟,但是卻是極少下山,一生之中包括最後一次也只是下了三次山,他的佩劍別人更是無從知曉,看來他所說非虛。”

郭鴻滿腹疑惑的想到。

“他一襲白衣,英氣逼人,絲毫看不出身患絕症的樣子。那天,教中教主,日月聖使,夜鶯姑娘,我師傅參木使在,教內好手如雲。他隻身到我教中,一把流雲劍敗盡我教高手,一招之內我師傅被他壓制的氣閉昏迷,他攬著夜鶯姑娘破門進入大廳,狂笑一聲對著教主說魔教如此盛名,不過如此。教主半年前去九州的棲雲寺大鬧了三年一度的雨生法會,更是一個人破了棲雲寺戒律院三僧的金剛法陣,風頭可謂一時無二,不過在他嘲笑九州無人的時候,劍聖恰巧趕到,劍聖說他戰三僧已經消耗了體力,若是教主能接他十招便留他性命,教主戰意正濃,欣然迎戰,不過動起手來果不其然的敗給了中原武林的第一劍,這還是教主先出了五招,被劍聖輕鬆閃過化解,後面雖然勉強接下劍聖五招,仍是當場口噴鮮血,性命留下了,但是也是因為這十招,受了重傷,現在只是恢復了七八成,教主見他一路勢不可擋,但是人家已經找上門來,卻也是避無可避。那人說聽聞教主接了劍聖十招,那麼他也只用十招,若是十招之後教主還能站著說話,任憑處置,可謂狂妄之極。”

“後來如何?”郭鴻關切的問道。

“在第七招教主便吐血倒地,他便狂笑著在我教的聖石上刻下了”不過爾爾“四個大字,然後脅迫著夜鶯姑娘瀟灑離去。後來才知道他患有惡疾,身體不支,原來也是拜教主當年的極樂丹所賜。他出生之時,家鄉本來也是農作物,但是教主卻聯合官府改種了幻靈草。他父母便是受此毒草所害,由於沒有農作物,餓的實在受不了便以此草充飢,他自已也是由於此患了惡疾。他脅迫夜鶯姑娘其實自已的身體也到了強弩之末,不得已拿夜鶯姑娘作為人質,待出了魔教便放了她。誰知夜鶯姑娘對他卻是一見鍾情,把他偷偷安置下來,偷偷的跑來找到了我大哥為他治病,哎,也是一場孽緣。”

“別說是夜鶯姑娘,我沒見過師伯,聽你這麼一說,如此英雄連我都想嫁給他。”

赫連璧忍不住插口道。

韓玉看了赫連璧一眼,眉頭一皺,接著說道:“我大哥見了那人,發現他已經是病入膏肓,便是大羅金仙下凡,只怕也無力回春,但是大哥醫者仁心,還是用金針封住了他的奇經八脈,暫時保住了他的性命。那人卻毫不在乎,他和大哥談天說地,大哥秉承醫盡天下病,他卻篤信殺盡天下惡。二人雖然想法不同,但是對於百姓卻是一樣的看法,這魔教廣種幻靈草荼毒一方,受苦的終究是無辜的民眾。他把為何闖魔教的原因告訴大哥,這時一位紅衣男子大笑著走了進來。他們對話我記得清清楚楚。

那紅衣男子笑著說道:

“你二人真是奇怪,一個來自九州,救著西域的人,一位來自西域,卻殺著西域的人,有意思有意思,哈哈哈....”

當時只有我三人在場,所用皆為我九州語言,而且雖說大哥用金針封住了那人經脈,但是聽力尚在,以他的修為不會察覺不到此人。

那紅衣男子手裡拿著一個葫蘆,說完就開啟葫蘆猛灌了一口,笑著看看這我大哥和那人。大哥為人謙虛,向紅衣男子作揖問好。那人卻只是盯著重傷之人:

“你受傷了?”

“無妨,諸事已了。”

“哦?聽說你一個人挑了半個魔教?”

“酒囊飯袋,徒有虛名。”

“有魄力,你的對手可是橫行西域的第一大教,莫要小瞧了異族英豪。”

“我也出生西域,但是武功高低不是咬文嚼字,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雖說魔教教主身體有恙,但是即使是他無恙,照樣在我手下走不過十招。我一生中遇到的對手只有一個。”

“哦?”

“我的身體。”

紅衣男子盯著略微傷感的男子,突然就大笑了起來。

“你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人,那也如你這般狂妄。”

紅衣男子說到這突然頓了一下,嘆了一口氣:

“不過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這位便是享譽西域的少年名醫了?看你這金針的手法的確是人間醫術妙法的極致了,不過我卻有一方能治你體內惡疾,不知道你要不要試一試?”

聽到此處我大哥和那人都感覺不可置信,一位是妙手神醫判定死刑的怪病,一位更是自已的身體狀況瞭如指掌。二人都望著男子一臉的不相信。

紅衣男子看著兩人一臉不信的表情哈哈大起來道:

“神無影,聖無形,福澤九州,統攝萬靈。”

“你是神影?”雲凌不可置信的盯著紅衣男子。

“對,不過我還是更喜歡另一個名稱————朱雀。”

重傷男子卻一臉平和的看著他;

“你有治我良方,想必反噬也不小吧”

“不錯,但是如果你不在意的話,可以說是沒有反噬。”

“說來聽聽?”

“功法盡廢,從此不可再動武。”

重傷男子聽了此話盯著朱雀,緩緩地說道:

“你剛說我很像以前的一個人,那麼我且問你,如果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他會不會同意呢?”

朱雀被他問的一愣,隨機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你們凡人真是有趣,有趣啊。好,毒草之事我來處理,也算了你一樁心願。”

“如此多謝。”

“不必謝我,我該替西域和九州的百姓謝你。”

“小兄弟,麻煩你去拿點酒,順便再拿幾個碗過來。”

“朱雀、雲凌,相逢是緣,我時日無多,能夠遇見兩位,我們酒中訴真情!”

那天連酒量不行的的大哥都喝了許多,三人把酒言歡,第二天醒來只有我大哥還趴在酒桌上,那兩人卻不見了身影。

聽到此處,眾人皆是沉默不語。過了一會,郭鴻問道:

“我師弟以後再也沒了訊息嗎?”

“是的,那夜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大哥也是決口不提,他們一起消失,再也沒了音訊,不過你師弟故鄉庫什山下的土地確越來越熱,不再適合任何作物生長,幻靈草也就絕了種,不知道是不是和朱雀有關係。”

韓玉喝了一口水,緩緩了站了起來:

“不過直到上個月,朱雀又重新現世了!這是第三個故事”